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他的聲音陡升兩個音階,拒絕的話因她帶著期盼的眸子而幾度繞在去尖轉不出口。「可以是可以,不過我不想孤男寡女落人話柄,除非你也一塊,否則留她單獨住我家是不行的。」他可不想和沒興趣的女人鬧出徘聞,倘若是她,那就不同了。
「行,沒問題!走吧!」她回答得爽快,一心只想替夏芊燁找到棲身之所,反正有伴也不怕。
風耀庭睇著她大刺刺地坐進車裡,不禁嗤笑搖頭,該說她見多世面還是太沒心眼,竟就這麼相信他?
不過,他該慶幸情況的轉變了,讓她求助於他,對他產生信任,改善先前針鋒相對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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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風耀庭……你在哪裡?有沒有人啊?」
從二樓找到一樓,再從一樓找上四樓,不常運動的歐陽璦璦找得渾身香汗淋漓。
要死了!妹她被芊燁折騰得不夠嗎?好不容易安撫她睡著了,想找他道個謝,順便問問有沒有寬鬆的T恤給她當睡衣,居然讓她爬樓梯運動!她邊找風耀庭邊嘀咕著。
走上三樓,隱約聽見球聲,她狐疑地加快速度,在樓梯口瞧見四樓完全規劃成撞球室,設備齊全,場地寬敞,還有一個小型吧檯,不禁有些訝異,看來這風耀庭還挺講究的。
歐陽璦璦兩腿不自覺地在樓梯口停下,被打球中的他所吸引。
除去他欠扁的自大性格外,她不得不承認,像他這樣的男人,有足夠的資格讓她動心。
「撞一局吧?」發現她的身影,風耀庭成功撞進一球後邀約。
「我今天帶的現金剛剛在PUB差不多花光了,不跟你比,免得……」她倏地噤口,此時此地提起那次的吻太過曖昧。
唇角浮起一絲戲謔,他斜睨她一眼。「是你賭性堅強,我何時說要賭了?」
他居然調侃她!歐陽璦璦抿抿唇,哼他一聲。
她可是恩怨分明的人,若不是看在他今天及時提醒,讓她免於喝下被加了藥的酒,又借她們住一晚,她才不可能乖乖任他揶揄調侃咧!
「哇——那一排是什麼?」美眸一瞟,驚見牆壁木架上擺滿獎牌和獎盃,她發出驚呼,無比好奇地挪動步伐,仰首沿著牆面一一察看。
風耀庭但笑不語地睇看她,住她去發掘自己的身份,接著重新排起球來,踱往桿架替她挑了根球桿。
「哇塞!世界盃花式撞球錦標賽冠軍!」她的語氣裡充滿訝異與難以置信,一張小臉出現呆滯表情。
啪一聲,他拉開易開罐汽水,倚在吧檯高椅上,咕嚕嚕灌下清涼的氣泡液體,迎接她欽佩的視線。
「早說了叫你探聽一下我是何方人物嘛!現在也不必一臉呆樣。」他挑挑眉,伸長手拿了一罐汽水給她。
「兩萬二還我!」推開他的汽水,她一手叉腰,一手攤開,惡狠狠地討債。
「願賭服輸,你幹嗎?」皮皮地將汽水擱上她攤開的掌心,發覺她氣嘟嘟的表情比起嫵媚的模樣,更討他喜歡。
「我們實力懸殊,你勝之不武。」拜託,她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怎麼可能打得贏世界冠軍,根本是被他唬去了。
「我給過你機會後悔,不知誰還罵我『瘋』男人,而且,我只實拿一萬一,哪來的兩萬二。」對她,他難得發揮記性,將過程記得一清二楚。
「你吻了我還不算嗎?」她脫口而出,話甫落才覺後悔,趕緊噤口咬唇,困窘地撇開視線。
要死了!剛刻意避開這話題,這會兒怎麼不知不覺又兜回來了!
「一吻一萬一?好啊!我還你,多還些也無妨。」他調侃,還故意嚇唬她地作勢起身,嚇得她戒備地跳得老遠。
「免了,你自己留著吧!」她不屑地擺擺手,轉移注意力拉開汽水拉環。耳邊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助長了她臉上紅艷的燎燒,她需要清涼飲料冷卻滿頰的燥熱。
「記得,女孩子到外頭不能喝已經開過瓶的飲料,一定要全新的,還有離座之後的飲料也不能再喝,免得有心之人藉機使壞。」見她的動作,風耀庭想起在PUB的事,不禁嚴肅地提醒,說教對他來說還是頭一回。
歐陽璦璦怔忡地眨了眨眼,這些話聽起來雖然不太順耳,然而,關懷的意味似乎挺濃厚的,他……是在關心她嗎?
自從母親過世後,她都忘了被關懷的感覺是這樣美好溫暖了!單純的告誡提醒在她的心湖掀起波瀾,這樣的感受令她悸動莫名。
一股暖潮流淌在心間,她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他話中不經意流露的關切之意。
「知道啦!像老媽子似的管東管西。」她皺眉嘀咕,笑意卻湧在唇畔退不去,這次的交集不只顛覆了心中對他的壞印象,甚至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將他列入可以交往的朋友之流。
「這才對嘛!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乖傾聽話才得人疼。」拍拍她的頭,他寵溺地朝她漾開一抹笑,突然感到氣氛因自己的動作而迅速轉變。
天!不過是摸摸頭,怎麼感覺好親密?她居然又因他這樣的舉動而臉紅了?!
不是的、不是的,是天氣熱,室溫過高,雖然現在時令入秋、雖然此刻吹來習習晚風……總之,她告訴自己,臉上的紅赧絕對、絕對跟他溫暖好看的笑容無關。
老實說,兩人同時都有些嚇著了,震撼於這驀然竄出的甜美氛圍,這樣類似戀人般的曖昧情樣來得又急又快,彼此都措手不及。
「吱!你啊,別才給了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我如果乖傾聽話才有鬼咧!本小姐任性驕縱是出了名的。」顧左右而言他,歐陽璦璦不馴地推他一記,打破迷咒,心卻不聽使喚地乒乓跳。
「有人會承認自己任性又驕縱的嗎?還是你刻意呈現這樣?」風耀庭一針見血地反問,隱約感受到些什麼。
她猛瞥向他,一時間彷彿被人看透,令她的心赫然一陣慌。
是,她因母親的病逝、父親的背叛而變得憤世嫉俗,她是刻意和父親唱反調,想借由叛逆的行徑來引起父親的注意、以不馴的強硬態度掩飾脆弱……原來的她,並不是這麼桀騖刁蠻的!
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她隨即掩飾,不願多談。
「說什麼我聽不懂啦!喂,你不是說要撞一局嗎?這次得先讓我二十分,我要雪恥!」她逕自取來球桿,俯低身子瞄準母球,率先開球。
能談到這程度風耀庭已很滿意,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就是被她所吸引,她的不馴、她的倔強高傲,他都莫名覺得可愛。
他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對於攻佔她的心房,他自信滿滿,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這一晚,夏芊燁在客房裡睡到不省人事,而風耀庭和歐陽璦璦兩人邊撞球邊閒聊,聊出對彼此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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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生日那晚風耀庭也在那間PUB,令夏芊燁感到扼腕,她氣自己怎麼沒有把握機會多和他相處,更令她吐血的是,他收留她在他家住了一夜,她卻不省人事地睡了一夜,白天醒來連他家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歐陽璦璦就嚷著要離開了。
經由和歐陽璦璦的言談間,她察覺她已不似先前對風耀庭那麼感冒,雖然語多保留,她還是敏銳地感受到她已對風耀庭衍生了好感。
這可不行!氣宇不凡的風耀庭可是她一見傾心的對象,她不能再讓她捷足先登了,製造機會是當務之急,好彌補前晚錯失的良機。
因此,她特地起了個早,讓自己有完美的借口沒邀歐陽璦璦同行——
「風耀庭嗎?我夏芊燁。」撥通之前要來的手機號碼,她忐忑開口。
「嗨!」遲疑了下,風耀庭輕快揚聲,說不訝異是假的,不過他倒是希望來電的是歐陽璦璦。
「呃……你有空嗎?出來吃個午餐,我請你,想謝謝你前晚的幫忙。」
「午餐……好吧!別說什麼講不請,你們想吃什麼?」他直覺地將夏芊燁和歐陽璦璦兩人想在一塊,因為幾次見面,她們都是一起行動的。
「我們?不,只有我啦!」聽出他的語意,她忙澄清,心裡有些怪怪的。
「那璦璦呢?她不出來吃午餐嗎?」若是這樣,他就沒那麼大意願,可是既然都答應了,也不能一聽這樣就突然反悔。
「璦璦不可能這麼早起來啦,她通常都睡到下午以後才會起床,硬把她吵醒是自找氣受,我可不敢為了午餐叫她。」夏芊燁說的全是實話,但是她卻因自己另有心眼而感到心虛。
「那好吧!」風耀庭將口氣中的失望成功掩飾。
於是,夏芋燁如願以償地和風耀庭共進午餐,利用歐陽璦璦難得不在場的機會,冀望早一步與風耀庭建立更好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