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奴大眼閃了閃。「此時他們遠在官外,難保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你有啥法子?
王嬤嬤露出自信的笑意。「媚主兒請附耳過來。」
媚奴傾過身……半晌,兩人露出笑意。
媚奴眼裡更多了一份陰險的猙獰。
「在想什麼?』黑閻昊走近窗前,出身後摟住明月,低醇的嗓音淨是寵愛。
明月回眸,給了他下抹極淡的笑意。「沒什麼。』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既歡 喜又害怕,怕他離去!
無慾的心因為情字而起了貪念,希望他能一輩子永永遠遠與她晨昏相伴。
只是,她心底隱隱知道,這一切終究是夢,如鏡花水月;只是當一朝他離去之後, 她將情何以堪?
黑閻昊眼神閃閃,心中起了些微的無奈。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雖柔情無限,但眉宇間總有一份淡淡的愁意……是不快樂嗎 ?還是終究不願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忍不住躁怒起來……無論如何,他是絕不讓她離開,縱使強留 ,也要留下她,不管用什麼方法!
明月見他斂眉不語,於是開口道:「殿下打算何時回宮?」
「我不是說過要留下來陪你。』他微微不悅,俊頗帶著三分薄怒,似賭氣一般。
「殿下乃未來一國之君,怎可如此率性而為,不顧宮中的規儀呢?皇上會怎麼想? 』雖不願他離開,但她更不願太子因她而招來罵名。
「你要我回宮?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和我在一塊兒?多少女人希望得到他的榮寵而未 能如願,偏她不同!
「明月只是一個平凡的庶民,何德何能得到殿下垂愛,但縱使如此,明月仍要勸殿 下回官,莫負至裡,莫負天下百姓的期待,人民需要的是一位明君聖主,請殿下三思。 』明月跪了下來。
「你……』他明白她是出於一片好意,可是心底卻仍有不甘。「我問你。對你來說 是天下重要,還是我重要?』黑眸深幽得仿若兩流寒潭.深不見底。
明月抬起頭,對上他深沉的眼陣,回了句:「天下重要!』她罔顧心底的痛,違心 地道。
「好!好得很,我就如了你的願,這就扭頭回宮!』他轉身就要走。接近他的女人 全為了得到天下,該死!
「殿下……』明月減了一聲,心底又急又痛……他這一去還會再回來嗎?
黑閻昊卻置若罔聞,狠心地離去。
明月哀傷地伏在地上,任淚水縱橫交錯。
這便是君主之愛嗎?
她的心竟因情而刺痛,似要裂成一片片…「小姐…小姐……』婢女小綠見太子暴怒 地離去,因此連忙走進寢宮,沒想到見到明月哭成淚人兒一般。
小綠扶起明月,另一名婢女則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奴婢給太子爺送參湯過來 。」
小綠回道;「爺回宮去了,這湯就擱下吧!」
待婦女退下,小綠將參湯移至明月面前。「小姐快別哭了,哭多了傷身,喝點參湯 吧!」
明月搖搖頭,沉默不語。
小綠歎了口氣。「要知道咱們爺向來心高氣做.怒氣過了便沒事,隔幾日再來時, 小姐只要軟言相待,爺一定把你寵上了天。」
明月卻不信她所說。「他不會再來了。』她愁眉緊鎖,嘗到了情傷的滋味。
莫怪人說世間傷人之中,唯情為最,如今嘗來,果真飲心入骨,叫人斷腸。
「不,小姐你錯了,爺一定會再來。』小綠胸有成竹地對她淺淺一笑。
明月水眸猶泛淚光,凝目以對。
「知道嗎?小姐是爺第一個帶回瀟湘用的女人喲!以往此處是爺最鍾愛之地,卻從 未見爺帶人過來,可見小姐在爺心中是多麼的不同!」
「殿下真的會再來嗎?』明月的心淒惶中帶著一點希望.卻又在轉瞬間化為濃濃的 苦澀,此刻她的心境便如其他後宮嬪妃,日日仰望,願能得見天顏。
「會的,小姐儘管安心,喝點參湯補補身子吧!』小綠又遞上參湯。
明月也曾當過奴婢,明白下人們的苦處,因此不思林了她的好意,於是端起參湯喝 了一口。
「怎麼不多喝點?』小綠關切地道。
明月搖搖頭。「我沒……』話未說完,她一陣氣血翻湧,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 我,…我……」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小綠嚇呆了。
明月痛苦難當,眼一黑,跌入無盡的幽鄉。
黑閻昊離開瀟湘閣之後並未立即回宮,在反覆思索之下,他怒氣漸消,決定掉頭回 瀟湘閣去。
孰料,才到瀟湘閣大門口,便見總管騎在馬上,狀甚焦急。
「發生什麼事了?』他隱隱有不祥之感。
總管見太子去而復返,顧不得禮儀,開口便道:「明月姑娘吐血昏倒了。」
黑閻昊心頭一震,火速來到寢房。
「爺,小姐她喝了參湯之後便吐血倒地未醒…』小綠跪在地上,哭紅了眼。
黑閻吳見桌上擱了只青花瓷血,於是取出一枚銀針探入盅內……只見銀針立即變黑 ,是劇毒!該死!
他立即取過隨身所帶之大還金丹塞入明月口中。「來人.吩咐下去,叫各驛站六百 裡快傳,到巫雲山一趟。』他要差人到巫雲山請毒王黑閻笑前來救治明月。
黑閻笑是他草莽結義的兄弟,雖是施毒聖手,卻也同是醫國華倫,如今唯有他能救 治明月!
望著面色白中泛方的明月,他的心再一次揪痛了起來,他絕不能讓她死,絕不!
「這場是何人端來?』他凌厲的目光掃向小綠。
「是廚房的婢女阿娥,說是要端來給爺喝的,只是爺不在,奴婢便擅自作主地要小 姐喝了,奴婢該死、該死…』小綠開始用力地打自己耳光。
「住手!給我傳阿娥進來。』他冰冷地下令。
莫非有人想對他下手,卻陰錯陽差地害了明月?
黑眸漸瞇了起來,閃過冷騖之光。
「媚主兒,聽說太子爺回宮了。』王嬤嬤來到媚奴的紅煙閣。
「哦,他回來了?』媚奴由銅鏡前站了起來,眼神略顯吃驚,不過很快地便又收藏 起來。「你說的好事辦成了沒?」
「該是成了,否則太子爺怎會回官?」
「是嗎?』媚奴微微怔忡。
驀地,門外太監喊道:「太子駕到!」
兩人心頭吃驚,急忙困惑的敬禮。
媚奴心中暗忖,太子來得這麼快,準是出事了。
她得沉著應對。
黑閻昊淡掃兩人一眼,冷冷地開口。「媚奴也在,那真巧。我正要找你。」
「不知殿下找老奴有何吩咐?』」
「我問你,瀟湘閣的婢女阿娥是你何人?」
「老奴從不認識叫阿娥的婢女。』王嬤嬤一口否認。
黑閻昊眸光轉厲.一掌拍在桌上。「大膽狗奴才,還不快從實招來,是誰要你來對 我下毒手?」
王嬤嬤臉色一變,出聲回道:「老奴……當真不認得阿娥!」
黑閻昊眼一瞇.一腳踢了過去,「還敢狡賴,我已命人捉住正要潛逃的阿娥,是她 親口招供,她的表姑——也就是你,指使她在我的參湯裡下毒。」
王嬤嬤口吐鮮血,仍不住地高呼:「殿下燒命……殿下饒命……」
「說,是誰指使你的?』驚怒的黑眸淡淡地掃過媚奴,卻有不盡的含意……媚奴心 頭一驚,忙垂下頭。
王嬤嬤渾身發顫的瞧向媚奴。
「你這死奴才,瞧著我作啥?』媚奴想也不想便給了她一個耳刮子。
「媚主兒……求你替老奴求求情啊……」
「你連殿下都敢下手,教我如何求情?』媚奴冷然拒絕。
「不,老奴沒有.老奴只不過遵照你的……」
「住口!』媚奴神情一凜,抬起手又要給王嬤嬤一個耳刮子。
「夠了!』一聲樂吼猛然響起。「媚奴,你說,為什麼要毒害我?還是有誰指使? 』黑閻昊眸光含戾地問了問。
「不、不,殿下,這事兒和媚奴無關,殿下明察。』媚奴連聲否認,心底開始發慌 。
「來人,各賞二十大板!』他沉聲下令。
「不……殿下……不……」
媚奴和王嬤嬤被侍衛拖出大門外。
杖打之後,黑閻昊走出門外,冷冷地瞪著兩人。「你們招是不招?」
「奴才……是……冤枉的……」
黑眸驀地一沉。「再賞二十板!」
「殿、殿下饒命……老奴招、招了……是媚主兒指使奴才下手的……」
王嬤嬤承受不住這杖刑,再加上對媚奴含恨在心,索性招供,以求死個痛快,免受 苦刑。
「你……你這死奴……奴才……別亂、亂說我…我饒不了你……』媚奴斷斷續續地 曾告著。
「你還沒覺悟嗎?媚奴!』黑閻昊邪笑地低語,眼裡佈滿冷酷的殺意。
若非欲套出她幕後主使者,他早下令殺了她。
「我真是冤枉的.殿下……』媚奴爬向他。
「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悟,來人.賞三十大板!』他毫不留情地下令。
用奴抱住太子的腳。「我真的設有毒害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