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阿華的碎碎念 陳毓華
嘿嘿ㄟ……嘿嘿唷……嘿嘿嘿呵喝呵……
好開心噢!
從來都是被指著鼻子說是烏龜爬的阿華居然被誇獎了欸。
交稿時間有進步。
呵呵,很不容易啊。
(但是……腦中嗎啡太多……序……竟然寫不出來!)
我可不可以寫──以下空白?
──幾個小時過去,吃過晚飯,洗完香噴噴的澡,我拋棄電視乖乖的爬回來電腦前面,繼續這篇很難寫完的序。(下午到晚上……也真是夠長的序了……指心情而言,不是字數……呵呵。)
其實,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起自己。
懷疑自己寫的東西。
懷疑自己的不完美。
懷疑自己的自虐。
懷疑我為什麼許多年過去仍釘在電腦前面。
我是地縛靈嗎?
也許。
愛人很容易,被愛也是,可是,要愛的長長久久卻很難。
實際上,很深刻的想法。
故事裡的人總是幸福許多,只要停格在那個當下,時光就不會再往前走了。
沒想過一連兩本故事都從少年開始發展感情,然而,廢墟的蝴蝶寫完,怎麼都覺得有點意猶未盡,於是又寫了這本,說也奇怪,還是覺得仍然有發展的空間,我是怎麼了?沉在年少輕狂裡出不來,莫非是被詛咒了?
還有啊,寫到第三本書才發現所有的女主角的名字都是疊字。
阿華癡呆了嗎?哈哈,巧合的真是有趣。
本來也想第四本乾脆給他湊個疊疊疊,疊到最高層,有始有終好了,但是,那只蜻蜓不答應,只好走著瞧嘍!
終於到了最後一本,連我自己都想不到今年下半年的我會這般努力,親愛的諸位,給阿華一點零零落落的掌聲吧。
看在阿華已經瞪電腦超過十個小時的份上,就此作罷吧!
PS.1:哈囉,哈囉……住在高雄鼓山區的阿黛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全名告知阿華咧,要不然我要是把信寄去給你,我伯郵差先生會來敲我的頭(我的頭真的很大不能再敲了)。
PS.2:nonoto@msn.com
基本上,阿華現在用的是這個mail,出版社上面的那個……請大家忘記它的存在,因為幾百年前就要更新的,所以,阿華沒收到的信通通不能來罵我,不過百分之百歡迎寫信到出版社去,要殺要剮……都隨便你們唷。(瞧,我多大方!)
想想,人真是可怕,被電腦洗腦洗久了,連筆都忘了要怎麼拿。
以後,阿華恐怕也會忘記字要怎麼寫。
卷頭
鄔亮亮用廉價原子筆在出貨單上刪掉剛才小貨車載走的出貨品名,她揉了揉往下掉的眼皮,呵欠忍不住從小嘴裡逸出來。
大清早的馬路上只有灑水車經過,茫霧未散盡,附近的商家都還是大門深鎖,整條商店街就他們這些早起的鳥兒。
就是嘛,才清晨四點半,誰不賴在床上睡的四腳朝天?
但順應顧客要求,是小本生意經營的不二法則,管他迷不迷信,財主說要凌晨開工求好綵頭,賣建材的他們就要比照橡皮筋強韌的配合度,提前在人家看好的時辰之前把貨送過去。
「細漢,剩下的交給你,把門關一關,我再回去補眠。」
「知道啦,小姐。」細漢不是真的矮小,是他入門的時間最晚,那時候的他營養不良,隨便一個人推他就倒,於是細漢、細漢的叫,叫到現在……雖然說早就名不符實了,但是叫習慣了,他本人也不介意,於是他就理所當然的繼續當他的「細漢」嘍。
「不要叫我小姐。」老是忘!
「就是改不了咩,都叫那麼多年了。」
「爺爺早就不混那一行,別忘記我們現在是每年繳稅單純善良的好國民。」
「小姐,我們以前也沒什麼不善良的啊,就只是走路有風了點。」還有講話大聲了點。
「呿,那還不夠引人注目啊!」即便是打著不雅的呵欠也無損她圓潤可人的臉蛋,眸子矇矇矓矓,眼睫毛上掛著剛才擠出來的淚珠。
「也還好吧……」比起現在動不動就抄傢伙砍得你死我活的小混混,他們可是高級多了。
亮亮也懶得抬槓,舉著兩條還在夢遊的腿往已經拉下剩下半個人高的鐵門裡鑽
「小心你的頭……」細漢的警告慢了一拍。
才說著,「砰鏘」一聲,鐵卷門馬上發出重重撞擊的聲響。
「哇,痛……痛痛。」
「嘖嘖嘖……」細漢用五指摀住臉,又悄悄把指縫鬆開,看見的就是她蹲抱著頭的慘狀。
肯定是痛死了!
「小姐──」他試探的叫。
良久──
「都……說不……要……叫……我……小姐了,你耳聾了。」她都痛得耳鳴,飆淚了,叫魂啊?
「不叫、不叫,你慢慢蹲,蹲完記得要去擦青草膏,要不然腫起來不能見人了。」
不是他細漢的沒同情心,實在是他家小姐出槌的機率比交通部頒發的年度車禍事故率還要高上許多,直逼樂透四星彩開獎次數。
鐵門是死的欸,她還能不定時間候、問候,這還不打緊,也沒見她記取過教訓,這樣的人哪值得他高貴的同情?
亮亮隨便的晃一下手,表示她知道了。
都怪她又直又長的蜘蛛手腳,總會三不五時的撞東撞西,欸,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好不好?
唉,算了!撞也撞了、痛也痛了,從小到大磨出來的粗厚皮肉用口水抹一抹就OK了。
然而,就在她剛剛起身準備進門,巨大的碰撞及金屬摩擦聲喚醒了她的神智。
車禍在他們眼前發生。
空曠的街心留下長長的煞車輪痕跡,一輛勞斯萊斯的車頭撞毀在安全島上,安全島的水泥被撞的碎裂,可見力道有多驚人。
她一下子忘記遭殃的頭,更別提睡意了。
她迅速俐落地往現場跑。
撲鼻而來濃濃的汽油味,還有不止一處冒出來的黑煙,情況危急。
「細漢,快打119!」
「得令!」
細漢也不含糊,救人如救火,馬上轉回鐵門內的辦公室打電話求救。
透過裂成蜘蛛狀的防彈玻璃,亮亮看見駕駛就趴在駕駛座上。
搞屁啊!這種車不都有氣囊?
顯而易見,那貴得要人命的氣囊並沒有在危險時刻發揮它救命的功能。
她弓起長腿,一個側踢出去,別看她這姿勢不怎麼樣,跆拳道世家的她從小練出一身好本領,腳風所到處,離告老返鄉不遠的玻璃立即應聲破碎,嘩啦啦的掉了滿地。
她把身上的白襯衫脫下來裹住手掌探進車子內拉開門鎖。
這時候聽見不尋常聲響的商店街居民也紛紛打開窗戶、大門一探究竟,汗衫、拖鞋、四角褲、睡衣……比萬國博覽會的旗幟還要鮮明多彩。
而亮亮,滿頭大汗,使盡吃奶力氣想把受傷的人往外拖。「媽的,你……這麼重!」西裝筆挺趴在方向盤上的男人奇重無比,她頭也不回……也回不了頭,她的頸子被男人沉重的手臂壓住,只能不顧淑女風度的大吼,「喂,別暈吶,自己抬一下腿,我拉不動你,快點!」
昏迷的男人被亮亮緊靠他耳朵大吼的音量轟的有些清醒,勉力把長腿從駕駛座移了移,但是也因為這一扯動牽拉了他身上某處的傷口,大量的血如泉水湧出,別說弄濕了座墊,他自己跟亮亮也都成了血人。
面部朝下的亮亮看的頭皮發麻。
雖然說她不像其他正常的女孩子見血就軟腳,可是這麼多的血打她從娘胎出來還是頭一遭見到,她能不能昏倒了事啊?
想也知道不能。
閉上眼,用盡吃奶力氣把他往外拖,因為他把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靠在亮亮身上,這一移動,她一個女生哪承受得住男人全部的重量,一個重心不穩,兩人摔出了狹窄的車內。
兩人倒在柏油路上,人疊人,女下男上,要不是情況緊急到讓人沒空想入非非,他們的姿勢……實在滿曖昧的。
許多參差不齊的陰影覆上他們,等亮亮吃力的睜開眼睛,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圈人。
「……你們要看……可以,不過,可不可以先幫我把人拉起來?」這些人都傻了,還是呆了?
圍觀的人這才恍然大悟,七手八腳的動起來。
因為距離拉開,亮亮這才看見那男人的面孔,不知怎地……彷彿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看不順眼。
那種看不順眼是巴不得他滾的遠遠越好……
是因為他身上的血跡太噁心引起的錯覺嗎?
不會吧!粗略看他長的……有一丁點的眼熟。
她一定是太早起床,血糖太低,要不然怎麼可能對一個陌生人覺得熟悉又覺得心煩?
說起來事情是有那麼些不對勁的,一早起來就聽見烏鴉嘎著嗓子哇啦哇啦的飛過他們家屋簷,下床時又躓了腳趾,刷牙時牙齦冒血,還差點把牙刷插進喉嚨猝死,最後牙刷又掉進馬桶,她拿了一疊衛生紙想把不幸陣亡的牙刷好好安葬,誰知道反倒塞死了馬桶,等下要是忘記找人來清理,就會死得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