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無名跟無情兩個人一起叫了起來,然後又一起低下頭去。
「無情,你什麼時候開始有情了?你的槍法有情到只擦過他的衣角而不傷他的身體?」姥姥淡淡的說著,但話聲中有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姥姥……我……」無情歎了一口氣。
「喂,老太婆,你別嚇唬我老婆!」突然之間,高歌由後頭抱住無名的腰,「別以為你夠老了就可以隨便嚇人!」
「我從不嚇人!」姥姥望著高歌。
「高歌,別說話!」無名急急忙忙的對高歌低聲說著。
「按理說我應該聽你的話的,」高歌在無名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只不過我隨意慣了,一時還不習慣聽你的話,不過我發誓等你嫁給我以後,我一定什麼都聽你的!」
「你認為她能活得到那時候?」姥姥粗聲笑了起來。
「當然,只要有我高歌在的一天,沒有一個人能動她一根寒毛!就算是你,老太婆!」高歌冷冷的說著。
「姥姥……」無名無語的望著自小疼愛她的姥姥。
「煩人,都出去!」姥姥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是!」無情一聽到命令就乖乖的走了出去。
「你也出去!」姥姥對無名說著。
「我不出去!」無名握住了高歌的手,顫抖的說著,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直接違抗姥姥的命令。
「你想現在就看到他躺下?」姥姥挑起眉毛冷笑著。「你留下來他只有死路一條,你若出去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這……」
「乖,出去,沒事的!」高歌溫柔的對無名笑,笑,「放心,沒事,我還等著跟你溫存呢!」
望著姥姥一臉的堅決,耳中聽著高歌的話語,無名默默的走了出去,因為如果,如果她待會兒等到的是冰冷的高歌,她惟一會做的事,就是牽起他的手隨他一起走……
「別看了,人走了!」
「我看我老婆也礙你眼啊,老太婆!」高歌沒好氣的說著。
「你求求我或許我會考慮讓無名活著!」姥姥平靜的說著。
「我高歌一輩子不求人,這一次也一樣!」高歌笑嘻嘻的說著,「因為我不會讓她死的,而你也不會!」
「滑頭小子!」姥姥瞪了高歌一眼,「你爹那麼正經,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小滑頭來!」
「沒辦法啊,」高歌聳聳肩,「誰讓他死的早,沒教會我正經兩個字怎麼寫。」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姥姥歎了一口氣。
「一懂事就知道了,我老爹雖然死的早,不過他未卜先知,早早給我留下遺言了。」高歌呵呵笑著,「雖然那個破本子價值不高啦,不過好歹也是遺言,能讓我知道有關無影門的一切,以及他的真實身份。」
「他是死的太早了,」姥姥又歎了一口氣,「要不然他會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早死早超生嘛,搞不好他現在逍遙的很。」
「你是遵照他的遺囑來當東區教父?也接收了影子軍團第二代?」姥姥淡淡的問著。
「東區是個好地方,民風純樸,我很喜歡。」高歌聳聳肩,不置可否。
過了許久之後,姥姥定眼睛望著高歌,「你想讓無名活下來?你要知道,那代價是很大的。」
「老太婆,何必現在還裝模作樣呢?要不是你想把無名硬塞給我照顧,你會讓她到我這裡來?」高歌邪邪的笑著,「你明知我是什麼樣的人,更知道她抵擋不住我的魅力。」
「你太一廂情願了!『』姥姥瞪了高歌一眼。「更何況是你抵擋不住她的魅力!」
「是,是,我這樣回答行了吧!」高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接著!」突然,姥姥手中飛出兩顆藥丸,高歌一伸手便接了下來,「別以為我會那麼輕易的將無名交給你,我不是辦慈善事業的!」
「你想要怎麼樣!」高歌歎了一口氣,他早知道這個姥姥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由你自己選擇.」姥姥嚴肅至極的說著,「你跟無名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上!」
「你的意思是,我隨便吞一顆,活了算我命大,死了算我倒霉?」高歌揚揚眉說著。
「沒錯!」
「我沒那麼傻!」高歌笑了笑,但眼神凜然,「我死了無名還活得了嗎?我死了無所謂,但她失去了我,就算你不殺她,她也活不下去了。而我要她活著,而且活得長長久久!我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也不准任何人做!如果你要我砍自己幾刀都行,但要我死,不可能!我必須為了她活著!如果你真要我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傷害無名,但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你真的這樣認為?」突然,姥姥神秘的笑了起來,笑容中透著一股冷酷,「無影門有無影門的規矩,不論是無名或是你,都必須遵守!」
「別傻了,我……」高歌正想反駁時,卻發現不如何時自己的意識已開始模糊,心痛如絞。望著手中握著的藥丸,他的心中一震!「你這死老太婆居然用這種手段,讓藥不用吃就進入我的體內!」
「別忘了我是誰,也別忘了頂撞無影門必定要受到一定的代價,不管是你還是無名!」姥姥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你……」高歌整個人癱了下去,最後躺平在地板上,但他心中擔心的最後一件事卻不是自己,而是想到無名看到他時,她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小滑頭,想跟我鬥?下輩子吧!」這是高歌失去知覺前最後聽到的話語。
第十章
無名不知道自己已坐了多久,她只知道大廳的鐘聲響了好幾次,而她一直沒有動過,只是靜靜的坐著,
眼淚早已流乾,在她第一眼見到高歌的屍體時。
她不清楚姥姥與高歌之間究竟說了什麼,當她衝進大廳,看到的就是一個失去生命跡象的高歌,而姥姥,早已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無名問著自己.他為什麼會死?姥姥要的是她的命,為什麼不放了他?這些問題她早問過自己千萬遍了,而她沒有答案,現在,也不需要答案了。
輕輕撫著高歌冰冷的軀體,無名淡淡的笑了,現在的他好乖,無論她做什麼或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但是,她寧可要他望著她,說著一些言不由衷的話,也不願看著這樣的他!
她不知道待會兒那麼做之後,他醒來後會不會生她的氣,但是她只能這麼做了!因為她希望他能像以往一樣快快樂樂的活著,喝著他最愛喝的可樂.做他最想做的事,縱使這個代價有可能是她的生命!
無影門的復甦術可以在人死後的二十四小時內讓人起死回生,但代價卻是由復甦術使用者的生命來替換!無影門的人自小就服食一種特殊藥物,這種藥物於己無傷,與血液互相融合,而在最危急的時候,只要將體內的藥血過渡給傷者,便可救回一條人命。傷者醒來後能存活多久則全視他們自己的體質而言,但使用者卻會在血流出體內的那一刻,慢慢氣血逆流,若無獨門解藥,結果只是走向死亡。
這是一個賭注,但無名無悔,只因她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快樂的活著……
撿起匕首,無名顫抖著手,交替著在自己的雙手手腕上劃出兩道痕,望著裡頭的血泊泊流出,一點也不感覺疼痛。然後她又劃開高歌的手腕,望著他的血也同樣流出。
將手腕上的傷口對準高歌的傷口,無名俯身下去,吻了高歌最後一次,最深情也最哀傷的一次,然後再無思量的閉上眼,集中精神,口中緩緩的流瀉出一句話:「陰陽相生,天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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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睜開眼我就跟你沒完!」
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人無名的耳中,她只覺得渾身虛脫,但她還是勉強自己睜開雙眸。
「你這個傻瓜,想嚇死我啊!」望著無名終於睜開的雙眼,高歌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抱緊了無名,再也不放開。
「我……你……」無名閉上眼睛,只覺得整個人好像浮在半空中。不應該啊,她不應該會醒來的啊I
「說,你為什麼那樣做?」許久許久之後,高歌終於抬起頭來,而無名居然發現,他的眼角有淚!
「你哭了?」無名不敢相信的抬起手拭去他的淚珠。
「我沒哭!」高歌很不高興的捉住無名的手,「說,你為什麼那樣做?」
「我想,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無名不知道高歌究竟在生什麼氣,她囁嚅的說著。
「所以你乾脆自己死了乾淨?」高歌氣沖沖的說著,「你壓根就沒想過我會怎麼樣?」
「我想了……我知道你會繼續快快樂樂的活著,像以前一樣!」無名閉上眼睛緩緩的說著,而淚,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因為無影門的密令下過一次之後,不論完成與否都不會再下第二次!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對『秘影幫』不利,也不會再有人來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