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她願意用命去換的人,怎麼可能會被輕易地取代呢?他太不自量力了!然而,他卻輸得心甘情願。
至於關穎承,今晚發生的事都和他有關,心情複雜是在所難免,但此時此刻,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他要丫丫活下來!
「沒想到三年前種下的因,三年後居然是這種情形!」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朱毅奇感概地喃念。
「什麼意思?」關穎承耳尖地聽到他的喃喃自語,疑道。
「我看你大概不說得,三年前你在公司的停車場入口撞到她的事吧?」他沉重地抬起頭反問他,意料之中地看見他納悶地搖著頭。
「從那時候起,丫丫就迷戀你到現在,不曾變過。」他續道。
他的心融化了!為她的用情至深。
「你車禍失去記憶又失明,恬心心第一個棄你而去,關旭承惡意地隱瞞真相,還不找人看顧你,是丫丫主動地去照顧你;直到你們倆被關旭承派來的人襲擊,你恢復了記憶,卻把丫丫對你的好給忘了。
為了怕你傷心,她沒告訴你真相,還忍著心痛撮合你和恬心心,一心只要你快樂!現在還……唉!我們丫丫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朱毅奇語重心長地把事情全部告訴他。
關穎承動容地握緊拳頭,他何其有幸,有如此美好的紅粉知己這般守護著他?
而他,居然傷了她的心!縱然是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仍是不可饒恕的!因為不管怎麼說,都是他辜負了她的一往情深!
她必定因他的遺忘而感到心寒,但是她的愛,卻也讓她沒有來找他。
他太慢想起有關她的一切了!應該再更早一點的!不!根本不該遺落的……
望向手術室門上持續亮著的紅燈,他的心更加沉重。
丫丫!別讓我抱撼終身!給我一個好好愛你的機會!他深情地乞求著。
第九章
守在病房裡,關穎承神情嚴肅地坐在床邊,心痛地望著亞若泛白的朱唇與褪盡血色的臉蛋。
整個病床邊充斥了各式各樣的儀器,而她小小的身軀插滿了管線,他不清楚它們的功用和名稱,能夠確定的是每一條都緊緊纏繞著他的心。
亞若左肩窩中彈,子彈在醫師們將近四個小時的手術後取出,所幸沒射中要害,但是她失血過多再加上體質虛弱,仍需非常注意。
此時此刻,他慶幸老天爺沒有奪走她,否則他如何承受因一時的錯誤所造成遺憾?就在他好不容易憶起所有一切的時候。
宣佈亞若脫離險境後,連夜北上的朱家父母在他的安排下,由朱毅奇送至飯店休息,明天再來和他換班。
麻醉藥已逐漸退去,娟秀的細眉不時地輕蹙,他在她的臉上看見痛苦的表情,心疼地感同身受。
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如此嬌小的她哪來的莫大勇氣,竟以肉體為所愛的人抵擋子彈,而他就是那天底下最幸運的男人!
握在手中的柔荑輕微顫動,打斷了他的思緒,關穎承急切的靠近她的臉,凝視著她眼皮下轉動的眼球。
她醒了!
「丫丫、丫丫!你醒了嗎?我是穎承呀!你別怕!我就在你身邊。」他深情地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你肩膀中了槍,麻藥退了,你一定很痛,忍耐點,我會-直陪著你的。」不斷傳遞著令人心安的撫慰,大掌憐惜地撫在她略顯冰涼的頰上。
他蠱惑人心的低喃富有魔力,亞若在半昏迷的狀態下,為了確定是否是他,費盡全力地掀動沉重的眼皮。
「穎……穎承!」眼前的影像逐漸清明,她困難地出聲,喉嚨因乾澀而沙啞。
「我在這兒,丫丫。」溫暖的大掌疼惜地撫著她的額頭,他關切地拉近兩人的距離,好讓她看清自己,並聽清楚她虛弱無力的說話聲。
見到渴望已久的俊顏,一股暖流在心底流竄,她滿足的笑了,「真的是你!」
她的笑揪得他的心都疼了!他知道她為他所受的苦和委屈。
「是我,我都想起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執起她纖細的柔荑,他愧疚地不斷親吻著。但千萬個對不起也不足以表達出他的歉意!
「別跟我說對不起,是我心甘情願的。」亞若噙著淡淡的恬靜笑容,輕搖著頭。傷口很痛,全身都沒力氣,可是……再也沒有比此刻更滿足了!
「我該怎麼回報你這深切的愛?」關穎承動容地在她額上烙上一吻。
「我只想好好愛你,不要什麼回報。」她聲明,感覺眼皮有些重。剛動完手術,失血過多,連說幾句話都很累。
她絕不知道,她簡單的一句話,在他心中造成多大的震撼!
「丫丫,我也愛你,我要用這一輩子的時間好好愛你。」深情款款地傾訴愛語,關穎承生平第一次怠受如此強烈濃郁的幸福。
因體力的關係,不久後,亞若又再度沉沉睡去,但伴隨在夢中的,是關穎承濃濃的柔情蜜意。
飄浮的心找到了依歸,銜掛在唇角的微笑洩漏了無比的滿足,她知道,她終於等到他了!
000
關穎承在認定了亞若是牽手一生的伴侶後,對她的照顧和關心更是到達了無微不至的地步,讓亞若時常有是不是在作夢的錯覺。
有時,她很怕這-切會像炫麗的彩色泡泡一樣,曇花一現,所以她很努力地記取他的好,將兩人相處的一切烙印在心海中。
沒辦法!有了上次的經驗,因此,每一分、每-秒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珍貴。
「吃水果。」關穎承將一塊蘋果送進她口中。
他不僅把水果削皮,還細心地將它切成適當的大小以便亞若食用,甚至把她當孩子似地視自餵食,連吃飯也是親力親為。
「我吃不下了。」亞若用瑩燦眼瞳哀求的瞅著他,就像個賴皮的小朋友。
天啊!她都快被他和爸媽養成小胖妹了!三餐外加飯後水果,下午茶和消夜時段則是高熱量、高營養墩品的天下。
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又沒辦法運動消耗熱量,他們簡直是把她當成小豬在喂。
「多吃點,你太瘦了!」她的耍賴拒絕在這陣子他已經聽多了。
「不要!人家都快變小胖豬了啦!」她嬌嗔道,不自覺地在關穎承向前展現小女人的嬌甜。
「不會啦!乖,聽話。」嘴上是柔哄,但動作卻是不容拒絕地堅定。
別的,他不敢說,要亞若乖乖聽話非他不行!
「相貌平凡也就算了,我要是再胖嘟嘟的,你一定不會喜歡我了!」塞著蘋果的小嘴漲得鼓鼓的,她含糊地嘟嚷。到現在為止,她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俊挺不凡的關穎承。
這妮子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對她的愛是不會因她的外貌而有所改變的,只會隨著時間愈發深厚;就像他病了、瞎了、-無所有了,她仍然深愛著他是一樣的道理。
該罰!-個促狹的念頭閃過他腦海,他不著痕跡地抿唇一笑。
「你終於知道,我不是喜歡你的了!」他以再正經不過的態度,對沉浸在幸福氛圍中的亞若說道。
倏地,她怔愣地僵疑,就像步在雲端卻被人用力地踹下。
她就知道,她哪有資格得到他的愛!她晶亮的眼眸霎時盈滿淚水,撲簌簌地滴落。
關穎承見狀暗叫不妙,玩笑開過頭了!
「你別哭呀!我是開玩笑的!別哭……」她哭得他心都擰了!不過是想捉弄她,怎知會弄巧成拙!
「我知道,你就是這個意思……嗚……」她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我愛你,喜歡哪能相提並論!」為了止住她的淚,他手、面紙、棉被、襯衫都用上了!
我愛你?她好像聽見他說了這三個字!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小臉在瞬間發亮,亞若一把抹去縱橫的水痕。
在他失去記憶時,她聽過-次,不過那感覺不夠踏實,現在可是完全正常的情況喲!意義更是非同小可。
「我說我不只喜歡你,還很愛你。」前一秒還哇哇大哭,下-秒便止住啜泣,跟不上她驟變的速度,他頓了一下才會意。
「真的?」陰霾盡掃,她露出含羞帶怯的嬌媚。
能夠再次聽他這麼說,她想都不敢想!
「當然是真的!天可明監……」說著,關穎承幾乎要起誓,亞若連忙以手摀住他的嘴阻止。
「只要你說我就相信,用不著發誓。」小瞼染滿瑰麗的紅霞。
她已經心滿意足了,不能太貪心。
「丫丫,我愛你。在我眼中你是最對的、最好的,誰也無法取代!」眼瞳盈滿柔情萬丈,他疼寵捧住她的臉,緩緩欺上她紅潤的朱唇。
如宛品嚐珍饈般,他極盡愛憐地勾勒著她優對的唇形,純然的男性氣息霸道地侵入她的感官,誘哄著她主動啟唇迎進他的熱情。
關穎承深情地加深兩人的纏綿,似在藉由親密的交纏,來傾訴內心深處的極致愛戀。
他一手箝制住她纖柔的腰肢,另一手則托住她的後腦,霸道卻不失溫柔地擷取她的甜美。那是他熟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