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師姊,你成親兩個多月就有三個多月身孕。」冷薇小小聲地說:「而我成親四個月到現在……」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真是輸人太多了!
「我……咳……咳……」柳雲兒羞紅了臉。老羞成怒地瞪著大師姊,轉移話題說:「你不是說我該擔心的是我家相公而不是師父嗎,這是為何?」
「你這麼凶悍就不怕你家相公移情別戀。」真虧了公孫越居然不怕她的無理取鬧及凶悍的個性。
「這話怎麼說?」柳雲兒緊蹙著眉。
「一般男人不都喜歡溫柔多情的女子嗎?就說小薇好了,她跟她相公在一起也總是小鳥依人,讓人好生疼愛;而你……」宋蘊蓮看著她搖頭。「說話又吼又叫,更會動手打人、動腳踢人,拿相公來練武。這樣你們兩人真能長久嗎?」
「那你的意思是……可他說過喜愛我凶悍的個性啊。」柳雲兒不服地說。
「當他喜歡你的時候不管你怎樣他都喜歡,可有一天當他厭煩你的時候,你這種個性就會讓他詬病。」
一聽師姊這樣說也對。
「那我該怎麼辦?」
「你啊!也要學得溫柔些,偶爾跟他撒撒嬌什麼的,這樣才對嘛。」
「可我不會啊。」柳雲兒懊惱地皺起眉。
從小到大每天為了找雪蓮跟煩心報仇的事,就煩不完了,哪有可能跟師父撒嬌嘛,更何況師父可是師姊的爹,要撒嬌也輪不到她。
「所以就要去瞧瞧別人是怎麼撒嬌啊。」宋蘊蓮綻放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什麼意思?」
「我聽說城裡有家天香樓,那兒可是男人的溫柔窩。上次紫龍還跑去那兒談生意,談得流連忘返。」回來還直說那兒的菜好吃。想到這,宋蘊蓮差點連口水都流下來。
「那跟我會不會撒嬌有什麼關係。」柳雲兒不解。
「怎麼沒關係。」宋蘊蓮鼓動她三寸不爛之舌,為了能享有一頓好料,說什麼也得拖這兩個師妹下水。「聽說那兒是家妓院,那兒的姑娘個個美麗又溫柔,侍奉得男人陶醉萬分都捨不得回家。剛好你跟小薇兩人可以去瞧瞧她們是怎麼待男人的,也許可以學會一兩招也說不定。」
「我也要去?」冷薇大驚失色。妓院耶!她可以去嗎?
「當然啊!你不覺得你對你相公太好了?他說往東你絕不敢往西,這未免也太沒個性了,有時候你得學著強硬一點。剛好那兒姑娘手腕高超,去瞧瞧,百利而無一害。」見她們兩人猶豫不決,她挺起胸膛佯裝姊妹情深。「要不然這樣好了,我捨命陪君子,陪你們去好了。」
「這樣啊……」柳雲兒一想也有道理。瞧了瞧師姊及師妹,遽然下了決定。
「好吧!我們就去瞧瞧那些女人怎麼個狐媚男人。」她就不信她會輸給那些女人。
「可是……」冷薇萬分為難。「要是讓相公知道……那不慘了!」
「笨!誰叫你告訴他。我們不會偷偷去,偷偷回來。」柳雲兒沒好氣地賞了她一記白眼。若是明目張膽去,公孫越怕不將及時抓她回北虎莊關起來才怪。
「好吧!」既然是偷偷去應該沒關係吧!
何況,上次紫龍還慫恿相公去談生意,要是相公真的去那種地方,又被那兒的女人給勾搭去……那她可會哭死。既然如此,先去瞧瞧也好。
宋蘊蓮奸計得逞地竊笑。當初一聽紫龍那傢伙說「天香樓」的菜多好吃,她就一直很想去,可偏偏她又是一名女子,雖說可以喬裝改扮,但她根本沒膽子一個人跑去。這會兒有兩個人陪她……哈哈!真好。
「天香樓」為江蘇最大妓院,整間妓院裝飾得富麗堂皇,樓外還建了假山流水,四周更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將整個「天香樓」照得如同白晝。
一入了夜人聲鼎沸,川流不息的客人來來去去。處處可見達官顯要、富貴之士穿梭其中。
柳雲兒她們三人換上男裝扮成男子模樣,一進「天香樓」三人宛如鄉下土包子般,兩眼滴溜溜地轉動著。
「這兒好熱鬧。」冷薇一顆頭轉來轉去,雙睜瞠大。
她們三人到現在還搞不清狀況,只知一進門就讓老鴇給拉進二樓的廂房內,由上可往下俯視一樓客人進進出出的情景。
不一會兒她們就看見一群女人湧了進來,有人放好菜餚就出去,另外則有三人像個花癡般緊靠在她們師姊妹身邊笑個不停。
柳雲兒不耐煩地推開她身邊的女人。
「別靠我那麼近。」滿身都是香味醺得她都快吐了。
「哎呀!大爺您難道不喜歡牡丹。」女子裝模作樣地嬌嗔地推著她。
「別毛手毛腳。」該死!她羞點摸到她胸部了。
這一句話讓三個女子都笑了起來。其中一位吃吃笑著說:「大爺,奴家不毛手毛腳,那讓大爺您毛手毛腳好了。」說著也貼近柳雲兒。
「走開!」柳雲兒憤怒地推開那名女子。轉眼瞟了瞟師姊及師妹,才發覺師姊毫不理會坐在她身邊的女子,只是一個勁地猛吃猛喝。而冷薇則是紅著臉低著頭乖乖地任人吃豆腐。
「喂!你是來吃東西的嗎?」柳雲兒暴戾地瞪著師姊。見她不為所動,大怒地拍著桌子。
「是啊。」宋蘊蓮百忙中抽空回答一句。
「你……難怪你會胖成這德行。」柳雲兒嫌惡地說。
沒想到才半年不見師姊而已,她居然由原本輕盈的體態,變成擁腫的大母豬。
比她這個孕婦還會吃!真不知她是怎麼吃的?
「那又怎樣?」她口齒不清地回嘴。反正她就是愛吃嘛!這犯法嗎?
「我們可不是來吃的。」柳雲兒重重地摞下話。又忙不迭地推開貼上來的女人。真討厭!她是沒長骨頭啊?怎麼老是靠在她身上。
「我知道啦。」宋蘊蓮不甘願地嘟了嘟嘴。忙不迭地將菜餚住口裡塞,一會兒便橫掃一空。她拉起身旁女子的衣袖擦了擦嘴,便一把推開她,不理會她的尖叫聲。「我們走吧。」想想,又伸手撈起一隻雞腿往嘴裡塞。
「走!你是說我們要回去了?」柳雲兒臉色大變,口氣不善的問。難不成她真當她們是陪她來吃東西的?
「當然不是。我們可不是來嫖妓,而是來瞧瞧那些女人的狐媚術。跟我來吧。」她轉了轉烏溜溜的大眼睛,雞腿仍塞在嘴裡,兩手卻拉著雲兒及冷薇的手走出包廂。一見那三個女子也跟在身後,她皺皺眉斥道:「你們三個就待在房間不許出來。」怎能讓她們破壞她們的大事。她一把將她們三人推了進去,伸手從懷裡拿出銀票塞給她們。
一見銀票她們三人眼光條然一亮,忙不迭地點頭,高興地拿著銀票走回座位。
看她們真的乖乖回房坐好。宋蘊蓮連忙拉著師妹兩人的手,偷偷地潛往較偏僻的廂房靠近。
她伸手將窗紙戳破一個洞,偷偷地往裡看。
「喂!裡面可正好看呢。」害她都羞紅了臉。這刺激太大了,回去得好好補補才行。
「是嗎?」柳雲兒及冷薇見狀也連忙跟進,戳了戳窗紙也貼著洞往裡偷看。
只見她們三人一字排開就著小洞,聚精會神地往裡偷瞧,小嘴猶自嘖嘖稱奇不已。
偷覷一會兒後,宋蘊蓮頓覺無趣,她回過身,全神貫注地啃著她手上的雞腿。
啃完雞腿後抽空瞄了兩個師妹一眼,見她們仍偷瞧著裡面。她無聊地甩甩手上的雞骨頭,不知怎地骨頭飛了出去,正好砸中從隔壁包廂出來的人。
「誰?是哪個王八蛋,居然敢偷襲我?」
宋蘊蓮轉眼一看,我的媽呀!居然是蘇州最大布商李老爺子。而他隔壁正好站著……老天啊!老天!那……那不是紫龍跟……跟銀龍嗎?
她悚然一驚,連忙低著頭轉過身,粗聲粗氣地道歉:「對不起。」老天保佑,千萬別給他們認出來,不然她們三人可慘了。
「對不起!哼!一聲對不起就想了事了嗎?」他首次和銀龍談生意,就讓他在他面前丟盡了臉,這樣就想了事?
他生氣地走上前推了宋蘊蓮一把,倒將她推向兩個師妹。
「你搞什麼?」柳雲兒不悅地又將宋蘊蓮給推了回去。啐!她看得正精采,沒事打擾她幹嘛!
「師姊你快看,那女的又要將嘴裡的酒渡到那男的嘴裡呢,好噁心啊!」雖說噁心,冷薇雙眸仍一瞬也不瞬地瞧著,還扯了扯柳雲兒的袖子。原本還搞不懂那女的幹嘛每喝一口酒就吻一下那男的,直到那男的嘴角倘著水漬,她才恍然大悟。
突然在妓院聽到妻子的聲音,銀龍身子一僵,雙睜條地銳利無比地盯著那嬌小的身影。可惜佳人聚精會神,根本沒察覺他銳利的視線。
「是嗎?」柳雲兒視而不見,不理會週遭一切,連忙回身又往洞裡瞧。
而宋蘊蓮則嚇呆地直瞄著銀龍愈來愈黑的臉。這下她慘了!她驚慌地看見銀龍愈來愈靠近,直到停在冷薇身後。她不爭氣地想逃跑,突地又想起自己最起碼也得顧念到師姊妹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