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過心急了吧,冷傑暗忖。
可是衛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嘴唇欲言又止的顫抖著。
未來……
「衛然?」冷傑何等精明,立刻察覺她的不對勁、她的恍惚心神。
未來 這裡……
「阿然,怎麼啦?」冷映析舉手在她眼前招搖。
未來,是我,我在這裡……
「衛然?」
冷氏兄妹齊聲喊著,錯愕地看著飛快往前直奔的身影,其輕巧纖盈之勢,猶如飛躍的羚羊。
撥開矮灌樹叢一層又一層的蔽障,一雙凌利又痛苦的漾銀藍色眼珠正直直和眾人驚詫的眼相望——
「哇呀呀呀!」冷映析這只無尾熊第N次將老哥當成由加利樹,筆直攀到他的臂上。
「救命哪!」
☆ ☆ ☆
豹。
沒錯,那是一頭相當漂亮的黑豹。
它純色的毛皮色澤閃著美麗的光華,令人驚歎之餘,會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好不容易將這只動物從公園內弄出來,一半靠它自己勉強走幾步,一半靠她及冷傑支撐著。
至於冷映析,她一直怕怕的與他們保持三步之遠,什麼忙也幫不上。
雖他們專挑著公園小徑走,但依然有不少人驚鴻一瞥到這支三人一豹的隊伍
血從豹子黑黝黝的身上透滲,一步一灘血,叫人不寒而慄。
「忍著點,千萬要忍著點!」衛然心急如焚兼六神無主,亂了、亂了,什麼都亂了!
衛然紅紅的泡泡眼泛起滿滿的霧氣,胡亂的抽著一張又一張的面紙按壓在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
鞭傷、刀傷也罷,槍傷也罷,最叫人慘不忍睹的,是那一點一點的香煙燙傷!
一邊發動引擎開車的冷傑,一邊吩咐妹妹:
「前面車廂櫃裡有萬用紗布,你先把它身上的傷包紮一下。」
「我……我?」
冷映析用力吞著口水,一邊瞪視後座的龐然大物哦哦哦,敬謝不銘、敬謝不銘啦!
「還不快去!」
嗚嗚嗚!我命好壞哪……
「豹老兄,不不,豹大姐,唉呀,不管是大哥、大姐都行行好,我身上的肉很硬,不好吃哇!」
耶穌、媽祖,佛陀、阿拉!是誰在怪我沒給你燒香、禱告啦?
車子很快地開到一家獸醫診所前,當著醫生惺忪又吃驚的睡臉前,黑豹順利的被抬上手術台,以便檢視滿身的傷口。
「嘖嘖,天哪,是誰這麼虐待動物?」
醫生一針見血的評語戳得衛然心痛如絞,「哇」的一聲號陶大哭。
「乖。」難得慌愕的冷傑除了緊緊摟著她,也只能極盡的給予口頭安慰:「不會有事的,醫生一定會把它給治好的,乖,不要哭了……」
「可、可是,我、我好害怕——」她對他哭訴著,自然得彷彿天經地義般,冷傑輕輕撫著她沾濕淚花的頰鬢、衝動的吻住她情急咕噥的小嘴。
他、他把自己的舌頭伸進她的嘴巴了!圓睜著眼的衛然簡直快火辣得從頭燒到腳——
他猛地放開她,用細微震顫的肩頭將她抵在牆上,明顯表示出他正努力找回自己的克制力。
他從她的肩窩抬起頭,徐徐的、短暫的露出一抹淘氣的笑容——
「哪,不哭了吧?」
「討厭!」她破涕為笑了。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手術總算告一段落,豹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醫生宣佈「病人」必須住院觀察一陣子,再做決策。
「不行!」衛然馬上鏗然有力的反對,小腦袋瓜猛搖。「我要帶它回家!」
第八章
那個宙今天撂下了警語,限我們在這個禮拜內找出「未來」和凱,不然他所提供的一切幫助一概取消。
我和歐起了激烈的爭執。
他竟然不安了!他打算真的把「未來」交給他。
幸好我勸阻了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又再度相信我的打算是最好的。
已經對數個大國的科學研究所發出宣告,問及他們對「未來」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才上網發出密碼訊息不到半小時,表示有興趣的傳回訊號已如雪片般紛飛。
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我和歐。
現在,我竟在纏綿過後,問他愛不愛我?他每一次的答案都甜蜜得讓我再三回味。
呵,我所求的,也只不過如此啊。
有一個人,愛我。
冷映析百思不解地看著眼前蜷在床上熟睡的一人一豹。
這算不算是「美女與野獸」的現代版?
頂佩服衛然的包天大膽,真厲害,個兒纖纖小小的她還敢這樣抱著那只修長結實的野獸,不怕被它吃掉。
想不透老哥怎麼會那麼順她的意,還特地將床讓出來給這只黑豹,事情真是又奇又怪,畸型啦!
「什麼事畸型?」衛然揉著眼醒了,含糊不清地咬著字問。
「沒、沒、沒、沒……」冷映析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把「畸型啦」三個字順著心意溜出口來了!
慘慘慘慘,豹老兄,您千萬別聽見啊.就算聽見了也當沒聽懂啊。
「他還沒回來嗎?」
一覺醒來,衛然出奇想念那張峻淡的臉孔,渴望能從那張臉孔汲取支撐自己的力量。
「他呀,被你朋友的寵物給嚇跑啦。」冷映析見黑豹仍是沉睡狀態,不由得膽大的靠近了些。
她好奇的注意它的頸項上有一圈銀光,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銀鏈。上面鑲的小小牌子上刻了「KY」兩個英文字母。
衛然將冷映析的話信以為真,眼中流露些許慚愧。「我給你們添了麻煩,是吧?
冷映析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她的原意是不在乎,豈料落入衛然眼中成了肯定句型。
「阿然,你聯絡上你的朋友沒?」冷映析這突來一問讓她滿頭露水,不過她也很快想起為了要救這只豹所撒的漫天大謊。
「還……還沒。」衛然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冷映析始終是對她的「這是我朋友走失的寵物,所以我得拔刀相助」的說法半信半疑。
情嘛,自己好像是個大傻蛋;疑嘛,好像自己又變成一個小呆瓜。
嗚嗚嗚,怎麼辦?她不想變「蛋」,也不想變「瓜」呀!
「不管啦!」冷映析孩子氣大叫,跺跺腳,嬌蠻地指著她「都是你害我變笨的啦!」說得衛然又是一頭露水。
嘖,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別鬧了,出來吧。」冷傑站在門口,溫暖又複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流連徘徊。
「吵醒她的『朋友』,可就有得你受了。」
「咦?」冷映析聞言,趕快跳起來。
還真的咧,原本應該是沉睡好眠的黑豹,竟早睜開炯炯有神的銀藍眼眸。
「好好再休息吧,我想,」冷傑竟是面著那只豹發言的。「你那個『朋友』身體好一點了,你有很多事得對我解釋的。」
「天哪!」衛然一動也不動地見他離去,不由得調回頭困惑的看著黑豹。
「凱,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了呢?」
或許,他真是什麼都知道了呢!
☆ ☆ ☆
當冷傑再度在陽台找到衛然,毫不感意外。
原本皎潔的銀盤淡淡暈開藍輝,照透她身上的衣絹絲料,展露出她不錯的本錢。
她儼然是守株待兔的那名農夫,蜷坐在椅子上。
他分神注意到她小巧的纖足及酸奶般半裸渾圓的酥胸,男性本能陡然高漲。
他一方面想把她摟在懷中好好呵護,一方面卻又想將她當場撲倒在地,狠狠展開一場銷魂蝕骨的侵佔,烙證自我的所有權。
「早。」她舉起假想的瓷骨咖啡杯,邀君共飲。「今晚又是藍月喲。」
「早。」他回應她怪異的招呼,不動聲色在她對面坐下,靜待她主動的發言。
「有一次伊對我說:未來,你不能放棄,你不僅僅是『歷史』的『未來』,更是我們的『未來』。」
「可是我不瞭解,既然他們都在製造新的『未來』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呢?」
她似倦極般合上眼,長而濃的睫毛閃爍著隱約的水光,柔軟、脆弱得猶如受驚的小動物,忽而又猛然張開眼皮,水晶般的光芒直逼迫人。
她緩緩離開座椅走向他,輕柔優雅的流線型動作一氣呵成。
直到冷傑赫然發現整具軟玉溫香已送滿懷之際,一張軟嫩香唇已主動覆上他的嘴,濡沫交融的纏綿起來。
她的吻純真又挑逗,積極又試探。
香艷的煽動下,是羞怯的欲拒還迎。
女性的體香盈滿他各處感官,奇異地融入他男性燎野的知覺,形成一條搓捻織就的細線,再也分不開彼與此……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冷傑將手撫揉上她細白的大腿,聲調頻嘎。
她的雙膝張分地跨坐在他精壯修長的腿上,由緊繃堅硬如石的程度能看得出他忍得多辛苦!連擁著她的手腕都因渴念而微微震顫。
天,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在這種時候佔有她。
他怕,伯她只是一場夢遊,怕她醒來,會像前幾次一樣不復回憶,到時他情何以堪?
「你不喜歡嗎?」她竟開始以豐滿的乳峰挨蹭起他的胸膛!
太喜歡了!「你說呢?」他不答反問,修長有力的手倏然往下攫往她的臀,牢牢貼緊他的下半身,讓她充分感受到他火熱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