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絲宣佈從今天開始有四周的「法國節」促銷活動。在場所有的高氏企業員工胸前都別有美法兩國國旗的徽章,氣氛熱鬧極了,高氏企業的一個經銷商驕傲地道:「我們要給最大勁敵布萊集團一些顏色瞧瞧屍 「高氏集團的確勝過布萊集團。」莎曼附議著。她遠遠看到莎蘭穿著手染的絲襯衫與寬鬆的大皮帶在看一些商品,似乎無精打采的樣子。
巴尼將莎曼介紹給一位藍眼睛且帶著迷人微笑的英俊男士,他叫穆查理,是穆氏企業的負責人。巴尼稱他是最權威的市場預測人士,因為他在紐約市有一萬家的零售網,所以只要查理說他很忙我們就一定都跟著忙呢!查理微笑著接受巴尼的恭維。
黛絲走過來插嘴道:「對不起,男士們,今天莎曼實在太紅,我得將她架走了。」她吻了查理的臉頰一下,然後牽著莎曼的手同一位日本商人打招呼。「莎曼,快向這位真正的市場天才古占姆先生問好。」莎曼聽過這個人,他原先在中國大陸開工廠,然後生意做回日本,現在總部設在紐約,是一個使流行服飾在近年來起了重大革命的人物。
莎曼伸出手禮貌地招呼。「紐約是全世界的觸角。」
占姆扼要地說:「這裡太棒了,好像馬地葛拉季。」莎曼不太懂,占姆補充道:「那是十七街在春秋兩季的市集,全世界所有的流行都看得見。」
晚宴結束後,莎曼帶著興奮的心情去找大衛。「親愛的,我帶了一堆好吃的東西回來。」她在大衛唇上用力親了一下,興奮地說:「生命太美妙了,我愛你,我愛莎蘭,我愛所有高家的人,我是這世界最幸運的女孩。」 大衛狼吞虎嚥地吃完東西後又回到醫院照顧病人,直到午夜一點左右才回來,但是仍心繫著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莎曼都和黛絲及高氏企業的廣告企劃負責人弗韋吃午餐。弗韋提到在倉庫中有一批過時且陳舊的男用內衣,他準備讓人丟掉好將倉庫清出來堆貨。
「不!不可以!想個法子賣掉它們!」黛絲與莎曼幾乎同聲喊出,然後對彼此相同的反應大笑。 「寶貝,你先說。」
莎曼建議做一個廣告,讓一個強壯的男人穿上這種過時的內衣,再加上一個口號:「真正的男人——就要這樣穿!」弗韋拍手讚美:「太棒了!」
結果廣告推出不到三天,存貨就銷售一空,店員還得對向隅的客人道歉,請他們聖誕節提早再來。
兩周後,法國婦女雜誌寄了一張照片到紐約。莎曼被告知將會出現在該雜誌聖誕節的封面上,並且將有三張穿著朱力設計服飾的模特兒全頁特寫。另外,在書中還有她的好朋友咪咪所撰的專刊來介紹雷朱力新近延攬的這位最年輕漂亮的時裝設計師。
宴會的邀請函如雪片般地飛來,大衛實在太忙所以總鼓勵她單獨赴宴。莎曼過得非常愜意。唯一讓她遺憾的是和大衛不能更進一步,所以她對莎蘭透露現在唯一能使她快樂的事,就是大衛將結婚戒指套在她的指上。在銀行中的存款,莎曼一分錢也未動,因為她預備等到與大衛結婚買房子時再用。 莎曼雖然忙碌,但是只要時間許可,她會盡量抽空到大都會博物館參觀,研究服飾的造型。她也經常打電話到法國,告訴朱力一些特殊的設計風格與趨勢。
「努力學習所有東西。」朱力鼓勵她。
又過了一周的某天早上,莎曼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整理她為朱力設計的秋裝,然後寄出。她終於可以靜下來想一些事情,尤其是關於大衛。莎蘭正好在家,莎曼對她說: 「昨晚我們做愛後躺在床上談論我們的一天,大衛相當關心醫院中的一個小男孩。我告訴他說黛絲希望我和她一起去舊金山勘查分公司的新址,可是偷偷告訴你,我實在希望分公司晚點開始,因為我在紐約很快樂,我怎麼離開大衛呢?我實在太愛他了!」
莎蘭啜了一口咖啡。「莎曼,情況恐怕並不如你想像的。」
「你的意思是……」莎曼很高興有機會與妹妹談論自己的事。
莎蘭聳了聳肩說:「姊,我並不是有意想傷你的心,但是我實在擔心你對大衛太死心塌地了。我以旁觀者的立場感覺你似乎關心大衛太多太多,幾乎是把他當成個孩子來照顧,這樣子恐怕他反而會不自在,因為畢竟他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大人。」 「真的嗎?」莎曼不安地說。
莎蘭將手覆在她的手上說:「更糟的是,大衛會不會也將你看作個孩子?你不是說他喊你寶貝嗎?」
莎曼用力咬著嘴唇。「但是這是親暱的稱呼呀!」
「我想你可能是對的。」莎蘭溫柔地說。「但你希望放棄高氏而傷了祖父母的心嗎?」
莎曼用手指玩弄著空的咖啡杯。「我真的很感激祖父母為我所做的一切,更感激他們給了我這次的機會。」 「我曾經說朱力是你最好的籌碼。但是終究他在巴黎,而現在高氏西部分支機構雖然在舊金山,可是畢竟在美國,而且大衛也在這裡,你又是如此深愛他……好吧!放手去做,我想你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好,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噢,對了!如果你不介意請順便將你住處的鑰匙給我一份,以防你太忙不能及時赴約時,我不用被關在門外苦等。」
莎曼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遂將身上的備份鑰匙交給她。當晚莎曼先回到住處準備好一切上床蜷在被窩一角等大衛,但是大衛直到深夜才回家,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動都沒動莎曼一下。
幾天後莎蘭問莎曼:「你們最近如何?」 莎曼聳肩道:「很好啊!我想……大衛最近很忙,我們很少……但是我確信大衛知道如何對我最好。」
錯了,你這小傻瓜。莎蘭在心中想著,他只知道什麼對他是最好的,而對他最好的,就是你將他送給我。
一周後的一個夜晚,醫院的小男孩逸民病危,大衛衝到醫院去施行急救仍無法挽回他的小生命。大衛為此非常傷心。莎曼決定邀請艾維、莎蘭過來幫助大衛度過低潮。她打電話給艾維,告訴艾維她也會邀莎蘭一同過來。
「艾維,明天我會在高氏企業,下班後我開車載你過來。」
她也打電話給莎蘭,約她八點在住處見面。莎曼說:「我要求大衛保證要睡著,但是我想等我七點半回家時,他一定都還沒睡。」 掛了電話後,莎曼發覺她未將艾維會同來的事告訴她,也好,就讓莎蘭多個驚喜吧!
「時間就是一切。」莎蘭邊想著邊用鑰匙開了大衛公寓的門進去。一進門,她就嗅到了莎曼用的香水「四月初一」的味道。她偷覷房間內大衛睡得正熟,莎蘭迅速偵察房中的一切……
她翻看著自己雙胞胎姊妹的作品,布料樣品有序地釘在牆上。「她真的很棒。」莎蘭心中想著,隨手翻著桌上的婦女雜誌,瞧見介紹最美麗設計師高莎曼的文章,再翻到下頁看見莎曼慵懶地穿著睡袍的特寫照片,標題寫著:銀色美女…… 一陣酸楚衝上鼻端,堅定了莎蘭早先下好的決心,她決定要保有她原有的地位——即使是傷害任何人。她看看腕上的勞力士,好戲該上演了。
莎蘭將頭髮紮緊,突然心中出現十五歲那年與艾維的那幕,她感到熟悉而自信。
她走到莎曼的工作桌邊,拾起剪刀將自己的洋裝的衣領剪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剪刀放回原位,她將身上昂貴的亞曼尼設計的洋裝從缺口撕開脫下,再將貼身的內衣撕開,然後輕輕地將一隻高跟鞋放在客廳,一隻翻過來放在靠近大衛的房間。這時她對大衛與莎曼已不存有一絲同情了。最後她扯斷頸上的珍珠項鏈,躡手躡足地將這重要的證據放入大衛黑暗的房中。 莎蘭輕揭起被角鑽了進去。她輕觸大衛的臂膀,他仍未醒。莎蘭緩緩地將手從大衛光滑的臀部游移到他堅實的大腿,她感到好舒服,唉,該死的舒服!她將手放在他的胸上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心跳。她咧嘴笑了一下,莎蘭一手支著身子,輕吻大衛的脖子,將身體緊貼著大衛。大衛轉過身子迷迷糊糊地說:「喔!我喜歡這樣。」
莎蘭的手繼續在大衛身上游移,這時大衛的身子成了她的畫布,她在大衛的乳頭旁畫著令他觸動的圓圈,一圈又一圈……這時吃藥熟睡的大衛作著夢,他夢見逸民蒼白的臉,他最後一次的呼吸。他看見他的父母流下的淚水,聽見他的母親在知道自己兒子再也不會醒來時慟哭的哀號。 大衛伸手抱住莎蘭,他們的唇嗯地一聲貼在一起。他的舌頭因昏睡遲緩地向她的唇搜尋,莎蘭將舌頭在他口中有節奏地捲動。「嗯……嗯,我喜歡這樣。」大衛喃喃地說。「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