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能決定你生死的人並不是我。」杜閒雲聳聳肩,兩手一攤,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起。
「什……麼意思?」微弱的聲音顯得惶恐不己。
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並沒有別人,還有誰能決定他的生與死。
「這就得問問你後面的人了。」杜閒雲好整以暇地環胸微笑道。
「啊--」一聲顫然的慘叫。
上官青雲還來不及回頭,猛地一道冷冽如電的氣勢驟逼而來。
他連反應都來不及,右肩便被這雷霆萬鈞的一掌擊出血印,當場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大當家!」杜閒雲謙敬地作揖行禮。
高大威猛的身軀傲立於樹林中,冷琰和冷焰兩人隨行於左右,一身紫緞的披風襯出他過份俊俏的臉龐,一雙冷如深海的黑眸,在艷陽的照射下散發出深藏不露的光芒。
「玩火自焚的滋味怎麼樣?」帶著王者之威的睥睨,冷眼看著因傷重而倒臥於地的上官青雲,邪美俊俏的面龐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陰鷙得教人為之悚然。
一群不成氣候的烏合之眾,竟癡心妄想取代寒風堡在東北屹立不搖的地位,簡直是不自量力!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老夫既已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粗喘的呼氣聲充滿濃濃的譏誚,上官青雲老邁的臉上扯動的是憤懣之色。
優美的唇線彎出陰鷙的冷笑,駭人的神色凝結於他的面龐,一股血腥的暴戾之氣由他身上散出。
「你想說的話只有這些?」出口的聲音是寒慄的絕調。
對於這種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的奸險小人,他向來深惡痛絕,絕不輕易饒恕。
上官青雲被這股陰論的悚異給震僵當場。
生平第一次,他開始有些畏懼死亡,並心膽俱裂地打了個冷顫。
「少說廢話,老夫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上官青雲口是心非的叫囂著。「皇甫端,你有種的話,就一刀殺了我。」
」瞬間,空氣中反透著奇詭的窒息。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有什麼問題。」甩過披風,緩緩露出一抹殘暴的謔笑。
此時,上官青雲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陰狠的冷光。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他不甘心的怒叱。「今日就算要死,老夫也要拖著你一塊同歸於盡!」
說完,上官青雲右手一揮,在大刀揚起的那一剎那,一道寒亮的銀光已然命中他的要害,淒慘的叫聲伴著噴濺的鮮血,他往後一仰,當場氣絕身亡。
「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杜閒雲輕蔑的冷笑,俊秀的面龐上有一股濃厚的書卷氣息,難怪江湖人皆稱他為玉面書生。
「誰叫你多事!」眉一挑,眼一沉,臉上不見絲毫感激之情,只有一種無比厭倦的冷凝。
「屬下只是盡自己的本份,還請大當家見諒。」杜閒雲狀似輕鬆的回答。
明知會被責備,可是他依然選擇將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你以為有人能傷得了我?」眼眸射出精光,冷然的聲調有如寒霜。
「大當家的武功修為早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屬下相信這世上沒人能夠傷得了大當家一分一毫。」杜閒雲帶著十足自信的輕笑道。
這不是誇耀,而是事實!
東北第一霸主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頗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油腔滑調了?」
他們是肝膽相照的兄弟,杜閒雲想保護他的心思,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屬下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半句虛言。」杜閒雲一臉無辜的挑挑肩,隱約可見尊敬及崇拜在他的眼底自然流露。
「巴結奉承這等拍馬屁的事不適合你,小心言多必失。」嗤之以鼻,以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恫嚇道。
「是是是!大當家所言極是,屬下定會時時謹記在心。」杜閒雲假意的低頭懺悔。
「大當家,我們是否該起程回東北?」站在身後的冷焰,一臉恭敬的低首問道。
為了追蹤狡猾成性的上官青雲,他們一行四人己在江南擔擱不少時間,要是他們再不回寒風堡,鐵定會被這些日子所堆積下來的公事給壓垮。
「真快!想不到我們都出來一個多月了。」杜閒雲收起嘻皮笑臉,黑髮一如往常般狂亂散揚。
「你們先回寒風堡,不用再跟著我了。」忽下命令。
杜閒雲及冷焰、冷琰三人皆詫異地望著他。
「大當家,莫非是我們還遺漏了什麼?」
「是我有個人的私事要辦,暫時還不能回東北。」平日冷漠難解的眸光,此時竟栗悚地跳動著。
他要去逮回他的水中仙子。
「那就讓我們跟著您……」
舉手打斷他們的話,「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寒風堡的一切事務就交給你處理了,閒雲。」
「大當家,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被欽點的杜閒雲驚愕的縮了縮,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有始以來,最慘無人道的事竟在他身上發生,真是太殘忍了,簡直是青天霹靂。
「放心,我會要冷琰和冷焰幫你。」不為所動的宣告,深邃的目光有著令人費解的冷沉。
他會成為東北第一巨富並不是空有虛名,誰叫寒風堡的產業龐大到不可計數,也難怪杜閒雲光是一聽就吃不消,畢竟這擔子確實是沉重得足以壓死人。
「大當家,我和冷焰是您的貼身護衛,請讓我們兄弟兩人跟隨著您。」冷琰著急的脫口而出,保護主子是他的責任,他絕不離開一步。
「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更改,除非你們想惹我生氣。」的聲音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可是……」
「有人!」杜閒雲機警的叫道。
突如其來的騷動,讓對話的四人提高警覺。
「保護大當家!」冷球和冷焰眼明手快地護在周圍。
「是誰躲在那裡?還不快出來!」杜閒雲朝樹頂射出如暗器般的環光,一聲嬌嫩的痛呼聲立刻響徹雲霄。
「啊!是哪個頭腦裝屎、屁股生瘡的混帳王八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傷人?」
她非痛宰他不可。
這聲音……好熟悉。
驚愕一震。「是她?」
可能嗎?真會是他的水中仙子?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他縱身一躍,在一個完美的騰空後,衣袂翩然地落在粗大的樹枝上。
是她,真的是她!無法控制地凝視著她,原本冷硬緊繃的臉龐像被烈火灼燒過,解凍成水一般的柔軟弧線。
原本隱身在樹上打盹,睡得好夢方酣的白水靈,此刻一動也不動的眨著眼,還以為自己睡昏了頭,而且正在做一個惡夢。
直至他那雙如鷹般冷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這才承認一切都不是夢。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深沉地盯著她,這足以表示他和她之間的緣份已不容懷疑。
「是嗎?」白水靈俏悄的吸氣,藉以平靜再次見到他的震撼。
「為什麼每次見了我就想逃?」古怪的眼神逼近,一根手指輕柔地爬上她平滑如緞的小臉,那種心滿意足的感覺,讓他極不想移開。
「你不是官兵,我也不是強盜,什麼逃不逃的,我一點也聽不懂。」她心虛地裝傻。
從來沒有倒霉到如此的地步,連偷個閒睡一覺也不得安寧,硬是教她遇上無賴。
「聽不懂沒關係,但我要知道我到底做錯什麼事,讓你對我這麼避之唯恐不及?」
他悍然握住她的下巴,讓她看清楚他眼底的堅持。
「你這是在命令我嗎?」白水靈揮開他的手,眼波冷琰的說,「請搞清楚對象,本姑娘可不是你那一群必恭必敬的手下。」可惡的野蠻人。
「算我求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逃?」他低聲下氣的問。
遇上了她,再怎麼狂霸冷傲的陰戾之氣,也不得不被磨成細粉隨風而逝。
「為什麼我不該逃?」她沒好氣的呻了一聲。「我又不是花癡,遇到色狼還傻傻地站在那裡等人非禮。」
「你說我是色狼?」他瞪著她,聲音飽含著輕柔的詭譎。
白水靈揚眉淺笑。「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真是老天有眼!」
「你是第一個敢當面這樣說我的人。」不怒反笑的說,手指在她紅艷的唇齒間流連不已。
天下間的女人莫不用盡心機,甚至匍匐在他膝下,只求他偶爾的垂憐,而她竟敢指控他是色狼?!
有趣?他的水中仙子果然與其它的女人不同,她真是太可愛了,難怪他一顆剛硬的心會隨她的喜怒而悸動不已。
「本人有嚴重的潔癖,最痛恨不識相的登徒子,請閣下自重。」忍住突來的悸動,白水靈頭一扭,保持冷靜地撥開他那不規矩的賊手。
她相信縱容是得寸進尺的開始,她可不想又一次便宜他。
「這點我完全同意,除了我之外,誰也別想碰你一下。」目光一凜,充滿佔有慾的將她攬入懷裡,輕吻她頭上的髮絲。
「想不到閣下臉皮之厚,竟位居天下之冠。」太過份了!他到底把她當什麼?想抱就抱,想摟就摟,簡直囂張到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