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茹厲聲道,淚水沖出眼眶,她抬起手迅速擦掉它,猛烈的搖頭,「要我和禹文離婚,不!不可能,我愛他勝過我自己的生命,我不能失去他,求求你,別用這麼殘忍的條件來懲罰我,求求你們……」可茹奔至任老先生跟前跪了下來哭喊。
在場的人全部被她的舉動愕住,尤其是柏禹文,他簡直無法相信的盯著可茹。
他警戒的凝視那梨花帶淚、楚楚動人的臉龐,他懷疑她的動機。如果她真愛他的話,為什麼又和蘇常霖在一起,她存的究竟是什麼心?
「爺爺!她說謊,她才說過要彌補我們,可是她又捨不得禹文,捨不得這些榮華富貴,她根本是無心想道歉!」任雪鈴怒瞪藍可茹。
可茹一而再、再而三的猛搖頭,「對不起,除了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外,其它的我全答應,只要你們提出來,求求你們……」她滿含祈求的顫聲道,淚水滑得更凶,一想到失去禹文的日子,她就……不!她不敢再細想。
柏樹青一聽只要可茹肯和禹文離婚,任家和柏家的關係將會有轉機,禁不住雀躍著。但他一見可茹抵死也不願和禹文離婚,怒火猛然高漲,該死的婊子,他暗咒罵!要不是她的搗鬼,今天放炮祝賀,榮耀滿門的將會是他柏樹青的門前,而非他人,一想到此,怒火更是不可壓抑的爆發出來。
「藍可茹!你能不能行行好,能不能放過禹文,能不能饒了他,他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你究竟還想他怎樣?如果你真愛他就該幫他,而不是害他。」
「爸!我沒有害禹文的意思,我真心想為他好,可是……可是……我……」她急得淚湧不止,在還沒證實自己懷孕前她不敢亂說,免得又製造另一個謊言而更教禹文不相信自己,天呀!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可茹,如果你真心想為禹文好,就該替禹文著想呀!愛他並不是就想佔有他呀!而且你看,你非但幫不了他的忙!反而更加製造他的困擾!」
可茹求助的再次望向柏禹文,希望他能表示一下他的意見,他說過他曾愛自己那麼一點點的,他說過的,為什麼不出來阻止他們逼我們離婚,為什麼?為什麼?!可茹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吶喊,含淚教人心疼的眼眸,控訴般的投注在柏禹文身上。
柏禹文的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揪緊,他的思緒是亂七八糟得連自己也無從理起,他想替可茄大聲的駁斥他們,也想將她緊緊的攬進懷裡呵護,可是,他就是無法忘記可茹和蘇常霖擁在一起的那一幕。
「爸!我不能,我不能和禹文離婚!」可茹低低飲泣。
「藍可茹,你究竟想怎樣?你明知道柏家沒有人承認你,為什麼你就那麼死皮賴臉?你真要錢的話,你講個數目,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給,只求你別再死纏活纏我家禹文!」
「爸!我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子,所以錢對我來說並不重要,爸!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可茹終於哭著說。
「孩子?」柏禹文呆一呆。
「對!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懷了你們柏家的骨肉,別再逼我離婚,行不行?我絕不讓我的孩子變成孤兒!」看著眼前的情況,她毫無主意的嘶吼著。
任老先生歎口氣的站起來,「鈴兄我們走!」
「爺爺!」任雪鈴抗議的大叫。
「鈴兒,人家既已懷了柏家的骨肉,我們再怎麼強逼禹文也不是辦法,走吧!」
「爺爺!」雪鈴還是不依的大叫,而任老先生不睬她的逕自離去。
沒有孩子的牽絆一切好辦事,一旦有了孩子就麻煩了。眼見爺爺離去,雪鈴只有拋下憤懣的怨言,跟著也離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 ※ ※
「你肚子裡懷的種真是我柏家的骨肉嗎?」柏樹青鄙視的瞥一眼藍可茹的腹部,不屑又憤怒的輕喝:「還是你又想製造另一個謊言騙取禹文挑起責任,以阻止他和你離婚?」
「爸!你……」
「我什麼?!」他鋒利如刀的眼神直視可茹無所遁行的驚慌,「你和璦琳設計釣禹文上勾的事我早知道了,本想讓你留點面子,給你點錢和禹文離婚,沒想到你是這麼不知好歹的人,竟又一再扯謊?你和蘇常需的弟弟……據我所知關係還非常曖昧不清的嘛!難道……你肚裡的小孩會是他的……」
「爸!請你別侮辱我的人格,我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可茹受侮辱的低喊回去,淚水又滑落了。
她看一眼始終杵在一旁的柏禹文,毫無援助自己的意思,只是用那猜疑的眼神盯著她,可茹忍不住渾身打個冷顫,感到自己的心正慢慢的往冰海裡下沉。
然後,她以為他正要有所動靜時,他卻同情的望一眼她,帶著受傷的表情離去。
可茹含淚盯著他無情的轉身離開家,她的心死了……
而一旁的柏樹青帶著勝利又得意的笑容,「藍可茹,你在柏家老早就沒人格了,要不是想遣走璦琳以免她被你帶壞,不得已讓她留學法國幾年,還在她面前裝著當你是柏家媳婦,想起來還真噁心。」他的數落,一字一句都刻進了禹文的心坎上。
可茹感到沁骨的冰冷正從腳底往上攀,她淒楚的逸出一絲苦笑,酸澀的淚珠悄然滑進嘴角……果然沒猜錯,他們待我好,只是為了讓璦琳不起疑心的安心留學。可茹悲涼的一笑。
「爸!不管你們多不喜歡我這個媳婦,我還是無法答應你和禹文離婚,因為我愛他,不能沒有他……」她仍不住的哀求著。
「你愛他?哈!你想唬誰?你愛的不是禹文的人,而是他銀行裡的存款,是吧!你說你愛他,他可足足大上你十歲,幾乎都快可以當你爸爸了,你會寧願放棄蘇常霖那個帥小子,而選擇他?!哈!」柏樹青的不屑,寫上了臉。
可茹緊咬下唇,「對不起,除非禹文親口告訴我他不要我,否則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可茹堅決說道。
「你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柏樹青怒不可遏。
「對不起,我想上樓了!」說完也不等柏樹青應允的直奔二樓,直到回到自己的房裡才放聲哭出來。
連續好幾天,可茹落落寡歡的到翔禹上班,始終強忍悲痛的強裝笑容,卻還是瞞不過蘇常霖的眼睛。
這一天,他沒什麼事做的直接站定可茹辦公桌前。可茹努力擺出笑臉的迎視他,卻失敗了、失敗在他深情又同情的注視下。
「發生什麼事了?你這幾天消瘦得令人訝異,臉白得像死人,究竟是怎麼了?」
「沒什麼!」可茹不想告訴他關於任家造訪一事,也不想告訴他柏禹文和任雪鈴已和好一事。
甚至於連續好幾天,柏禹文始終和任雪鈴親密的膩在柏宅的沙發上看愛情喜劇,而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
「可茹,你可以拒絕我的感情,但你不可以拒絕我的關心!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不容分說的拉起坐在辦公椅的可茹,來到沙發上坐下,將控制不住自己淚水的可茹,輕擁在懷裡輕輕拍撫、安慰、低喃,「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可茹再也遏止不了自己的哭喊,這數日壓抑下來的酸楚,她哀切的告訴蘇常霖,「他們逼我和禹文離婚!」
「他們逼你離婚?那禹文的意思呢?他怎麼說?!」
「他什麼也沒說!我不清楚他的意思,除非他親口說不要我,要我簽字離婚,否則我不會放棄他的!」她埋進蘇常霖的肩膀低泣,不料又被柏禹文闖進目睹這一切。
三個人又愣住,柏禹文深吸口氣,壓下怨氣後,咬牙切齒的將手中的一份資料甩到可茹的辦公桌,雙眼怒射的直視可茹。
「上次記得鎖門,這次倒挺不在意的敞開大門。」他怒喝:「原來這就是你不下令辭退他的原因?敢違背我的命令。」
可茹驚慌的跳起來,脫離蘇常霖的懷抱。
他誤會了!蘇常霖害怕的想道。
「禹文,你別誤會,我和蘇常霖只是……只是……」可茹找不到適當的措辭,急得加熱鍋上的螞蟻。
「只是什麼?說不出來了吧!放開我,我要走了!」
「不!我放開你你會一直誤會我和常霖,不!你要相信我……」可茹死命扯緊他。
柏禹文憤怒的甩開她,「要解釋,回家再解釋也不遲!」說完頭也不回的丟下她離去。
原本帶著想將一切的不愉快一筆勾銷的來到這裡,卻又目睹她和蘇常霖親熱的一幕……縱然驚覺自己愛上了她,卻還無法原諒她,畢竟誰能忍受自己所愛的人仰慕自己以外的男人,而藍可茹卻是個不折不扣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什麼自己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和她離婚?為什麼還奢望心中那簇小小的火苗,奢望她口口聲聲說她愛他的話不是謊言而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