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妳在忙。」黃家彥突然像只受傷的野獸般暴跳如雷!「忙著剷除異己!忙著做傷天害理的壞事!妳罔顧天理、泯滅人性,就祇?了滿足自己那可鄙的私慾!」
「你瘋了嗎?竟敢這?對我說話?」她眼裡盈滿驚訝和淡冷的忿怒。她怎 也沒想到,家彥竟敢如此的頂撞自己。
他眼中也狂燒著怒火:「瘋了的人是妳!妳竟然?了阻止我和婉兒在一起,不借觸把法律,教唆人傷害婉兒?」
「你在胡扯些甚?!」她強作鎮定。顯然的,家彥已識破了一切,但無論如何,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是妳!是妳買通了那個冷血的男人,我親眼看見他企圖撞死婉兒,所幸婉兒命大,可是……」他的嗓音因極度壓抑而變得痛苦低啞--「可是--卻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知道她是瞞不了,卻仍頑強的?自己辯駁--「我原本祇是想嚇嚇她,好叫她識趣點,不要再來糾纏你,哪知會有這樣的結果。」
從她的口氣聽來,顯然毫無懺悔之意,這使家彥更加忿恨難當。「妳怎能如此狠心?畢竟婉兒肚裡懷的是我的親生骨肉,妳的親侄孫啊!」
「家彥,姑姑之所以會這?做,?的也是你啊!」她放下身份,決定暫時不計較他無禮的辱?,而軟言軟語的試圖撫平他高漲的怒火。「即使娶不到伊雪雁,我也會替你找個名門閨秀,像婉兒那種鄉下丫頭,她能幫你平步青雲嗎?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長大,眼看著大好前程就在你的腳下,我怎?還能眼睜睜看你毀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上?」
「不,妳錯了!當我親眼看見婉兒倒在血泊之中,我的心、我所有的的感覺也在那一刻同時死去。」他眼中爆出毫不動搖的決心。「我愛她!今生今世,我祇愛她一個!我可以不要財富權勢,但我卻不能沒有她。祇要她一出院,我立刻要娶她?妻!」
黃美紗也狠下心腸,斬釘截鐵地威脅--「如果你敢違拗我,那你肯定會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在乎!如今富貴對我而言猶如過眼雲煙,我祇要婉兒,她才是我最大的財富。」
她再度揚言威脅:「明白的告訴你,我今天能讓人去了她半條命,以後也能!你如果執意如此,祇有更加讓她不幸!」
黃家彥不敢置信的瞪看她。她竟會在他面前揚言將再度傷害婉兒?她怎?能如此狠心?她怎?做得出如此泯滅人性的惡行?
「妳知不知道妳現在有多可怕、多令人憎惡?」他終於看清了她那美麗外表下最醜陋的一面。以往對她的尊敬、崇拜和親情,此刻都已蕩然無存。「妳?了自己的私慾,不曉得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罪行,難道妳不怕得到報應?」
「住口!」
「我偏要說!」他瘋狂的想將她加諸在婉兒身上的傷害,加倍奉還給她。「妳是個貪婪成性:永遠不知足的女人,姑丈是如此的愛妳、疼惜妳,但妳是怎?回報他的?」
「黃家彥,你給我滾!」她氣得花容失色。
他卻執意說下去。「妳不守婦道,迷戀上梁佑龍,不但作踐自己,還不知恥地使出渾身解數,?的就是要勾引他;無奈他對妳無動於衷,所以妳才惱羞成怒,誣蔑梁佑龍,間接陷害姑丈成?不義之人。如今,妳還將矛頭對準梁海桐,表面上是?了要撮合我和雪雁,實際上,妳祇不過是將對他爸爸的恨意轉移到他身上罷了。」
黃美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是她有生以來所受過最大的羞辱--梁佑龍怎?可以不愛她,怎?可以?
「妳以?這世上沒有人能揭穿妳醜陋的面具?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妳在做甚?,可是無論妳做了甚?,我都祇想到要保護妳……」
「夠了!」她尖銳的叫聲就像即將斷了的琴弦。「對,你說的都是事實,那又如何?」她用著幾近狂吼的聲音吶喊:「祇要有人敢跟我作對,我就有辦法毀了他!這世上沒有人可以羞辱我,沒有人可以看輕我!無論是梁佑龍,他兒子,雪雁,婉兒,或是你,祇要是跟我過意不去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毀了他!」
她瘋了,他真的認?黃美紗已經瘋了!
「我祇要妳記住,如果妳敢再動婉兒一根寒毛,我會讓妳後悔終身的!」這絕非戲言,他真的會?了保護婉兒而不惜與人拚命,即使對方是他的親姑姑,也不例外。
「滾--永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她轉身背對他。
她眼中的淚光,使他猶豫了一下。「我們原該是世界上最親的人,?甚?……」
「即使你不相信,我還是要說,我自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好。」她悄悄拭去淚水,重新武裝自己。「我的手段是很激烈,甚至卑劣,但那是我唯一的生存方式,難道這也錯了嗎?」
「錯了,大錯特錯!」伊達明低沉的嗓音自門口傳來。
黃美紗循聲回頭,臉色在瞬間變成一張白紙。
而伊達明瞪視她的黑眸,卻冷得像寒冷的冬夜--顯然,她和黃家彥的爭執,他全聽了進去.....
* * *
急切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中的林韶德;在一陣恐慌之下,他彈跳而起,抓起襯衫,不加思索就往後門跑去。
祇可惜,他跑得不夠快;當門應聲被撞了開來,三名彪形大漢就立刻衝了進來,很快的就抓住了他。
「小張,你這是做甚??」林韶德使力掙扎。
「做甚??討賭債啊!」小張以手時狠狠撞向他的肋骨,並凶狠地說:「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不會放過你的!」
林韶德撫著疼痛的胸肋,狼狽的跌坐在床沿上。「我又不是不還錢,祇是--小張,好歹我也是你們賭場裡的常客,我欠過你們不少錢,不也都還了?是不是?這次--這次祇是一時不方便,難道你就不能多寬限幾天嗎?」
「是啊!你上回是挺有辦法的,一次弄來一大筆錢清了前債,但這次區區一佰萬,你竟然給我拖了半個多月?不是我沒有人情味,祇是,行有行規,如果每個客人都跟你一樣,那我們兄弟還要怎?混下去,你說是不是?」
「我會還的!」林韶德無措的泜喊。「但,我現在就是沒有,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拿不到一分一毫錢的!」
「很好!」
小張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後,一使眼色,身旁的兩名大漢立刻揮拳痛毆林韶德。
林韶德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在一陣拳打腳踢之下,他像堆爛泥般頹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著。
小張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胸瞠上。「你當咱們兄弟個個是軟腳蝦?任憑你指揮東、指揮西、愛怎?樣就怎?樣嗎?」他臉上露出駭人的凶光。「很好,你說得對,殺了你,我們也拿不到錢,所以,我不打算殺你,想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會還的--我一定會還的……」林韶德頻頻保證,眼中閃著極度的恐懼。
「很好!」他再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不過呢!?了跟上頭有個交代,我小張今天不可能會讓你全身而退!」
「你--你想怎?樣?」林韶德冷汗涔涔。
「給我砍下他右手的雨根手指頭!」小張冷聲下令。
「不!不--」
林韶德嘶聲狂吼,拚命掙扎,卻絲毫無法撼動壓制住自己的兩名大漢;此刻,他像是即將被解剖的青蛙般,祇能無助的躺在實驗台上,任人宰割。
一把亮晃晃的小刀漸漸逼近他,林韶德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倏地轉成一片死白;他恐懼得肝膽俱裂,心神喪亂得頻頻發出豬號般的尖叫聲。
「住手!」
這一聲怒斥,暫緩了林韶德的酷刑。
小張斜睨著站在門口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識相的就別插手,否則祇有跟著倒霉!」
梁海桐緩緩走近他,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當回事。「你會希望我們插手的。說,他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錢?」
小張態度一轉,立刻露出討好的笑瞼。「原來是財神爺替他來還錢的!不多不少,剛好一佰萬。」
海桐朝邵亭宇微微頷首,邵亭宇則立刻自公文包中拿出支票簿填寫著。
「這是張即期支票,立刻能兌現。」邵亭宇精明的提出要求--「那他所簽下的借據呢?」
小張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了張紙交給他,同時也自他手中取走了支票。
他滿意的將支票收進口袋,嘻皮笑瞼的對著躺在地上的林韶德說:「林先生,咱們下回場子裡見!」
待三名惡漢離開後,林韶德仍一動也不動的頹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他,早巳陷入另一個更痛苦的深淵--他必須?自己出賣好友的罪行付出代價!
「你們怎?知道的?」他懊悔不已的揪著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