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出去。」戚仁傑目光落在伸手接住祈憐的小蠻低令。
小蠻拚命搖頭,伸手擋住了祈憐,看到主子差點被摔在地上,她的心為她感到疼痛。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家小姐的。」小蠻顫著聲說。
祈憐推開小蠻。「小蠻,休得無禮。」
「可是小姐,姑爺他這樣欺負你,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蠻,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小姐……」
「怎麼離開了祈府,你卻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呢?」輕斥的話中含著懊惱與傷悲。
「小姐……別生氣!我出去就是了嘛!」
臨走前,小蠻還不捨的望著祈憐,又丟一眼警告的神色給戚仁傑,最後還是被他冷冽的眼神給嚇退了。
「能將自己的婢女調教的這麼有膽識,你倒也厲害,真是有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婢女。」他嘲諷的撇嘴道。
「原諒憐兒教導不周,憐兒改日定會叫小蠻向夫君請罪。」
「沒有改日了。」他淡淡說著,拿起桌上的酒便喝。
「夫君這話是何意思?」眼見他喝下代表吉祥的交杯酒,顧不得心中的寒愴,只惦念著他話裡的決心。
戚仁傑冷睬她一眼,彷彿在責怪她的愚昧。「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眼中無主的賤婢,我留她何用,再交由你手中豈不繼續爬到我頭上來。」
祈憐心中一慌。「不!你不能這麼做……」
他大步一跨,扯住祈憐的身子。「不能,你有何資格告訴我能不能、可不可以怎麼做?」戚仁傑瞇起眼,陰惻惻的眸光暴射在她眼底。
顧不得身子的疼痛,祈憐仍是不能任他處置與她情同姐妹的小蠻,小蠻一旦落在他手上,她無法想像那又是怎樣的折磨。
「小蠻是我的隨侍丫環,為祈府所擁有,不是你戚府的,就算是懲罰,也該是交給我……呃!」話未完,一個大力的拉扯令她悶哼一聲。
只見戚仁傑狠狠地用力扯著她烏亮的髮絲,聽到她嗚嗚地低鳴,他卻扯得更緊。
「你在行使我的權利。」他俯身逼視她。
祈憐疼得眼兒全紅了,她搖頭又搖頭,看見他一臉陰鷙,黑眸泛著怒光,她知道自己不該再觸犯他的權威,但她如何也不能棄小蠻於不顧。
「放了小蠻好嗎?」祈憐顫聲說出口,眸子裡早已盈上一波水光。
「你這是在求我?」
「只要你肯放了小蠻,不管是不是乞求都無所謂。」
戚仁傑凝視著她朦朧的水眸,突地將她再次拽向床,一手還扯著她的衣裳……
「你要做什麼?」
祈憐蒼白著臉,他卻只是冷笑,手仍未停止拉扯動作,手力之粗魯,甚至不惜弄疼了她纖弱的身軀。
雖是洞房花燭夜,可沒揭喜帕,未喝過交杯酒,甚至是在爭執、紛亂的情況下都不教她感到寒心、懼怕。
只是現下她捉不清他真正意圖,他是否答應了她不為難小蠻?她不想在這種無措的狀況下同他圓了房,再說,他的態度一開始便說清楚討厭她,如今又……
祈憐使著力氣硬是掙脫了他的蠻力縮在床角,眼見喜服被他剝除,只剩一件單薄肚兜,一道羞澀的潮紅立即蒙上她白皙的臉龐,只有微顫的身子洩露了恐慌。
「你不是討厭我,為何還要如此待我?」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意欲為何?
「男歡女愛何須有感情,再說你的義務就是上床服侍我,不是嗎?」
浪蕩不羈的言辭令祈憐臉兒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層嫣紅,但毫無溫度的口吻卻叫她心寒。
祈憐慌忙地搖搖頭。「不!不是這樣,不該如此的!」
戚仁傑的神情掠過一抹不耐。「既然你喚我夫君,該盡的義務,你敷衍不得,難道喜婆沒告訴你,行房樂事嗎?」他一步步逼近她,行進時從胸口摸出一塊白巾。
祈憐睜大眼,面對他的逼近令她心底深處渲出恐懼波紋,染上心房對住他那冰冷的臉孔、寒徹的心。
是的!他是她的夫,而她既然嫁予他,便應盡為妻之責,不管夫說什麼、做什麼,她確實不該拒絕、反抗,甚至要迎合、滿足並順從他。
可是……她的心感到好亂好慌,這樣的自己又如何能夠面對充滿戾氣又陰沉的夫君呢?
看著她那翦翦長睫下盈滿水波的眸子充滿無辜又不解地凝望著自己,戚仁傑忍不住一雙拳頭鬆了又緊,緊瞇的雙眼掠過一抹不為人知的詭光。
潛藏內心深處的記憶彷彿在扯動著他的思緒,但很快地又被他嫌惡的丟棄。
他甩落手上的白巾,捉住天人交戰的祈憐。「良宵苦短,我也沒耐性再陪你磨菇下去——」
話未完,不待祈憐有所反應,大手一伸快速解下她的褻褲。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突如其來的冷意令祈憐徒勞地扭動身子,急欲逃開他的禁錮。
他怎麼能讓她這麼直接、放蕩地敞露在他面前。
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好羞哪!
難道這就是新婚夜免不了的遭遇,但……喜婆並不是這樣告訴她的啊!
雖說心中早作好準備,但這樣的姿態只令她更覺難堪,非但沒那嬌媚的羞怯,反倒因內心層層擴大的不安感而令她更加害怕。
她掙扎著,卻不知這樣的扭動更加速催動男人僨張的情慾,勾起男人慾望的泉源。
「不錯,還懂得取悅男人,知道如何喚醒男人的慾望。」戚仁傑輕蔑地說著,一手更是快速的解開褲頭,釋放早已怒發的陽剛。
她心中一懼,瞬間撇開紅潤滿佈的雙頰,更加使勁扭動身子急欲掙脫他。
「不,放開我!不要……」
然而戚仁傑哪管得了她心中的恐懼,腰桿一挺在毫無前戲的狀況下進入了她——
「不要……啊!」痛不欲生的喊叫聲瞬間迴盪在充滿喜氣的府邸中,顯得極其諷刺與突兀。
此時,空中突然又暴響了一記悶雷,和著祈憐痛苦的哀鳴,竟是分外的淒惻、嚇人。
只是沒人聽聞、察覺………
第四章
天方亮,祈憐無神地坐在床上一夜無眠,低垂的臉龐淚痕未乾,身上如撕裂般的痛楚提醒了他昨日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蹂躪,絲毫不顧她的哀求。極度的刺痛隨著一下下的抽動鞭笞了她全身,惟有咬著牙忍著那一波波痛徹心扉的感覺直到結束。
想起他臨去前那全然冷絕的背影,心口的疼痛更甚於身體,祈憐無言地仰首望天,有誰能告訴她……
她究竟犯了什麼大錯,會落得夫君這般冷情對待?
現下,她又該怎麼辦?
「叩叩!」門板響起的聲響令她回過神來。
急忙藏起悲苦的心緒,祈憐困難的下床收拾一地的混亂後,重新坐回床上。
「進來吧!小蠻。」她輕聲喚了喚。
推門而入的卻是一名不曾見過的女婢,祈憐突然想起昨夜戚仁傑說過的威脅話語……
不顧身上的疼痛,她忙起身捉住那名女婢。「小蠻呢?她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來的人不是她?」
「我不知道,是爺叫我來的。」婢女面無表情的回答她。
「是他對不對……他把小蠻怎麼樣了?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好嗎?」祈憐一臉焦急的問。
婢女搖搖頭。「夫人,別再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去哪兒了。」
祈憐一臉死灰,頹喪的跌坐下來。
他怎能那樣做?是她害了小蠻,若非小蠻為了她冒險頂撞他,也不會遭受處罰。
「夫人,請梳洗。」
祈憐望了望婢女。「告訴我,爺現在在哪裡?」現下只有去求他釋放小蠻了。
婢女猶豫著,待在府中多年,早晨爺最可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書房,但也最忌諱別人惱他,如果告訴了夫人,爺若責怪下來,她也難逃懲罰,今早她才聽說有一名丫環因以下犯上而被關在柴房內不許吃喝,她該說嗎?
祈憐看穿了她的心思。「請你告訴我爺在哪裡?我不會讓他得知是你洩露他去處的。」她顧不得身份紆尊降貴的請求著。
「這……」見祈憐急切擔憂的模樣,那婢女不由得心一軟。「夫人,您真的不會讓爺曉得是我透露出他的行蹤?」她不放心又問。
「不會!」
「爺現在可能在書房,可是他……啊!夫人……怎麼話沒說完,人就跑了呢?」
望著單薄消瘦的身影,這才記起,她忘記提醒夫人加穿衣服了。
※※※
祈憐忍著渾身酸痛一路奔至「靜心齋」,揣著一顆焦慮的心來到門前,無暇顧及俗禮猛然推開門。
跨入門檻才一抬眼,只見裡頭除了書櫃桌椅,哪有威仁傑的身影,就連炕上也無一個影兒,她心底不由得慌了。
「誰允許你私闖進來,難道你的眼裡沒有規矩嗎?」
在祈憐急如熱鍋上之蟻時,一道森冷的斥喝聲刷向她背脊。
旋過身,她的目光在觸及他那雙銳如寒芒的眸子時,急切的心讓她忘卻恐懼。
「你把小蠻關到哪裡去了?」她焦急的問。
他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不理會祈憐的詢問逕自踏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