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Sir!」敬禮!舉箸!向今天的目的地……上好燒肉進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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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面悄悄伸出的雙手摀住某個人的眼。「嘻,猜猜我是誰?」
還用得著猜嗎?不過他還是配合的胡謅了幾個偶像明星的名字。
「你好壞,明明就知道是我還故意猜一堆人。」揭露真相的小手放開了,嘟著嘴,有些不滿意。
「你很開心,晚上的約會很愉快唷。」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把他一個人撇著獨守空閨,好哀怨啊。
「那家的燒肉好好吃,下次我帶你去嘗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濮陽元枚把她拉到大腿上坐下。「果然身上都是煙烤的味道。」
「哈哈,把你熏倒。」她也喝了些酒,有些醺然。
「你早就把我迷倒了。」輕嗅她頸子淡淡的酒味,她微紅的雙頰泛著春光,非常迷人。
「真的?」她用腳蹭掉鞋子,自動的把身體縮到濮陽元枚懷中。
對她的投懷送抱他意外中有著驚喜,驚喜中有更多憐惜。
「我有疑問……」她可愛的打了個酒嗝,不好意思的捂著唇,眼神真摯迷濛。「我好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不只喜歡你這麼簡單,我想娶你。」
「你這麼完美,一點缺點都沒有。」她捧著濮陽元枚的臉,細細端詳,像在欣賞無瑕的藝術品一樣。
「胡說,我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美。」
「我知道……你不愛做家事,又固執,脫襪子一定都是反的,總是嫌棄我的流行音樂不好聽,不過,我也好愛你。」他的衣服都是送洗,只聽莫札特跟一堆作者死了幾百年的古典樂曲,但這些都無妨礙她對他強烈的感情。
濮陽元枚用唇堵住她嘀嘀咕咕的小嘴。他也愛她!
「濮陽大哥……」
「嗯?」
「給我三年的時間。」
「三年你要做什麼?」一轉眼就到抉擇的路口。
「我有好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嫁給我,我不會限制你去做任何事情的。」
「那不一樣,嫁給你,我會有惰性,到時候只能變成依附你的米蟲,我知道那是別人渴求不到的幸福,可是我還有一家子的人要靠我。」
「你沒聽過愛屋及烏嗎?我不在意負擔他們。」
「他們不是你的責任。」一時跟長久的負擔是不同的。哪天她若色衰愛弛,他還願意把她家人的重擔扛在肩膀上嗎?
她的家人不是他的責任。
誰能保證永遠?愛情的歸愛情,她的肩膀有太多附加,卻都是責任負擔,她不能把這樣的自己交給無辜的男人。
她要自己能夠抬頭挺胸自信的面對他。
「三年後你一定會回來嗎?」她不要他提供的安全巢穴。
「一定。」
「三年,到時候我是快要四十歲的老頭了,你還會倦鳥歸巢嗎?」這樣的問話很可笑,無論如何濮陽元枚卻還是想得到她的親口承諾。
「會,一定。」她自動獻上自己的唇,她是個好學生,幾次親吻已經從中學到訣竅。
他歡迎她的侵入。
熱情慢慢定調,她弓起身體盡心的討好。
調情只要有心,即使經驗不足,她的青澀卻最能激發男人的情慾。
一切盡在不言中。
濮陽元枚發現了她的意圖。
「不好……」
「我覺得很好!」出軌是她願意的。
「我要的不是你這種保證,」她的手在做什麼……赫!這小魔女。
「我想給你,只是這樣。」原來男人好容易就失控。
「小蜻蜓。」那裡太舒服了,呃……
「我愛你!」
「我、也、是!」
言語已屬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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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工了!
為期一個月的庭園工程結束了。
驗收時,濮陽元枚對著日光室的水泥地發怔。
「工程裡面沒有這一樣,但是小蜻蜓堅持要做,英華也舉雙手贊成,我來不及阻止,老大,對不起。」展浩對於老婆跟簡青庭聯手惡搞只能大歎家教不嚴、教妻無方。
「算了!」聽得出咬牙的成分居多,可是貼都貼了,叫人撬起來嗎?
她居然在日光室外的水泥道上用馬賽克拼貼了一幅人像,頭頂皇冠,金色的冠頂棲著一隻展翅蜻蜓。
「摸良心說,小蜻蜓真是有天分,讓人家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是誰。」展浩居高臨下看過,嘖嘖稱奇。
濮陽元枚轉頭過來,那瞬間他的表情僵硬得不是很好看。「他,你認識?」
展浩沒有發現。「老大,你別逗了,你看不出來嗎?小蜻蜓貼的除了你還有誰?」難怪他老婆肯放任著她去搞。
「我?她把我的臉放在地上讓別人去踩?」
「呃……」
「我非要把她吊起來打不可!」
「老大,我想她當初的意思是想做個紀念吧。」為什麼是他要在這裡面對老大可怕的眼神解釋一切?
想打她是一時的氣話。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拿到畢生最豐厚的獎金,帶著她仍然沒有增加多少的行李走了。
工程結束,她沒有理由逗留。
沒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老大,你要是想小蜻蜓一通電話就把她叫回來嘛,現在那麼方便,要不然就去兔子腳找她啊。」軍師獻策,獻的是下下之策。
濮陽元枚目光透過鏡片落在遠處,不發一語。
「老大,我實在不贊成你的做法。」哪有人把到嘴的肉放掉,以後要是被別的狗叼走,看要去哪裡哭!
「我明天要回德國。」把眼光收回,「這裡的事情都交給你了。」他自然的交代。
挖哩咧,就這樣?他的苦口婆心咧?看樣子,他家老闆是完完全全的鴨子聽雷,有聽沒進去啦。
濮陽元枚獨自走開,漫步在綠意盎然的白牆宅館。
這裡到處都是小蜻蜓的影子;依稀,她還蹲著小小的身子種花、拉水管、逗笑每個人之後逃之夭夭,還有她曬衣服時的模樣……
人沒有不自私的。
他也想把小蜻蜓拴在身邊。
讓她走,他的心情何嘗不糟,像母鳥把雛鳥推出巢外,強迫她面對外面的風雨。
也許,用愛當繩索把她捆綁在小小世界中,勉強可能換來短暫的美好,但不會長久。
她太年輕,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想掌握卻還沒得到的。
他相反,他看盡千帆,不算太輝煌也不差的事業,一年之中,幾個月在德國,幾個月後在日本,又也許台灣世界各處的跑,一站又一站,捫心自問,他是想安定下來了。
要是他在小蜻蜓這樣的年紀誰敢要他定下來,他會叫對方去吃屎。
他有干百個捨不得,可是,理智要他多給她一些空間跟時間。
她才二十三歲。
如果……
如果,在看遍花花世界以後心仍然是他的,終究會回來。
於是,他刻意忽略強烈的渴切,微笑著,送她走。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只有傻瓜會把到手的珍貴物品又送出去。
午後的風好涼,濮陽元枚的心卻無比沉重惆悵。
第八章
她太忙,忙著像海綿吸收、應用,忙著對工作付出更多時間,忙得忘記離開的第一年是怎麼過去的。
第二年,事業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天二十四小時根本不夠用,她開始學著應酬交際、拓展人脈關係,還有加不完的班。
讓她初試啼聲的白牆宅館售出了好成績,很多的Case逐漸移到她頭上,被倚重的感覺很好,好得讓責任心重的她天天戴著黑眼圈去上班。
她用濮陽元枚給的獎金買了新機車,每天單槍匹馬風雨無阻的上下班,咬著牙不去想他。
她沒有資格想,在她闖出一番成績之前,沒有。
歷練多了,隨著客戶群的增加,她的工作範圍也擴大,一年半下來她已經是炙手可熱的設計師。
合該是運氣到了擋也擋不住,兔子腳的出資老闆轉投資,對於眼光又向上一層的人來說,兔子腳是他的踏板,他希望能找到願意接手的人,唯一要求,最好是他一手提拔的親信,於是,善於斡旋的花若水用低於市價一半的價錢頂下了兔子腳的所有權力。
她榮升老闆的同時不忘也把簡青庭提算上去,一個出錢,一個乾股,於是,兔子腳有了兩位主事者。
兩人分工分得好,加上對事業都有一定的企圖心,更是如魚得水,一年半過去把兔子腳經營得更勝以往。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要得到,付出一定不少,簡青庭體會到了有家歸不得的辛勞,但是收入的豐富彌補了這些。
她不再回家住,一個人搬出來外面租了間小套房。
時間又滑過去……
小倫、小理已經是小六生,再半個學期就要上國中,小島、小嶼小三,三年前還在母親肚子裡的雙胞胎這週日要過三歲生日了,最慶幸的是父母結紮了,讓她終於遠離擔心母親的肚皮何時會又蹦出一個弟妹的惡夢了。
一切都很好,就除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