「謝謝!以後請多指教。」伊雪雁靦閏的回以一笑,對友善的林韶德留下極好的印象。
「這究竟在搞甚?鬼--」海桐再也沉不住氣的發出震天怒吼。
阮怡止住笑容,嚴肅地說:「海桐,你喜歡以『吼叫』的方式來歡迎自己的未婚妻嗎?」
阮怡的驚人之語,再度引起另兩人的側目。亭宇和韶德異口同聲的驚呼:「未婚妻?」
「阮怡,我要殺了妳!」
看著海桐面露掙獰的朝她逼近,阮怡本能的閃躲到雪雁身後。「別衝動!我甚?也沒做!」
「你別怪阮怡,是我拜託她讓我來的。」伊雪雁挺身而出,意圖用她纖細的身子保護阮怡,以免遭海桐的怒火波及。
「妳陷害我!」梁海桐一雙冒火的眼睛,就這?前後的瞪著她們兩個。「阮怡,枉我跟妳同學多年,妳卻扯我後腿,妳到底懂不懂甚?叫做朋友道義?」
阮怡受了辱,當然會不甘心,於是她跳出來?自己辯解。「那你懂不懂甚?叫良知?好歹雪雁和你自小就有了婚約,你怎?可以背信毀約?」
阮怡宛若正義女神般,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又大肆討伐起來。「雪雁哪點不好?她可比圍繞在你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好太多了,你憑甚?視她如瘟疫?甚至還把她一個女孩子家放在家裡?我這?做,是在主持正義,替天行道!」
邵亭宇嗤之以鼻。「妳是唯恐天下不亂!」即使他還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 ?回事,但一見到海桐有難,他立刻毫不猶豫的站在他這一邊。
阮怡咬牙切齒的反擊。「你才唯恐天下不亂!」
林韶德又試著打圓場。「我建議,我們大家何不冷靜的坐下來談談?」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搞得梁海桐頭痛欲裂,臉色更加鐵青。
他一臉苦澀,有氣無力的說:「伊雪雁,就算我求妳行不行?妳已經霸佔了我的窩,現在妳還要趕盡殺絕的追到這裡來--妳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難不成妳還想把我趕離公司?」
「如果你不選擇逃避,不故意不理我履行婚約的意願,這一切麻煩都可以避免的。」伊雪雁強作鎮定的?自己辯解。
「妳怪我?那?我的意願又算是甚??」梁海桐像頭暴躁的大熊嘶吼著。
他的怒吼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但她仍不准自己退縮,反而更加堅定的表態。「我決定到這裡來幫忙,用實際行動來參與你的生活,希望你能早日接納我。」
天啊--
梁海桐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如今的他,宛若處在一處陡峭的崖壁上,不知該奮力求生存?或者乾脆跳入萬丈深淵,以求徹底的解脫……
不知所措的他,祇好暫時做個懦夫--選擇落荒而逃!
* * *
梁海桐一離開公司,邵亭宇立即將阮怡拉往會議室。
「幹嘛啊!放手啦--」阮怡奮力掙脫邵亭宇那箝制住她的大手。
邵亭宇深深吸口氣,試著緩和自己激動的情緒,但效果並不大。「妳說,剛才到底是怎?回事?」
「事的原由不是都交代得很清楚了嗎?」阮怡不耐煩的說:「海桐和雪雁從小就有了婚約,所以他理應娶雪雁?妻,就這?簡單!」
「鬼扯甚?!」邵亭宇幾近咆哮地說:「我看那女人分明是在說謊,目的不過是想藉此纏上海桐,祇有妳這個笨女人才會信以?真!」
「你才是冥頑不靈的臭男人!」她的怒吼比起他的,更要高出八度。
「海桐根本不可能會有甚?未婚妻的,這是個騙局!」亭宇以燃著熊熊怒火的雙瞳瞪看阮怡,一副恨不得要殺了她的模樣。「我絕不會讓妳們這些圖謀不軌的女人得逞的;祇要有我在的一天,那個叫伊雪雁的女人就休想靠近海桐一步!」
和邵亭宇惡言相向,阮怡早巳習以?常;但這回完全不同,他異常激烈的反應和言辭,令阮怡感到納悶。
「你瘋了嗎?」她用懷疑的眼光在他鐵青的臉上梭巡。
「瘋了的人是妳!」他沒有絲毫的軟化,言辭和眼神一樣犀利。「妳根本不該扯海桐後腿的,如果妳再不覺悟,再不適可而止,我們都不會再當妳是朋友!」
洶湧而至的怒潮,逐漸取代原本的茫然;此刻,阮怡自覺就好比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被瘋狗咬了一口般的無辜,當然,這無妄之災令她勃然大怒。
「你瘋夠了沒?」她以同樣忿怒的眼神回瞪他。「你以?你是誰?海桐的監護人?保護者?你的反應也未免太離譜了吧?好像海桐是你的所有物一樣。瞧你對伊雪雁的敵意,活像她是來搶走你的心上人似的,你該不會真把她視?『情敵』吧?」
邵亭宇僵硬的臉寵閃過一絲絲複雜難解的神情,有忿怒、有驚訝、有難堪……甚至還有一絲心虛!
他的臉色令阮怡更加咄咄逼人。「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事,無話反駁了?難不成你對海桐真有不可告人的感情存在?哼!我就說嘛!你對他的好,實在教人受不了!」
「別在那邊信口雌黃!這?離譜的話,虧妳也說得出口!」邵亭宇反過來將她一軍。「我看真正心裡有鬼的人是妳吧!瞧妳這一身不男不女的妝扮,比男人更粗魯的行?舉止,莫怪乎認識妳這?多年來,從不曾見妳身邊有過追求者,妳該不會因此而心理變態,恨盡全天下所有男人吧?」
「邵亭宇,你……」阮怡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妳那種偏激的心思真要不得,不甘心人家過好日子,硬要將麻煩往海桐身上推。」邵亭宇話中充滿濃濃的嘲諷。「我勸妳還是少管別人的閒事,多花點心思替自己找個男人,或許還能挽救妳那扭曲不成形的人格吧!」
「你以?我沒人要?要不是我……」阮怡吞下已到舌尖的話。
要不是--要不是她嶨得愛上眼前的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她就不必忍受這種羞辱!
她愛他!她已經偷偷愛他好久、好久了。即使他呆板又魯鈍,固執又冥頑不靈,即使他從不曾正眼看過她,從不曾注視過她一絲一毫--除了在他們惡言相向的時候。
「拜託--你們別再吵了行嗎?」林韶德走了進來,略帶譴責的數落著他們。「人家伊小姐在外頭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你們真以?這面牆有多厚?隔音效果有多強?」
「是他先開戰的!」阮怡將一切過錯歸咎於他。
「亭宇,不是我說你,雖然阮怡是我們的『哥兒們』,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你多少也得保持男人應有的風度,多讓她一點吧!」林韶德出面打圓場。「而且伊小姐實在不像是那種善於心計的女孩,?甚?你不先聽聽她的說法?」
「韶德,還是你明事理。」阮怡冷冷的瞅著邵亭宇。「風度?哼!在那傢伙身上絕對找不到這兩個字。」
邵亭宇不再反唇相稽,祇是丟給他們倆一個深不以?然的表情,然後,闊步走出會議室。
伊雪雁一見他出來,立刻鼓起勇氣迎上前去。「我很遺憾將事情搞得一團槽,但請你聽我解釋,我……」
她急切的話語隨著他離去的背影而打住。雪雁茫然的佇立在原地,開始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他和海桐相繼拂袖而去,實在讓她難堪得無地自容。
「我不該來的。」她感應到了身後的同情眼神,緩緩轉身面對阮怡。
「全怪那兩個該死的臭男生!」阮怡強擠出笑容,想藉此沖淡雪雁的難堪。「我保證,有我在,海桐絕逃不掉的,我會讓妳如願以償的!」
第四章
伊雪雁好不容易清除了自怨自艾的情緒,正準備熄燈就寢,突然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她跳下床,還來不及有其它反應,已見到梁海桐走了進來。
「海桐!」她喜出望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梁海桐。
梁海桐一語不發打量她,他的神情沉鬱而專注,雪雁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不過她慶幸自己身上的絲質長睡衣不會太過暴露,不然,她一定會羞得無地自容。雖然她曾拚命的說服自己,往後他們將同住一個屋簷下,太過害羞、保守,除了會令彼此尷尬之外,別無任何助益。但想歸想,要做的時候,還真是難,況且,他的出現是這麼的突然,幾乎令她有點手足無措!
她勉強克服羞怯,打破沉默說:「這兩天你不在,所以我擅自借用你的床,希望你不會介意。」
「我很高興妳有『賓至如歸』的感受。」
伊雪雁不把他的嘲諷當回事,依舊和?悅色。「床還給你睡,我睡沙發,畢竟--沙發對你而言,太小了。」
「不,妳睡床。」他搖頭打斷她的話。
「好吧!謝謝你。」他的紳士風度不正代表他的軟化之意?
但她高興得實在太早了點,梁海桐正不懷好意的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