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沒幾聲,出乎他預料的有人接起了電話。
他皺了皺眉頭道:「哪個道上的?」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那天晚上你動了我們『嗜血』的人,我們特意給點教訓。」紫的手下假裝不知遠的身份。
他發出一聲冷笑,「嗜血是哪根蔥,不想顯東殲滅你們,給、我、乖、乖、放、人!」他真後悔當天沒有將他們全送進醫院,或一鼓作氣地滅掉這個飛車黨,如今竟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少來,顯東這個藉口我們常用,要不要聽聽你小情人的聲音?」
「該死!不准碰她!」他震怒得幾乎要把屋頂掀起來。
沙沙作響後,他聽到雪虛弱的聲音。
「遠……不……要……來……」她勉力地開口,痛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但她不能讓他為她涉險,這些人全是瘋子,她不要她來。
她在哭!
他握緊拳頭,胸口一緊,「雪,我馬上過去,等我!」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硬是從口中擠出兩個字,「不要!」腦中閃過各種幻想,無論如何,他只求雪不要死,因為他需要她!
「嘿--你的情人『舒服』得都哭了。」為求逼真,紫的手下鞭打她,再利用言語誤導顯東遠,也準備好一些血偽裝性的抹在雪的腿上。
他氣得滿臉漲紅,耳中聽見幾個男人喘息的聲音,雪不斷的叫喊掙扎,令遠深知來不及了,他難受的閉上眼眸,心中吶喊著--
天啊!雪,對不起,我身為關東一大組織的頭目,居然保護不了你,讓你遭到那些混蛋無情的摧殘……
他忍痛的走出書房,下令手下追查手機的電波發出地。
機房的人員立刻全體動員,以最短、最快的時間著手調查。
「叫大聲一點!」電話那頭又傳來冷冽的聲音。
「不要……求求你們……」雪的聲意中充滿乞求和痛楚。
「放人,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遠心如刀割地直吼。
對方沒有回答,遠聽見咚的一聲,猜想到手機大概被丟棄在地上,但這都沒有關係,只要電訊沒斷,他就可以找出雪的所在位置。
他不斷強壓下切掉電話的衝動,因為他知道要是切斷電話,便無法追蹤到雪的下落。
不可避免的要承受著傾聽她被蹂躪的聲音,雪的尖叫和哭喊聲分貝之大,連掉落在地上的手機都可接收、傳回他耳中。遠抗拒的咬緊牙根,力道大得連血絲都滲出了嘴角,「雪……」他痛苦地一次次呼喊著她的名字。而在現場的她--她真的分不出真假,只知道保留多年的清白應該被毀了,五、六個男人煞有其事的俯在她身上,沒多久她在迷濛中見到自己下體染血,承受不住打擊地陷入昏迷。
在這十萬火急之時,遠的手下急切的道:「報告頭目,查到了!」
遠猛地切斷電話,抬起頭,眼睛掠過待命的手下。
眼瞳中淨是殺氣,寒聲道:「一個活口都不准留下!」
「是!」眾人簡短應道。
但當他們到達靠近東京港的廢棄貨櫃屋準備攻入時,現場卻出奇的安靜。
他低咒一聲,用不著多想就知道,犯人早巳溜之大吉了。
「留在外頭。」他欲單槍匹馬的進入。
「頭目,搞不好是陷阱!」
「混帳!」他冷笑地直視說話的人,「我『嬌弱』到需要你們保護,自己沒那能力解決?」
「不敢……」那手下發抖的低下頭,不敢再吭一句。
「數到一百,我沒出來就直接攻進來!」他不願這麼多人見到雪的情況,他要自己進去帶她出來,無論她的情況有多糟。
他小心地推門進入這間倉庫,第一眼見到的不是雪,而是牆上大刺刺的「嗜血」兩字,那字是用噴漆寫的,他知道飛車黨時興這套--留下記號。
門被推得更開了,亮光照射到雪的身上,他倒抽了一口氣,聲音似乎在瞬間全然靜止,雪的兩手被繩子綑綁吊掛在半空中,雙膝跪地。
她身上的水手制服被撕得破爛,破裂的裙子露出她比雪還白皙的腿,幾道血痕由大腿流至小腿,頭側垂著昏迷不醒,長髮散亂。
他渾身一震,顧不得四周有沒有埋伏,筆直地衝向她。
「天啊……」他哽咽的發不出聲音,眼眶早已微濕。
他真是天字第一號的混蛋,居然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遭到這麼淒慘的凌虛,明明知道身為極道分子,隨時隨地會有仇家找上門,自己怎麼沒有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真是有負他那人人聞風喪膽的狂狼名號啊,在雪最痛苦、害怕需要他的時候,他人在哪裡!
他割斷繩子,雪的身子癱軟的掉落,他快速的接住她,輕拍她道:「雪,醒一醒。」還有呼吸,她還有呼吸,遠忍不住要感謝神明的保佑。
「拜託……醒過來……」他顫抖的低語,他是這麼的害怕會失去她,驚慌於再也看不見她的笑容,惶恐沒人像她這樣的和他鬥嘴。
就算她不斷的惹毛他,他也甘願!
雪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摟著她,突然渾身僵住的大喊著:「不要了,不要再來了!」她哭得極為淒厲。
「是我,沒事了!」他心疼地緊摟著她,給她力量。
她驚愕的盯著他,「遠?」
他保證的輕哄道:「沒事了,我來帶你回去。」
「我想死……」
他僵住了,「不可以!除非我死了!」遠狂暴的怒吼。
「我……被……」她閉上眼哽聲道:「被輪暴了……」
「那不是你的錯!」他衝動的搖晃她,比起這件不幸,雪想死的念頭更讓他感到深深的懼怕。
「是我的錯!」她揪著他的衣襟泣道:「是我活該,應該讓司機直接送我回家,不該為了跟你嘔氣才……」
他憶起兩人在賓館不歡而散的情況,全是他……他是成熟的男人,肚量不該小得跟一個十七歲女孩嘔氣,回去更不該隨便將她的安全推給手下負責……這種種的不該讓他責無旁貸。
雪的另一聲低泣,逼他甩去自責的情緒,現在他不能崩潰,雪需要他給她一個穩定的安全感。
「噓……乖,那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你還活著。」他溫柔的拂開她頰上的頭髮,脫下大衣罩住她,抱著她起身離開這裡。
活著……她凝視著遠柔和的表情,他彷彿當她是件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她淒楚地一笑。他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他在同情自己,因為她遭到了不幸,而她不只是失去那層薄薄的處女膜,同時也失去了遠,她再也無法若無其事的待在他身邊,她被玷污了……
堂堂顯東的頭目,不該娶一個失貞的女人,否則道上的人都會嘲笑他,她寧可悄然地離開他,也不願看他因自己而被嘲笑!
第六章
遠殺氣騰騰的站在黑暗處抽著煙,企圖使血液中的暴戾因子減低,不然等會兒殺入嗜血本部,會不會血流成河他可不敢保證。
探子回報道:「今天晚上嗜血在港區集會。」
他彈掉手上的香煙,「幾個人?」
「大約估計有三百人左右,其中還包括未成年少年。」
「殲滅。」他簡單的下了指令,「但是不要見血,畢竟有年少無知的孩子。」如果這個集團內沒有未成年少年,他不會有所顧忌。
遠的秘書原想開口,但在見到他那凶神惡煞般的表情後,害怕地不敢吭聲,只得領命問道:「您……要親自上陣?」
「對!」他冷冽而短促地道:「荒木來了沒有?」
「他已經在待命中。」
「走!」
「是!」筱司跟了頭目二十幾年,從沒見過他怒火中燒的模樣,像今天這樣壓抑不住的冷肅殺氣更是前所未見,筱司打了一個寒顫,頭目連回答也很簡短,若是他們再不出發,這股氣恐怕會發洩在他們身上。
遠的手下沒有攜帶槍械,但每個人手上都拿了根木刀,他們跟在遠後面到達港區,海浪拍打在石岸上的聲音和著船鳴,迴盪在四周,增添了些許緊張氛圍。
他不屑的盯著前方,那個嗜血的領導,車上還插著可笑的隊旗。
三百多個人盯著他們,雙方都沒有人開口。
他眼神直逼嗜血的領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他帶著手下緩緩走入人群中央。
嗜血的人紛紛讓開,渾身不由得直冒冷汗。
基本上切入中間點對他們五十個人而言相當不利,但遠可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三百個人……哼--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嗜血的首領被遠的眼神瞧得直發抖,這人是誰?直闖他們集會的本部,居然眼裡不帶一絲懼怕,反倒是有三、四百個手下的他,嚇得雙腿發軟直打顫。
「顯東來『拜見』(指教)。」筱司開口道。
嗜血的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魑魅魍魎!」
鈴木從人群中走出,手微顫的指著遠道:「他們不是顯東的人,他是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