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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昕

  華珍立即被他擁入懷裡,緊緊地。

  初時,她亟欲掙脫這樣的鉗制,但漸漸的,她察覺他並未有任何進一步的要求,只  是緊緊地將她擁在胸前,彷彿在尋求安慰。

  終於,華珍不再掙扎,靜靜地任由他抱住自己。

  兩人沉默著。

  「倘若我離開你,可會想念我?」他打破沉默。

  華珍怔了怔,直接回道:「不會!」

  雖然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是她可以輕易感覺到擁住她的雙臂似乎更為用力,像幾  乎要將她揉入他的身子裡。

  「你的回答真教人安慰。」他輕嘲地開口,嗓音中藏著不欲人知的失望。

  隔了很久,他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終於,華珍忍不住問了句:「你要到哪裡去?」

  「這算是關心嗎?」元烈微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低頭凝視著她漆黑如寶石的雙瞳  。

  華珍無語,但一顆心卻因他的注視而莫名地波動著。

  同樣的問題她亦問過自己千百回,但始終沒有答案。

  兩人雖已成婚,但終究仍是陌生的個體;在互不相熟的領域裡,一切是那麼的模糊  而茫然。

  她的矜漠令元烈心頭泛起薄怒。他扣住她的下顎,憤怒地開口問道:「這樣吧!換  個方式來問。倘若今天我教人殺了,你可會為我流淚?」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華珍微微蹙起眉。

  「我要你回答。」綠眸緊盯住她,不肯放棄。

  華珍深吸了口氣,回道:「我不會哭。」因為她對他尚未有深刻的感情。

  「你會怎麼做?」他面無表情的問。

  華珍的回答很快,「我會返回中原。」這始終是她最渴望的一件事。

  元烈聞言,縱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黑瞳中有未知的惶惑。

  「我笑你太天真,你真以為擺脫我之後,便可重返故里?」他揚起眉,唇角刻著殘  忍的笑痕。

  「我瞧不出有什麼可以阻止我。」她眉心的糾結不自覺地加深。

  「在烏孫,年輕的女人在喪夫之後,一定要改嫁,所以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  非但不能回中原,還必須再改嫁其它男人。」

  「不,我不要!」華珍眼中佈滿恐懼以及厭惡。

  「由不得你,公主。」他冷酷地回答。

  華珍迎著他在黑暗中微微閃爍的眸,心底充滿了絕望。

  她的確太過天真,打從皇上要她從烏孫國俗改嫁之後,她就不該再奢想有朝一日可  以回中原。

  「這樣,你的回答可會改變?」他再次問。

  「不會,我不會為你而哭泣。」因為哭泣再也無法傾瀉她心頭無盡的悒鬱與絕望。

  元烈盯住她,心口翻湧著欲與怒。

  下一瞬,他伸手扯開她的單衣,低頭吻上她光裸的粉頸。

  華珍心頭一震,脫口道:「你不遵守自己的承諾!」他答應過不強迫她的。

  元烈抬起頭,在她耳畔輕喃:「我的確答應過不再強迫你,可是,那並不表示我不  能引誘你,公主。」話聲甫落,他將她雙手定在枕畔,然後再次低頭吻上她絲一般的柔  膚。

  當他吻上她柔軟的乳尖時,他可以立即感覺它在他舌下挺起。

  元烈的笑意在心底泛了開來。

  初時,華珍羞怒至極,但漸漸的,在他熟練而纏綿的勾引下,她全身泛起灼熱的感  受,彷彿要融化了一般。

  驀地,元烈抬起頭,粗嗄地開口道:「今夜就到此為止!」語畢,他將她擁在胸前  。

  「睡吧!」他知道這樣的勾挑對自己也是一種折磨,再繼續,只怕他會克制不住而  違背了承諾。

  這一夜,華珍睡得極不安穩,被他吻過的身子彷彿不再屬於自己,灼熱的感受久久  不散。

  第三章

  翌日,元烈下了一道密詔,圖倫於當夜秘密離開了烏孫。

  三天之後,元烈的叔父溯親王領著五萬大軍,由他所居的藩地,拔營來到元烈所在  的君主屬地。

  溯取為元烈之叔父,本在元烈之父死後成為王位繼承者,但因其人性奢靡,復暴戾  ,惠靡恐其成為暴虐之君,因此改立元烈為烏孫之王,取代了溯取。

  溯取不甘將王位拱手讓人,為此集結人馬,準備到這個水草豐沛的王營來奪回自己  應得的一切。

  烏孫的臣民原就對年輕的君王治國感到質疑與不安,因此對溯取的到來,有近一半  的臣民處於中立,未表示支持任何一方。

  元烈明白國不可分,民心未定,雙方若貿然相戰必傷亡慘重,甚至引來西域其它諸  國的攻打殺戮,不可不慎。

  走出王帳,元烈對身旁之人囑咐之後直接上馬來到營外。在那裡,溯取的五萬大軍  個個心緒躁動、躍躍欲戰。

  「好久不見了!元烈。」溯取開口,陰沉的面目上帶著虛偽的笑意。

  「你要什麼?」元烈面無表情地直問。

  聞言,溯取放肆地笑了起來,隨即面目一沉,回道:「你不知道嗎?我要你的王位  !」他亦開門見山地答道。

  兩人對峙半晌。

  「王位是惠靡傳予我的。」

  「哼!論起輩分,我才是繼承烏孫王位的不二人選,你憑什麼?」溯取忿忿地道。

  「憑我比你更強!」元烈面不改色地回答。

  溯取盯著元烈精悍而堅定的眼,心中竟一凜。

  該死!他怎能怕這個當他兒子綽綽有餘的小子?他有五萬大軍吶!

  一道詭計突地浮上心頭。

  「是不是比我更強,要試試才知!」

  「如何試?」

  「我提議先來一場角力比鬥。」

  「可以!」

  「先別答應得這麼快。這一場角力比鬥並非你我二人,而是你一人與我所派遣的六  名下屬比鬥。」

  左大將拓雷聞言,立即對元烈開口道:「王上,此舉有失公平,萬萬不可答應!」  溯親王雖有五萬大軍,可是王上亦有同等兵力,實毋需向溯親王示弱。

  元烈卻揮手阻止了拓雷再繼續進言。

  他何嘗不明白自己擁有的兵力?只是兩軍若交戰傷亡必重,同為烏孫人何須相殘?

  元烈記得兵書上有言——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後,善之善者也  。

  倘若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而使敵人不戰而降,這才是最值得打的仗。

  「怎麼樣?不敢答應嗎?那麼休怪我下令進軍了。」

  「慢著!我答應比鬥。」元烈豪氣干雲地回答。

  「王上!」

  「拓雷,相信我,這是最好的方式。」他頓了下,接口又道:「我絕不會輸的,你  該明白。」

  拓雷歎了口氣。

  雖然一年前,王上曾贏得烏孫角力大賽之冠,然而,那畢竟是以一對三吶!如今以  一對六,還能有勝算嗎?

  元烈望著溯取,開口道:「倘若我得勝,你便退兵!」

  溯取眸光閃了下,笑道:「可以。不過,我懷疑你有多少勝算。」

  「你大可一試。」元烈笑了,這笑容卻令人有些發毛。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勝,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

  *「王妃,請快一點!」侍衛急道。

  華珍雖然不明白侍衛所說,卻可以由他的神情舉動瞭解似乎發生了大事,而他正要  帶她與如玉撤至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她看見烏孫男人一個個身著戰甲,一副欲上場打仗的模樣。

  「公主,瞧這樣子,烏孫似乎將有戰事。」如玉開口道。

  華珍眉心緊蹙,頻頻回首。

  為何不見元烈?

  華珍心頭湧上莫名的心慌。

  侍衛領著華珍與如玉上馬,然後一手拉著兩人的韁繩,一手馭馬,很快地朝南而去  。

  待一行人奔上一黃土高坡,華珍再度回首,卻驚心看見遠方對峙的大軍。

  「公主,不知駙馬如何應敵?」如玉略為擔憂地道。

  華珍心頭卻忍不住為元烈擔心起來。

  他是新君,可以應付這樣的戰事嗎?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關心起這個驕傲強肆的烏孫男子?

  若他戰敗,也許自己便有機會可以重返中原……她是真心的希望他戰敗嗎?

  華珍腦海中霎時浮現元烈身陷血泊中的情景。

  下一瞬,她扯動韁繩,對侍衛說了一句少數她懂得的烏孫語:「回去!」她下達命  令。

  侍衛一怔,隨即搖頭。「我不能違抗王上旨意。」

  華珍見狀,已猜到侍衛不願帶她回營,於是再一次開口:「回去,我不走!」

  她以簡單的句子表明心意。

  侍衛卻顯得十分為難。

  華珍不願再為此而耗時,索性一把抽回侍衛手中的韁繩,策馬掉頭回營地。

  「公主、公主!」如玉在她身後大喊。

  只是,華珍頭也不回,以不算純熟的馭馬術,冒著被摔落的危險,奔馳在塵土飛揚  的漠漠荒原裡。

  **

  *元烈在兩軍之間隔出一方空地作為角力比鬥的場地。

  溯取很快的派出六名高大健碩的角力好手下場比鬥。

  儘管兩軍對峙,但烏孫人最重英雄,因此人人莫不看重這一場比鬥。

  此時,一切就緒,元烈卻遠遠看見眾軍一字排開;奔向他的,是他的妻子——華珍  !

  華珍筆直地走向元烈,胸口仍因適才策馬奔馳而微微起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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