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嗎?修長的手指接住她的淚,一滴一滴流入他的手中,一點一點淹沒他的心。「戀,我再也不放手了,這麼多年來,滿腔的後悔幾乎淹沒我,後悔當時沒留住你,後悔當時沒帶你離開地獄……如今,我絕不放手!絕不讓你再離開我!」
「不會了,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雲戀紗哽咽不成語。「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你叫我不能放棄,告訴我要為自己而活……我要活在你的身邊,但你會陪我嗎?」她渴望再聽到他承諾的話語。
「當然!」冷御神拂去她的淚,捧住她的臉,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相依相偎一輩子,就你和我。」
相依相偎一輩子!他的承諾更讓她淚如雨下,也讓死寂已久的心活了起來。
「不哭,不哭,」冷御神擁緊她,柔柔地安慰。「眼睛都哭腫了,我記得你不愛哭的。」
「我很少哭的……」雲戀紗吸吸鼻子,仍淚流不已。「媽媽死去的那天,我早已流盡了所有的淚水。」
「這就是你憤世嫉俗,動不動就生氣的原因?」他試著緩和她的淚水,覺得快被她的淚滅頂了。
「我才沒有動不動就生氣!六歲學會握槍,十歲時對於殺人早已麻木……後來學會控制與自律,就很少再動怒了。只是在媽媽的忌日時,才會忍不住地想大開殺戒見見血。」她顫抖地想起那段殺紅眼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糊里糊塗。
「從今而後你有我了,我要讓你過得幸福快樂。」他瞭解她的痛苦和悲傷。
雲戀紗動容的望進冷御神漂亮的眼眸,那裡寫著明確的包容與瞭解,讓她輕輕地許下誓言,「你拿出多少真心,我就回應多少;如果你願意陪我一輩子,我就陪你一輩子!」
她不相信單方面付出的愛情,她要求的是真心誠意的對待!她只信彼此對等的付出。
冷御神吻上她的唇,輕聲低喃:「真心相待,一輩子!」
冰涼的體溫再次升得極高,火熱的大掌調情地撫摸身下細緻玲瓏的身軀,惹得雲戀紗不住嚶嚀。
「我方才鐵定弄疼你了……」他的舌轉移陣地,沿著她秀麗的耳翼輕舔,而後挑逗地合住小巧的耳垂吸吮。
身為男人與生俱來的強烈佔有慾,雖然弄疼她,但對於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的事實令他驕傲得滿足不已,讓他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這次我會更溫柔……」
心中的火被他的努力以赴撩撥起來,雲戀紗用力翻身將冷御神壓在身下,決定反擊。發亮的黑髮覆蓋住兩人,她勾引似的伸出粉舌舔著自己的唇,雙手輕撫他精壯的胸膛肌肉,惹得冷御神呻吟出聲。
甜美的櫻唇貼住他的肌肉,貝齒輕輕地咬上他的肩頭,然後學著冷御神方才在她身上施的魔法,不規矩的小手愛撫他全身,粉嫩的舌繞圈似的舔著他的肌膚,調皮的貝齒隨後咬上他的肌肉,又酥又麻又疼地惹得冷御神亢奮不已。
雲戀紗滿意地看他滿身齒痕,那是屬於她的印記,意思同於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
「方纔體會到你的野蠻粗暴,而我……一向學以致用……」她跨坐在冷御神身上,輕移粉臀,挑逗地抵著他的亢奮,使得冷御神低吼出聲。
纖手拂著他的唇,雲戀紗定定地望進冷御神慾求不滿的激情眼神,而後妖媚地嬌嗔道:「你是我的男人!」緩緩地移動粉嫩的臀,讓他長軀直入的佔有她,共赴兩人最親密的律動……
就像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剎那的永恆遮蔽了瞬間毀滅的恐懼。
熊熊的大火之於美麗的飛蛾,是強烈且致命的吸引力,如此的奮不顧身只為寫下飛蛾對火焰的忠貞不變,一如愛情。
愛情是包裹著美麗糖衣的致命毒藥,在甜蜜中也摻雜著絲絲苦味,一如飛蛾撲火,若能獲得瞬間的永恆,就算隨之而來的是毀滅的不歸路,也讓人甘之如抬,在所不惜。
因此,人人急於奔向愛情的懷抱嗎?
所以,才連她也陷入了?
雲戀紗細緻的柳眉微皺,靈麗的五官佈滿無奈與無措,寫滿了她的不甘不願。
冷御神之於她就如致命的毒藥,令她上了癮也中了毒;明知沒有退路了呀,卻還是無可自拔的沉淪。
就像獵人為了捕捉獵物,不惜深入險境瞭解它的習性,進而布下天羅地網,一舉成擒。
她是栽在冷御神手裡了,而且栽得沒頭沒腦,讓她措手不及。直到那一晚,她才猛然驚覺自己早已踏入他布好的陷阱中,先是讓她習慣了他的懷抱與氣息,讓她一不見他就像失去了什麼,然後再下猛藥地提起十幾年前的那場邂逅,讓她哭得啼哩嘩啦,感動得天旋地轉之餘,糊里糊塗的失了身。
在她不恥下問,拉下臉質問冷御神時,這個殺千刀的卑鄙小人竟但言不諱大力的承認,讓她的不甘不願蕩到了最高點。
原來被設計的人真的是她!
但,憑什麼她非得一直照著他的劇本走?
真不愧是做生意的,縱橫商場多年,冷御神並非只以壓倒性的存在感,精準的判斷力、冷靜果決的個性及正面交鋒的強硬手段而聞名,他更性喜布下陷阱,讓商場上的對手一古腦跌了下去還傻傻的替他數鈔票,殺得對手片甲不留卻又無從抱怨,徹底將「無奸不商」的名號發揚光大。
她雲戀紗,在地獄以聰穎美麗且無情嗜血的「美名」行走黑白兩道,她才不吃冷御神這一套!如果不反擊,她就將魑魅兩字倒過來寫!
當年,冷御神瞥見她傷口的血漬時,那種皺眉頭的不悅臉色曾悄悄取悅她憤恨的心。
她知道他討厭腥味,十分討厭。
讓正苦思沒把柄反擊的雲戀紗頓時眉開眼笑,捉弄冷御神的計劃逐步成形。
這個計謀可費了她不少心血呢!先是費心思的找來一堆食材,然後再降低敵人的防備力撒嬌地邀請冷御神共進晚餐,再來是極度犧牲地為他洗手做羹湯……
而冷御神自是感動得無以復加,直到她端出一道道別人求也求不到,想吃也吃不起的「生食大餐」時,他臉色青白交加,讓她的不惜血本畫下令人滿意的完美結果。
猶記得當時有段對話——
「你不喜歡我做的菜嗎?」她委屈至極的道,晶亮的淚水在眼中打轉,眼看就要落下。
「不是。」他冷汗涔涔。
「那你為什麼不吃?」她夾起一塊生魚片就往他嘴裡送去。
只見冷御神臉色轉為鐵青,一股魚腥味盈滿口鼻,吞進去怕傷了自己的胃,吐出來怕傷了佳人的愛心,他只能硬著頭皮,嚼也不嚼地吞下。
「我就知道你喜歡。」雲戀紗在心裡笑得快抽筋了。再次夾起生蠔,無限愛意的凝視他,「生蠔很補呢,我好不容易才買到那麼大只的,這對男人的『精力』很補的。」一想到將這只拳頭大的生蠔塞到他嘴裡,她就興奮不已。水亮的紫眸巴望著他,只盼他張開尊口。
「不要。」冷御神瞪著眼前的生蠔,勉強忍下摀住口鼻的慾望,抵死不從。
「你說你要給我幸福的!」她嘟囔,聽說生蠔是床第之間的極品呢!
「我不吃這個也能給你『性』福。」擋掉送至嘴邊的生蠔,他百無禁忌地道。
「那吃吃看這個,」她興致勃勃的切下一塊牛排。「我特地斟酌燒烤時間,三分熟的,滑嫩又順口,吃吃看嘛。」
「不要。」冷御神下意識的伸手摀住口鼻,不悅的看著那塊佈滿血絲的生牛排,開始懷疑她是故意整他的。
雲戀紗趴在他身上,將他的不悅盡收眼底。放下刀又開始用力的扳開他的手,為他孩子氣的一面開懷不已。生食有那麼可怕嗎?她實在無法體會他的」心理障礙」。
見她已「棄械投降」,冷御神方才放下手,臉色微紅地道:「我討厭腥味,也不吃生食。」吸進的空氣滿是血腥與魚腥味,他差點吐了出來。
「可憐的御神……」雲戀紗輕撫他俊美的五官,而後出其不意的重拾刀叉,準確地將血紅的牛肉送進毫無防備的嘴中。
銀鈴般的笑聲響遍屋中。哈!終於扳回一城!看到他這副模樣,累積許久的鳥氣抒發不少。
想到這,她不由得揚起嘴角,甜蜜的回味著。
桌上的電話響起,雲戀紗略帶笑意接起,「總裁辦公室,請問哪位?」
「戀。」妖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驚嚇的收起笑顏瞪著電話,彷彿一不注意,妖異聲音的主人就會突然出現。
「你在笑。戀,你快樂嗎?」爺深深歎息,他從未看過戀發自內心的笑。
「不,我不快樂。」妖魅的聲音像咒語,她低歎口氣。
待在爺身邊多年,她從不知道快樂的定義,只知道悲傷的色彩。
「戀……」爺歎氣,淡淡的不悅冒出頭,伴著輕輕的妖氣:「我想看你笑。」他渴望戀的笑,就算要他摘星取月,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