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雙眼睛盯著光。
「嗯……我父親很嚴格,所以……」她真的說不下去。
「那跟瞳子交往看看如何?」媽媽桑充當媒人的說道。
她死命的搖頭,「我對女人真得不在行。」開什麼玩笑,她自己就是女人,幹什麼非得和女人交往,那她不成了名符其實的「同志」。
「凡事總有第一次。」他幫腔的說。新底如意算盤打得是,光如果可以因和女人深交,而恢復異性戀也很不錯,光愛同性的傾向定是不曾和女人深交,所造成愛男人的錯覺。
「政!」她惱怒地死瞪著他:「我可是會翻臉的!」
「你的反應別那麼激動。」他安撫光道:「放鬆,自然的相處,男女還不是都一樣。」
這些人真當她害怕女人似得,哼!她負氣的不吭一聲。
「光,別這麼死心眼嘛!」遠道。
光半瞇起眼,突然覺得眼前這些男人全是混蛋,只會荼毒女人的大色狼!瞧!A女正百態嬌媚、親膩地對政說話,有必要靠得那麼近嗎?嘴都快像八爪章魚吸住政的臉皮,而政竟然渾然無所覺。
「來,組長,我替您斟滿。」
政自然的遞出酒杯,顯然對這種地方並不陌生。
光嘟起嘴,還說事先不知要來這裡,大騙子!她伸出手,相中了政眼前的酒瓶,佯裝不慎撞倒桌上的酒杯,潑得他一褲子的烈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才怪,光在心底得意的笑。
「喂——要罰你喝三大杯。」遠逮到機會,他看不慣光那付嚴謹樣,既然來了風月場所,何不放開胸懷。
「我不是故意的!」她推三阻四道。
「反正你要喝。」
「不用勉強他。」政不在乎地扶正酒杯。
「那怎麼行,大哥對光太寬大了,說什麼他都要喝。」遠大聲嚷嚷道。
「不、要!」她強烈的拒絕。
「遠——好了,有點分寸。」政擋下那杯酒。
遠扮出哭喪的表情道:「光,你看看大哥,他可是對你比自己的親弟弟還疼。」
她置若罔聞,「他是愛你在心頭、口難開。」
「真的嗎?」遠反問政。
「你說呢?」他挑起眉尾。
「當然。」遠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不想惹毛一隻老虎。
「光,這幾年,你在台灣都在做些什麼?」他邊擦乾自己的褲管邊問。
「每天上上小班以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光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有精神。她還以為政會因褲子被弄濕了而打道回府,結果打錯算盤了。
「什麼性質?」政關心的問。
「一個星期幫女警隊,上四天的防身術。」
「哦——女警隊,真令人羨慕。」遠道。
「沒有較好的女友嗎?」政好奇的詢問,天天待在女人堆裡,還會喜好男色還真令人費解。
光無奈瞪了地一眼,怎麼老是繞在「她」有沒有女朋友的話題上!
「沒有。」
「唉——你的人生真是黑白的。」遠替她惋惜地搖了搖頭。
「什麼黑白!我又不是沒有操守,見一個愛一個。」
政不禁大笑出聲:「男人那話兒,還有操守可言嗎?」
「你當然沒有呀——」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有,還會帶我來喝花酒?」
「那是孝則的主意。」
「我管是誰的主意,反正我人就被帶來『污染』啦!」
「好——我讓你染得更黑。」政不懷好意地轉向瞳子道:「這小子,今天晚上就交給你了,要宰要剮隨便你。」
「真的嗎?」瞳子的眼裡冒出很多的心型,望著光漂亮的五官,早想試試他的味道如何?
「他是隨便說說。」
「你怕了?」
「沒有,憑什麼要我隨隨便便貢獻我的第一次?
「你又不是女人!」政說到光的隱處了,她就是女人,怎麼能跟同是女人——那個。
「那我寧為女人。」
「說什麼鬼話,男子漢當什麼女人。」
「喂——政,你怎麼這麼說話,當女人有什麼不好,別一副大男人要女人拜倒在你褲襠底下似的模樣。」
「很好啊!」
「鬼才好咧——沙文豬!」她氣急敗壞的咒罵他。
政額上的青筋彈跳了一下,從來可沒有人膽敢如此放肆的污蔑他。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尚可以原諒你。」政壓抑的說道。
「什麼原諒,全都是你的錯,日本大沙豬。」
遠在心底大叫:完了!政的理智就決崩潰了,光再繼續說下去,政可能會失手掐死他,別說大家交情很好,大哥這人向來一視同仁,不論男女。
政和光兩人互不相讓。
「好了、好了,別吵。」遠突然好心地替光端來果汁。
「謝謝。」她不懷有它地一口氣灌進胃裡。
嗯?天花板怎麼在轉,眼前一黑,光倒在政的懷裡。
「喂、喂。」政輕拍著他的臉頰,以為光在跟他開玩笑。
「呃?這麼沒用,喝一杯就倒了。」遠驚訝地望著不省人事的光。
「你讓他喝酒?」
「是呀,這小子從頭到尾滴酒不沾,作弄他一下。」其實是他是故意的,以為光喝酒下肚,心情會放鬆進而享受,別再跟大哥拌嘴,沒想到一杯下肚就醉倒,效果實在好的太過頭。
「完了。」政呻吟出聲。
「為什麼?」遠不解地看著大哥發青的臉色。
「你忘了堂本家一向不勝酒力,他們全族視禁酒為戒律。」
「不——會吧?」遠瞠目結舌。
「你去結帳,我帶光先上車。」
「好。」遠匆匆站起來,經大哥一提,好似有聽聞過堂本家的人,一但沾了酒,要嘛睡上個三天三夜,要不然就是——
亂性?慘了!希望光是倒頭睡三天的體質,不然依前例,光會突然變得性感、淫亂,而且想……做愛!
一路上,遠的目光不時的瞄向大哥身邊的光,很怕他突然醒來獸性大發,不論男女都可以,而且以方才光奇怪的論調,搞不好他喜歡男人勝過女人。
二十分鐘漫長的時間,終於回到顯東家,政撐起光的身子欲下車,但兩人在身高相差了二十幾公分,基本上實在不好攙扶。
「真是給我惹麻煩的傢伙……」政手臂圈住她的後背,攬腰抱起光,圈住後背的手扣著光的胸,政眉頭又皺緊:「明明身材練得不錯,臉蛋也很漂亮,多得是女人想追求你,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政在不知情之下,「又」吃了光一次豆腐。
遠緊跟著政身後,「哥……要不要找個女人陪光,你知道堂本家的體質。」
「應該不用,他一路不是安靜的睡回來,明天應該就可以恢復,如果真的找個女人陪他,明天顯東家一定會被他翻過來。」他幽默的說。
遠吃吃的笑,「他還像以前一樣,個性很可愛,倒是癖好變得很怪。」
「別在光面前說,這是他個人的隱私。」政抱著她軟若無骨的身子,準備走上二樓光的房間。
「知道,大哥要叫醒光?」看著大哥抱著一個男人所形成的畫面,怪彆扭的。
「不用,讓他睡。」政輕輕微笑:「很難想像,剛剛明明一副想吃人的模樣,現在睡容卻像個『天使』。」
「大哥,你這樣太寵光了。」遠咕噥的抱怨。
「沒關係,光值得這樣。」政很珍惜與光的這份友誼,只有光會毫無保留,坦率且真心的當他是朋友。
「唉——遇到光,你一點輒部沒有。」
呵——政從胸膛發出渾厚爽朗的笑,他對光真有這麼「寵」嗎?
遠替他拉開紙門,「他交給你羅——」
「好,你先去睡。」他將光抱進房內。
遠看著表情無辜睡得跟死豬沒兩樣的光,他唉了一聲,邊回房邊抱怨:「好好一個春色無邊的夜晚,全給光這傢伙搞壞了。」
「遠,風流也要有個限度,別出了亂子。」政警告,雖然他不是個柳下惠,但也反對過度放縱性慾。
「沒問題的啦!」遠關上紙門,自個回房。
政極盡輕柔的放下光,就像個溫柔的情人。他打開壁櫥抱出棉被,鋪在榻榻米上,拍了拍光的臉頰。
「醒醒。」
政又叫喚了幾次,光才半醒半夢的打開眼。
「政?」
「頭很痛嗎?」他擔心的問。
「不會……」光迷糊得盯著他的臉龐瞧,喜歡政身上的氣味,乍然覺得政就是她的理想情人,初戀時淡淡的愛意又浮了上來。
「站起來。」政攙扶她。
「不……行……我站不起來。」她嘴角掛著微笑,將癱軟的身子交給他。
「喂!」他勾著光的腋下撐著。
可是光不理會他,自顧的喃喃道:「眾裡尋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她說著中文。
「別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政受不了地乾脆抱起她,用力的將光丟在棉被堆裡。
「很痛耶!」光抱著頭大聲咒罵,張開說話的嘴滿是酒氣。
「你活該。」政蹲下身,察看他是否有碰撞到哪兒。
突然光道:「政,你喜歡我嗎?」
「別發酒瘋!」他用力敲光的腦門,希望他能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