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勇氣,她在掙脫不了下轉頭望去尖叫聲梗在她喉嚨,一聲又一聲,卻始終未發出聲,畢竟,她從來也不懂得如何尖叫,可以說,「尖叫」這回事這輩子未曾出現她口中,想當然,這回也叫不出來,所以,她只能張大嘴,瞪大眼,任憑自己像個呆瓜。腦中不斷有聲音出現,告訴她:這男人碰了你,這男人碰了你……姜稜萱你被這男人欺負了,被這男人欺負了……恐懼及憤怒震住了她,一時之間,稜萱只能呆呆愣愣的傻在那。一直到那可惡的男人身子動了動,一隻壓在她胸前的大手離開她的胸前,她才能坐起來,坐起來後卻又見到那男子,欺負她的男子,他的腿寬大剌剌地也壓住她,孰可忍,孰不可忍,憤怒逼得她鼓足所有勇氣,羞辱加重她的力道,使勁全身之力,她用力地推開他。
他尚處在睡夢中未防她,竟輕而易舉破人給推了開,差點撞在突起的石塊上。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鐵木真睜眼瞧見推他的女人快快地奔起,並且抬起被他掠在一旁的衣服迅速的穿回,於是,他也一躍而起,穿回他自己的衣服,正轉身打算面對她的他,沒防到她早無聲無息地來到身後,待他一個轉身,一個柔軟的女性手掌已揮下,他來不及閃躲,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甩在他臉上。
「下流!卑鄙!無恥!」姜稜萱漲紅臉怒喝。
處在盛怒下的她並未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以著吃人的凶狠目光瞪住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剝他的皮,喝他的血。
想開口說話的鐵木真還來不及開口,石屋的入口處卻有個人咆哮起來。
「該死的傢伙,敢傷王汗!」
說著人已躍進來,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擋在鐵木真身前。
沙爾呼侃在等足了王汗一整夜後,終於放心不下他的安危,快馬加鞭的趕了來。
雖說鐵木真武功高強,但,一人總難抵眾,於是,他不放心地又折回,卻發現正汗的愛馬還是繫在昨兒他們大軍撤走時的地方,想來該在此處附近才是。又一想,地上並無廝殺的痕跡,人,該是安全才是。這才想起王汗會不會是在他倆一起發現的石屋裹過夜?
趕了過來當口,卻同時也發現,鐵木真正遭擊,而且是不還手的任憑那傢伙傷害他,簡直不可思議,要不他親眼看見,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堂堂一位君主,竟任憑一個沒沒無聞的小子出手傷自己。
原以為那小子在他怒喝下會驚恐,畢竟沒幾人敢在王汗及他沙爾呼侃頭上拔毛,不料,在他的怒喝之下,這小子卻一點也不動且目光更凶狠地瞪視他,而且口出狂言。
「不但打他一巴掌,我還想殺了他!」姜稜萱活像只快噴火的噴火龍。
「住口!不殺了你,你是不會求饒。」說著,隨即由腰惻取出短刀,跟著就要往前跨去。
「沙爾呼侃,沒你的事,下去吧!」鐵木真知道自己再不阻止,這小女人當真會被沙爾呼侃殺了。
「王汗……」
「下去!本王自會處理!」
他們君臣倆,一來一去的話全進了姜稜萱的耳裡,她這才又發現一件奇怪得可以的事。
說是奇怪並不為過,因為……因為……那兩個傢伙……他們……他們穿的衣服好奇怪,像是從古代跑出來,對話聽起來也像……君……和臣?
姜稜萱呆若木雞的傻在那兒。怎麼會這樣?
就在稜萱摸不出頭緒的當口,沙爾呼侃當真帶著一頭露水退了下去。
第一個竄人稜萱腦海中的想法是:這一臉凶氣的男人卻對欺負她的男人唯命是從,卑躬屈膝的,還喚他為王汗,還真有點像歷史劇哩!
確定沙爾呼侃離去後,鐵木真這才抬起頭,打算要回他失去的尊嚴。
「為什麼打我?」被尊稱為王汗的那人不苟言笑、正經八百地問她。
稜萱又是一個皺眉,這傢伙瘋了不成,竟然不知道她為何賞他一巴掌,還理直氣壯質問她?
「當然是因為……因為……因為……」老天!該怎麼說?他……強暴她?不對,她沒被強暴的感覺呀!稜萱竟一時語塞,如此重大之事,她竟會語塞?
「因為什麼?」鐵木真逼問。
「因為……」因為什麼?稜管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因為他欺負她呀!怎麼她老是說不出口,而且,被欺負的人反倒是被質問的人,真的是天地反了。一這麼想,姜稜萱的怒氣就來了,她大聲咆哮:「因為你侮辱我!」吼罷卻漲紅臉。
那傢伙……一臉曖昧的笑,真可惡!可惡到極點,而且,一點也沒有犯罪的罪惡感,真可恨!反倒是她羞紅了臉。
「我並非侮辱你,而是救你!」沉著聲,他開口道。
救她?姜稜萱又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救她?她幹嘛要讓他救?簡直世紀一大笑話!
「哼!」稜萱冷冷的哼一聲,「救人需要將兩個人脫個精光?」她又嗤鼻。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總是沒法恨到心頭,沒法真如她口中所說的那般想殺他,不明白為什麼。
兩道濃眉蹙在一起,「你全身又冰又冷,在這荒蕪的地方又不方便起火為你取暖,當然只好以本王的體溫來為你暖身了。」這女人根本不知好歹,他堂堂一國之君,委身荒郊野外赤裸身子救她,她非但不知感激,還揚言想殺他,真是太過分了。
「暖身?為什麼我需要暖身?」稜萱開始有點不安。老實說,突然地,她感覺似乎有什麼事快教她無法承受地不安、恐懼。
兩道濃眉又一揚。「你忘了你溺水一事?」
她不會傷了腦子吧?鐵木真懷疑的盯住她。
「溺水……」有點不敢置信的語調。
難道她和婉黛、夙容掉落黃河一事是真的?不是作夢而是確有其事?不可能呀!若她掉落黃河的話,早該沒命才是,怎這會卻好端端……「你說你救了我,好!告訴我!你在哪救起我?」稜萱根本不信他,說什麼她也不相信,以黃河洶湧又湍急的水流,只怕她早喪命了。
瞪著他,想揭他的謊,雖稜萱力持鎮定,可坦白說,她心中早有七、八分相信他,只不過嘴硬不想承認……他,卻無情的打破她的冥想,斬釘截鐵地開口:「你跌落黃河,是本王救起了你。」
黃河?
如青天霹靂般地直撞擊姜稜萱,自她有生以來,除了知道母親是別人的小老婆這點時有如青天霹靂外,就是在此刻,她也有著這種感覺。
黃河……她……真的跌入黃河……真的……不是作夢?不是……作夢……眼張得如銅鈴,嘴也圈成o型,當真活似個呆瓜……姜稜萱很明白自己此刻的模樣,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別露出這種呆瓜似的模樣。
「你忘了?」
鐵木真望著她一臉訝然的神情,不禁懷疑是否在她跌入黃河時,撞到腦袋了?「還有,你嘴別張得那麼大,小心虱子掉入。」他提醒她的不雅。
稜萱反射性的閉上嘴,在他戲謔的注視下。
這男人真過分,還這樣瞪著她看,討厭的男人!真討厭!打心底裡,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敵視他。雖然他有張好看的不得了、可以迷死女人的帥面孔,有教人嫉妒的大眼,更有股威嚴得不得了的氣勢,她還是討厭他。尤其……尤其……他又……欺負過她……一想起他瞥看過她的身體……喔……紅暈湧上她白皙的雙頰,羞得幾乎想鑽下地。
哼!是他不對,她幹嘛羞怯,到警察局去告他不就成了?可在這陌生的中國大陸……呃……找誰告去?
但,總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吧!得想法子討回被奪去的清白才是。眼前的頭髮長長,穿得有如古代服裝的人實在有點奇怪,可是大陸不是稀奇古怪的人事物很多?所以,她並不以為意,只當他與眾不同了點。他是奇怪了點,但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匪類,可能正如他所說,他只是替她曖曖身子罷了!這男人還真奇怪,不會迭她去醫院?笨!人看起來不笨,做起事來卻笨得可以,難怪要教她誤會。
身體雖沒讓他欺負,總也是教他看過,至少,他得付點報酬才是。
原來,咱們姜稜萱大姑娘正打著他的主意,只見她,露出自醒來後的第一次笑。詭異的「呃,我想,你……會有罪惡感,是吧!沒……」她話還未說完,鐵木真當場截斷她。
「不會,本王不會有罪惡感,為什麼本王要有罪惡感?是本王救了你,並非你救……」
「喂!你救我?可是我的……呃……身體……全被你看光……」「身體」兩字說的好小聲、好小聲,可他還是聽見了,而且,不敢置信她的強詞奪理,分明是降罪於他嘛!救人的人反倒成了宵小,他不太明白。
「是呀!你的身體全教本王看光了,那麼你說,該如何處置本王?」他炯炯的眸子十足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