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隊員再也忍不住了,打開門才踏進辦公室,便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凌空飛起,大伙瞪大了眼,驚呼聲四起。
林俊毅最後托「地心引力」之福安全著地,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慘叫連連。
眾人的目光緊跟著他,在地板上定祝沒人敢去扶起林專員,因為他們向來采中立態度,以免兩邊不是人。
何敏拍拍手掌,拉好衣襬,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失敗者,酷酷地說:「我已經警告過你了,誰教你不聽。怪不得我!」
她瀟灑的轉身離去,穿著高筒運動鞋的腳還故意從林俊毅的小腿上用力輾過去。
林俊毅只覺他的腿就如同被大卡車輾過一樣,痛得差點屁滾尿流。
確定何敏的身影已消失後,眾人才合力將倒地的林俊毅扶起,讓他坐在椅子上。
「專員,你還好吧?」大伙異口同聲的問。
「你們讓柔道五段的人來個過肩摔試試,看會不會「還好」?」他一把老骨頭都快散開了!
隊員們無趣地摸摸鼻子,他們真是「好心被雷親」!
不過說實在的,何大隊長的力道,連男人都要畏懼三分。
林俊毅撫著處處皆疼的身軀,他這把四十五歲的老骨頭再也經不起摔了,這種一苦差事」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只要今天何敏走出夢幻隊不再歸巢,他的任務就圓滿告終了。
但若不成的話,那他早晚會被摔死的!
算了,若命真如此,就認了吧!上好的棺木早點準備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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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警局後,何敏駕著白色BMW跑車--這是母親送她的生日澧物--來到一間高級的健身俱樂部。
她使用了所有的健身器材,直到自己氣喘如牛、汗流浹背,才轉移陣地,去洗三溫暖。
出了俱樂部,她來到一家經常光顧的餐廳,點了一桌她最愛吃的菜,大門大口的吃,大口大口的喝,直到感覺食物已堵滿她的食道才作罷。
這是何敏宣洩怒氣的獨家秘方,屢試不爽。
現在她往回家的路上前進。
握著方向盤,她不自覺地瞄了下後視鏡--這是擔任警職後養成的反應--剛才在往餐廳的路上所看到的黑色跑車已經不見了。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地思忖著。
說也奇怪,近來何敏常有被人跟蹤的感覺。
像今天從她踏出警局,就覺得自己被跟蹤了。而且不論是在開車、餐廳,甚至通往停車位的短短路上,都覺得身後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盯著她。
當地驟然回首,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地只好安慰自己這-切只是錯覺。
她想著被跟蹤的事情,右腳不自覺地用力踏下油門。她眼睛雖然是望著前方,但影像卻沒有傳送至大腦。
當大腦對眼前的路況有反應時,她連忙踩下煞車,但已經來不及了,她的BMW狠狠地吻上前面的車尾。
車身猛力的撞擊,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街去,還好她繫了安全帶,只是額頭撞了下方向盤,而後反作用力又把她彈回原位,後腦碰上座椅。
這時安全氣囊彈了開來,使她免於再次撞上方向盤,不過安全氣囊的彈力太大,她的後腦又撞上了椅背。
她腦海中除了痛感外,余則一片空白,耳際頻頻傳來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車窗上傳來敲擊聲,把她從驚嚇和疼痛中喚醒。地下意識地摸摸傳來麻痛感的後腦,轉過頭望向窗外。
對方指指前方,示意她無把車停到路邊,以免妨礙交通。
兩人把車開到路邊。對方先停好車,下來等她。
何敏走下車,待看清對方後,霎時楞住了。
這男人簡直帥斃了!
他身高約-九0,五官猶如希臘雕像般,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散發性感、托傲、誘人的魅力。一頭及肩的長髮用墨綠色的髮帶紮成馬尾,額前落下幾綹挑染成墨綠色的髮絲,既特別又夠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上穿了丘個耳洞,戴著鑲綠寶石的耳環,閃閃發亮。但這非但不會讓人有娘娘腔或流氣的感覺,反倒多了一股神泌感。
這個人一出現,便讓何敏感受到一股無法抵擋的狂野吸引力,登時,她的-顆心悄悄地被偷走。
「小姐,小姐……」展維新不知喚了她幾聲,才讓她回過神來。「小姐,你沒事吧。」
發覺自己的失態,何敏一臉羞紅,猛搖著頭。「我沒事。你呢?」
「我沒事。但是車子……」他指向停在一旁的車子。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何敏走向前去。當目光落定在他的車尾,她瞼上的熱度馬上褪去,換上一片慘白。
老天,他開的址法拉利跑單!跑車的後保險桿已被地懂得微凹,而且銬漆也有些脫落了。這賠起來要多少錢呢?何敏在心中盤算著。
待眼光飄回自己的BMW跑車,她差黠暈倒在地。車子的前保險桿,包括引擎蓋的前端,依她目測大概凹了將近十公分。
她可真是「好運」當頭!
何敏回過頭看他,臉上拚命擠出個微笑。「我該賠你多少錢?」
「這要等送廠讓技師估價後才知道。你沒事吧?妳流血了。」他指指她紅腫的額頭。
聽他這麼一說,她伸手摸摸額頭,這才感覺到痛。她把手指放在眼前一看,上頭有些血跡,一定是剛才額頭撞擊方向盤時弄傷的。
「小小外傷,沒事的。」她不在意地揮揮手。
「讓醫生看看比較安全。」他建議。
「這麼一點小傷去醫院,會笑斷人家大牙的。」
展維新微微一笑,看看手上的表。「我還有事,得先離開了。」他轉過身準備離去。
「先生,等一等。」何敏叫住他。「我怎麼賠你?」
展維新已走到自己車前,邊開啟車門邊道:「我會把帳單寄給你。」
何敏訓練有素的戒備心倏地燃起,一個剛碰面的陌生人在沒問地姓名、地址的情況下,會有辦法寄帳單給她?!
「請問你要怎麼寄帳單給我呢?」她全神貫注於他的反應。
展維新的身子僵了一下,手停在門把上。他吞了吞口水,咽喉的肌肉明顯地抖動,另一隻手緩緩舉起……何敏的反應是立即的,她右手伸人夾克內,準備掏槍。
不過,她只摸到空的槍套。該死!她忘了剛才已把槍交還給林俊毅了。
一陣冷風驟然而起,徐徐吹向他們倆。
展維新的髮絲,以及墨綠色髮帶隨風飄揚。
何敏垂至肩下的長髮也輕輕地飛舞著,幾綹髮絲輕拂她犀利的眼和紅唇。
一顆心忐忑不安,何敏雙眸眨都不敢眨,緊緊盯著對方的動作,怕一疏忽便會去見閻羅王。她腦中不斷地倩想著對方的下一步,和對自己最有利的反擊方法;徐徐微風驟然停止。
展維新舉起的手停放在車頂上,站在敞開的車門前,他轉遇頭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何敏仍然盯著他,沒卸下警戒。
他雙手插入西裝褲的口袋,大步朝她走來。
何敏這時已決定要以柔道對付他。以她俐落的身手,應該可以逃過致命的一槍。
展維新來到何敏面前,仍是那淡淡的笑容。「瞧我這記性!急著離去,卻忘了問你尊姓大名和電話。」
何敏直望著他,思忖他話中的真實性。
展維新又看了一次手錶。「這樣吧,我把電話號碼留給你。三天後你再Call我,那時車子維修的估價單應該出來了。」
他急切的語氣,和頻頻注意時間的舉止,何敏確定他真的是急得忘記了。
地點點頭,回他一個微笑。她知道這個笑容看起來一定相當不自然,肯定像極了「臉部抽筋」。
但她可不是個「神經質」的女人,這只是身為警員慣有的警戒心。
不過她也不否認,這次她是有點反應過度。可能是最近一直覺得自己被跟蹤的後遺症吧!
展維新一手攤開放在她眼前,何敏不解地瞧著他。
「手給我。」
「呃?」
展維新逕自拉起她的右手,另一隻手則從背心口袋裹拿出一隻筆,用嘴咬開筆蓋,低下頭,在她手掌上寫下電話號碼。
他的動作帥斃了!
因為低著頭,他俊酷的臉龐與她僅有咫尺之距,他身上男性的氣息充斥在彼此之間,頓時,方纔那股狂野的吸引力又向她席捲而來。何敏心跳加快,感到些許暈眩,還幻想著被他那雙厚實的大手輕輕愛撫的感覺。
就算是以前的戀人,何敏都不曾有過這樣強烈的反應,和這麼大膽的綺想。
終於,何敏強迫自己把目光離開他的俊瞼,卻瞥見……「你眉上怎會有一道那麼長的疤呢?」她左手輕柔地撫摸那疤痕。
那疤痕大約有十公分長,由額頭中央斜斜劃至眉角,看起來是道舊傷,若非近距離盯視,是看不大清楚的。
那道疤痕並沒有讓展維新看起來可怕、猙獰或醜陋,反倒令他更神秘、更酷、更誘人。
展維新微微一僵,臉部不自然的抽動。他拿筆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碰觸,並把她的雙手緊緊握住,放在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