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吃耶,來吧,就我們兩個更好!這位哥哥,我們一起用好嗎?你是胡人,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兒啊,好吃的東西就得趁熱……」少女才不管餐桌上少了幾人,沒人跟自己搶桌上的美食,她的心情更好!
「你……」
「我叫如意,記得囉!別忘了我救了春兒姐姐!若不是我機警,沒有我啊,她會遇著多可怕的事?你們招待我這一頓……」她還沒說完,耶律雄就把鵝腿塞進她嘴裡,生平第一次瞭解,原來聒噪是這麼惹人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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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另一頭,羅單小心的放春兒躺下。
「我……」春兒對自己隨意亂走,差點遭到蹂躪的事還心有餘悸。
剛剛如意已說明:魏二公子瞞著家人私下買下的宅子,就是為著藏他尋歡作樂的女子。
他不但召妓尋歡,也拐帶良家女子到此淫虐,更到厭膩送走為止。
如意本是鄉下姑娘,人京投親。初人京城,就被拐至這宅子,幸好她目前這幾日見紅來潮,才暫時躲過被蹂躪的命運。
不過,魏二公子和她說好,只要他喊「送上等茶」,她就得乖乖將迷藥摻人茶水。來人只要一喝下,就可以任他為所欲為。
如意一再保證,春兒是她至宅子之後,被拐進來的第一人。她早想好,迷昏魏二公子,她就可以逃離狼爪。只是仗著自己見紅,還可以安全幾日,才想再享受幾日錦衣玉食。這樣的行徑,真不知是大膽,還是無知?
想到這,春兒不禁金這少女捏把冷汗。
她陷入自己的思緒,沒注意到眼前男子,一直把她擁在懷裡,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我,昨夜……」她抬起頭,!想直接問他,可是,難以啟齒。
想到會被他及時救回,應該是因為他已跟在她身後一陣子了。那他親眼看見自己被抱上馬,還在馬上被魏二公子佔盡便宜,他還會認為自己是潔身自愛的好姑娘嗎?
他黝黑的眸子,清澄如一片湖水,似在等她的解釋。
「昨夜我沒有落紅!」她衝動的喊出來。
他的眸子,沒有波紋。
她卻有泫然欲泣的哀傷。「我一直守身如玉,怎會這樣……」
在她眼淚未掉落前,他已吻上她的眼睛,用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我知道!」
「你知道?你相信我?」春兒如獲大赦的問。
他點點頭,問:「你怕馬?」
「嗯,十三歲時第一次學騎馬,就被狠狠摔下馬背,這種恐懼,我到現在都忘不了!」春兒仔細回答他的問題。
他瞭解的點點頭。
「這兩件事,有關係嗎?」她大惑不解。
他再度點頭。
她坐起來面對他,屋裡燃著的火盆,溫暖的讓她感覺不到寒意。
「我十三歲落馬,跟我有沒有落紅……」她記得,摔下來之後,不但渾身酸痛,還發覺褻褲底有著不知打哪來的嫣紅。
「你是說……」她懂了,他的意思是說,驟然跌落讓她的某一部分受傷,所以,她沒有在昨夜落紅……
他笑著點頭。
「你怎麼懂這麼多?」她羞紅了臉,低垂著頭。
他早上跟在她身後,就是想瞭解在歡愛一夜之後,她怎會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是自己傷了她?還是有別的原因?
以她今晨的舉動猜測,他大概知道她被什麼困擾。
大漠女子善騎,騎馬會導致的意外,他當然略知一二;判斷女子是否為處子,絕非那一點血跡可以證明。加上見她在馬上嚇得全身僵直,臉色死白,任由那個男子上下其手的怪樣,他已猜到她怕馬,而且不是普通的怕。
大唐女子,崇尚騎術,她會這樣,除了曾經落馬之外,就是被馬驚嚇過。
他會放任那男子這樣對她,只不過是想瞭解他會帶她到何處,意欲為何?!
因為以他們交談的言語來看,兩人的相識並非一朝一夕, 自己貿然出現,恐怕會引起誤會,才壓下一肚子的醋意,靜靜尾隨。
見他不語,她又接著問: 「你怎會那麼肯定?」
這回他不再沉默,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進不去!」略微長繭的手指,還意有所指地掠過她的私密之境。
天知道昨夜他費了多大的工夫,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得到全部的她。她的緊窄、生澀,都在在證明她初經人事,不需要那一點媽紅來佐證。
轉眼間,她又全身緋紅,連腳趾都紅透了。
「你怎可以……沒有經過我同意,就脫人家……」她細如蚊蚋的抗議著。
他拉過她的纖手,引導她拉開自己的衣帶。
瞭解他要她脫他衣服以示公平,她轉過頭,徽填道:「不要,便宜都讓你佔盡……而且我餓了!」她想借口逃開。
「我也餓了!」他還是一般的平靜口吻。
「你也餓啦,那正好……」話沒說完,她人已被推到柔軟的被褥之中。
「我說的不是這個……」春兒難掩嬌羞地抗議。
很快的,小小的呻吟聲,替代她不依的咕噥,而羅單身上的衣衫也飛快的離開他的身體。
好一會兒,春兒還沒從意亂情迷之間醒來;只覺得有個冰冰涼東西,悄悄套上她的纖指。
舉起手來,脂白的玉約指,正圈在她的手指之上。
她突然明白,這是今晨醒來,他不在身邊的原因——他上街去買這個約指。
尺寸合宜的白玉約指,顯示他的用心。
他的唇緊隨在約指之後,細細吻過她十根纖指。
「我……」她聽耶律雄說過,約指在他們當地代表婚盟的成立,一世不離不棄的誓約,而羅單當初並沒有送未婚妻約指。
她看著指上的約指,紅了眼眶。她會用一世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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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夏。
崑崙酒坊的生意,因為引進罕見的西域美酒,讓愛好品酒的人絡繹不絕,生意應接不暇。
雖已入夜,酒坊還是座無虛席,偏偏最需要人手的時候,管帳的老闆娘和幾乎悶不吭聲的老闆,都躲得不見蹤影。
如意雖已被訓練得收帳、管帳一把罩,可是數銀子數到手軟的她,滿心哀怨,怨自己的一雙纖手,被銀子熏得臭烘烘的,每日結完帳都得用皂莢子狠狠洗過幾遍,灑上珍貴的花露,才能去掉銅臭味。
「如意,怎麼了,誰不如你的意啦?」耶律雄一得空,又冒出來逗逗這個少女。
「還說呢,還不是春兒姐姐和羅大哥,又躲得不見人影,害我們這幾個忙昏了。」
「他們一個是老闆,一個是老闆娘,本來就該閒著嘛!」耶律雄不以為然的打斷她的抱怨。
娣維今年暮春送回羅單所有的財產,寫信說她不希罕這些。據耶律雄打聽,是她覓得佳婿,正在享受新婚的甜蜜,才會大發慈悲的送回原本屬於頭子的財產。
樓蘭王知道頭子娶了大唐新娘,特地准他一年假,並讓他落籍中原,以示慶賀。兩人悠哉度日,也是應該的。
「大雄哥,你想不想知道他們在忙什麼?」
聽到她有禮的喚他大雄哥,耶律雄心中一突,肯定她又有什麼使壞的點子。
他討厭她的聒噪,可是偏偏一雙腿老是不由自主的帶他前來尋她,和她耍耍嘴皮,鬥鬥嘴,成了他在中原最重要的休閒活動。
尤其,她要淘氣時,一雙煦生光的眸子,總讓他的心跳加速,騷動不已。
「附耳過來!」
如意一聲令下,耶律雄果然乖乖的將耳朵貼過去。
「我知道他們正躲在他們屋裡,我們一起去探探如何?」
她的聲音,只容他一人聽到,少女甜甜的氣息,拂過他的耳朵、臉頰,讓他的心一陣動盪。
「不行!若被發現,頭子一定不會放過我!」耶律雄勉強收攝心神,正色道。
「大雄哥,你陪我去嘛,沒有你高超的輕功,我哪到得了他們的窗邊?」如意用軟軟甜甜的嗓音,低聲的請求著。
她一直好奇那兩人成日躲在屋裡,不知在做什麼。她一定得親自探探,就算被逮到,反正有人一起受罰。
禁不住如意的要求,耶律雄果真帶著如意,登上羅單他們新購宅子的二樓窗外。
「相公,水冷了,快起來嘛!人家會受風寒!」窗內響起春兒嬌脆的聲音。
然後是一陣水波蕩漾的聲音,間雜著女子的嬌喘聲。
「相公,我受不了了,啊,相公,人家……」女子婉轉柔媚的聲音,似乎正在承受某種難以言喻的歡愉……
窗外兩個人,趴在窗下偷聽屋裡的響動,聽到這裡,兩人露齒微笑,很有默契的交換賊賊的笑容。
突然,一盆冷冷的水淋到他們頭上,讓兩人只能捂著自己的嘴,讓慘叫聲落在自己嘴裡。
抬眼一看,該在浴桶親熱的兩人,正衣著整齊的站在窗內,睨著他們。
「兩位,若是好奇,請自己親自嘗試,我們可不負責教你們這個。」春兒像在教訓小孩般的說著。
兩人一見事跡敗露,牽手就逃。
對著落荒而逃的兩人,春兒意猶未盡喊著:「對了,要做之前,別忘了得先拜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