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茱,不管妳願不願意,妳早就已經付出感情了。」他決心把這隻小鴕鳥從沙堆裡拖出來面對現實。
「我哪有?」
「不然妳那天為什麼會對幼兒園的陳老師說那些話?」
「我只是在罵她不盡責而已好嗎!」奇怪了,罵人也算是有感情嗎?
「因為妳關心我和康康,所以妳才會那麼生氣。」
「你想太多了。」她冷冷地應了一句,卻想不出其它任何話來反駁。
戚允臣沒理會她的否認。
「妳說的沒錯,愛人的確是一種精神上的負擔,尤其當妳關愛的那些人發生什麼不幸的時候,那種心痛的感覺有時候會讓人難以負荷。可是妳有沒有想過,在付出這種代價的同時,妳也得到更多。生活本來就有甜有苦,妳不能因為一時的恐懼,就拒絕付出真心……
「就拿我跟康康來講,老實跟妳說,在他更小一點的時候,有好幾次我都被他煩得幾乎想把他丟進垃圾桶,或是拿膠帶把那張整夜哭鬧的嘴給貼起來。可是當我看到他長出第一顆牙齒,或是身高又多了一公分時,那種喜悅讓我覺得一切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就算隔著一扇門,陶筱茱也能輕易地想見他說這話時臉上展現的光采,她將雙腿縮在馬桶蓋上,難得認真地思索著每一句、每一字。
愛人,能得到的快樂,真的比失去的多嗎?
第十章
清晨三點四十五分,小套房內的廁所抗戰持續著。
衛生紙已被陶筱茱撕光,她坐在馬桶蓋上,雙腳再度放下,架在膝蓋上的雙手支撐著腦袋,細細地咀嚼戚允臣的一番話。
他坐在門外,伸長了雙腿耐心地等待。
許久以後,她才不甘願地開口。
「就算我有那麼一點點關心你們好了……我怎麼都沒感覺到有什麼好處?」相反地,自從這對父子出現,她的生活簡直就成了永無止盡的災難片。
「那是因為妳從來就不肯敞開妳的心房,接受我跟康康能給妳的。」
「你又能給我啥好處喔?」斤斤計較的本性再度展露無遺。
那個對她有一股盲目崇拜的小鬼頭也就罷了,起碼他還可以充當免費奴僕;可是門外那個大男人,除了接吻的技巧好像不錯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戚允臣的腦筋迅速地轉了轉,很快地得到一個結論--
對付這個女人,抽像感性的說服似乎行不通,她的慧根不足以理解,唯有將實質具體的利益擺在她眼前,她才有可能開竅。
「跟我在一起的好處可多了……」他緩緩說道。
「哦?說來聽聽。」姓陶的魚兒傻傻地咬住了餌。
「首先,妳不但不必交房租給我,也可以任意地使用我的公寓,包括那個舒適的按摩浴缸。」
「……」好吧!算是一個小小的好處。
「第二,」他有條有理地列舉:「我會煮菜,而且我知道妳喜歡的口味,保證把妳養得白白胖胖……」
「又不是養豬……」陶筱茱偷偷地插嘴。
「如果妳哪一天吃膩了,我也有那個能力可以帶妳上館子!餐廳隨妳挑。」
「聽起來勉強可以接受……」可惡!他把她的弱點摸得一清二楚!
戚允臣咧開了嘴。「第三呢……我這一段時間比較清閒,也好久沒度假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帶康康去歐洲玩玩。如果妳也想加入的話,多一個人的花費對我來說不是問題。」
「你……」陶筱茱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去歐洲?」
「康康告訴我的。」兒子老實就有這點好處,無論聽到什麼,他都會一字不漏地轉述。
「小間諜!」她哼了一聲,隨即又問道:「住什麼樣的飯店?」
「妳要幾顆星都可以。」戚允臣毫不拖泥帶水地回答。
「」切費用都算你的?」問清楚比較保險。
「為我喜歡的女人,那是應該的。」
廁所內久久沒有響應,戚允臣大聲地歎了口氣。
「筱茱,沒關係,妳不必太勉強自己,既然妳還是覺得喜歡我是件得不償失的事,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站起身,語氣說不出地沉痛心傷。「妳可以從裡頭出來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啦!」廁所的門猛然被拉開。「我又沒說……」她倏地打住。
「你……你耍我!」見到那個有點奸詐的笑容,陶筱茱才發覺自己上了當。
「沒錯!」在她來得及把門再度關上之前,他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啊!你幹麼啦!放我下來!低級的……」她在他肩上胡亂踢著。
「妳這小白癡,有人談感情像妳這樣論斤計兩的嗎?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不顧她的掙扎,他把她扔到床上,龐大的身體壓住嬌軀,過度貼近的俊臉引得她的心臟又坪枰枰地狂跳起來,幾乎快把她的耳膜震破。
「既然妳愛算,那我們就算清楚一點。我給了妳那麼多好處,總得為自己也爭些權益吧!」他壤壤地說道。
「你……」陶筱茱的抗議還來不及出口就被吞噬。
戚允臣一直把她吻到神智恍惚後才撤離自己的嘴唇,身下人兒臉紅氣喘的嬌俏模樣在他臉上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還有一個好處我忘了提。」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後側。「以後妳可以名正言順地染指我的臀部,不必在背地裡偷偷地流鼻血,而且我保證抱起來會比妳那個塑料的充氣娃娃舒服。」
聽懂他的話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手霎時像被燒著般抽了回來。
「你、你……你怎麼……」她驚愕地瞪大雙眼。「又是小鬼說的?!」
什麼愛的教育……現在的小孩更需要被揍一揍才會知道輕重。
戚允臣獎勵地在她額上輕啄一下。「妳該學會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口無遮攔。」
「是你兒子的耳朵太靈……嗚……」她的話又被吞掉了。
「事實上,」帶著得意的微笑,他在她耳際低聲呢喃著,呼出的熱氣讓她的雞皮疙瘩全數起立致敬。「我現在就可以證明,妳得到的最後這一項好處有多麼物超所值。」
咦?他是什麼意思?
「你……你幹麼脫我的衣服?」在意識到他的企圖後,驚恐的小眼睛瞪大,小眼睛的主人卻傻到不知反抗,三兩下便被剝得光溜溜了。
「妳這麼愛計較的話,我的衣服也給妳脫好了。」他誠懇大方地提出建議。呵!他這個人最講究公平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認真考慮那誘人的提議,但他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再次心慌意亂。
「姓戚的,你……你又在幹什麼?」他怎麼可以在她身上這樣亂亂摸?!
如果說熱吻讓她暈眩,那只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簡直就讓她忘了自己姓啥名啥,身上每一處被輕撫過的地方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活了過來,急切地索求著更多的熱情。
「不准再喊我『姓戚的』,叫我允臣,或臣……」他輕言誘哄著,黑瞳中的熱情足以讓南極的冰原融化。
「才……才不要,好……噁心……」她緊攀住最後一絲理智,但夾雜著嬌喘的抗議卻更添催情的效果,引來了另一波火辣的唇舌攻勢。
「乖,筱茱,喊我的名字……」大野狼的嗓音像摻了蜜似的誘惑著,狼爪在俐落地褪盡自己的衣裳後再度回到柔軟的嬌軀上,毫不客氣地攻佔每一吋肌膚。
「……」
被壓在一具強健赤裸的男性軀體下,又遭受到連續不斷的蓄意挑逗與甜蜜折磨,小紅帽再也發不出抗議的聲音。
向來不以定力見長的陶筱茱,不多時便臣服在誠實的生理反應下,也首次嘗到了禁果的滋味。
清晨四點五十五分。
她,陶筱茱,正式被戚允臣給吃了。
兩個月後,花都巴黎--
戚允臣懷中抱著戴米老鼠棒球帽的兒子,走進華麗程度媲美歌劇院的五星級飯店。在歐洲迪士尼樂園玩樂了一整天,五歲的小男孩早已筋疲力竭地趴在父親肩上呼呼大睡。
「筱茱,妳克制一點。」他轉向身邊的嬌小人兒,輕柔的語氣中,縱容跟寵溺多過斥責。
對那只三不五時便黏在自己屁股上的小手,他不知道該感到與有榮焉還是該大歎一口氣。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小氣鬼!」陶筱茱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魔掌,跟隨著他步入電梯。「反正我們在法國,又不會遇上熟人……」
她低聲地嘀咕,對電梯裡服務人員所投來的好奇目光渾然不覺。
沒辦法,儘管已經同居了數星期,她對親親愛人那美麗的尊臀仍是垂涎不已,只要伸手可及,她總是會忍不住就把魔掌伸展到那個部位。更何況他現在正穿著合身的低腰牛仔褲,泛白的布料緊緊地裡著結實的後側,那養眼程度簡直就是引人犯罪,害得她不但想入非非,還差點又犯了流鼻血的老毛病。
「五樓,謝謝。」戚允臣以簡單的法文向負責電梯的小弟說罷,隨即俯首湊向陶彼茱的小臉,黑眸中儘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