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告訴我什麼了!」惠淳既尷尬又羞愧,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死,可是她走向海邊那一刻,她是完全沒有個人意志的,如果不是拉德拉住她,她相信她一定死了!因為她不會游泳。
「謝謝你拉德!」惠淳由衷地說。
「不用客氣,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大吼幾聲,或者大哭一場,再不就出來瘋狂一下。」拉德建議她。
「瘋狂?」惠淳不大明白。
「飯店有PUB,可以跳跳舞,或者看看別人瘋呀!」
「那是你用來克制想你喜歡的人的方式?」惠淳微笑地問。
「也可以那麼說,不過那是我的工作,我是PUB的調酒師,看客人瘋也像在工作。」拉德·肯特起身說:「我該去工作了!你……不會再胡來吧?」
惠淳看了海一眼又轉向他,笑了且搖頭,「我想等我老公回心轉意來找我,如果我沉下去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想通就好,拜!
「拜!」惠淳揮了揮手,心存感激地笑著。
※ ※ ※
江口靜信一抵達飯店,差點就急瘋了!他只差沒把飯店翻過來找上一遍。
「她到底出去多久了?」他焦急地在櫃檯前詢問。
「很抱歉!我們不知道確實時間,只知道她出去好久了!」服務人員一臉無可奈何。
「那請問她出去時有何地方不對嗎?」江口靜信進一步逼問。
「不對勁?我不懂。」服務生一臉茫然,他心想,碰上這種客人真倒霉,哪有當服務生還得注意客人表情對不對勁的。
「像哭了?或者心神不寧?」江口靜信急瘋了。
「這位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們只是飯店的服務生,根本不能過問客人的事,再說進進出出的客人何其多,我們不可能一一記住他們進來或出去的表情的。」服務生禮貌地表達他的想法。
是呀!他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一般服務生根本只認房門鑰匙較多,他沒道理要求服務生注意客人的長相或者表情變化,看來他真是急瘋了!
「對不起!」江口靜情深深致歉著。
「沒關係,若有其他事需要服務請告訴我們。」服務生回以一笑,表示不介意。
「不用了!」江口靜信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飯店的PUB。
※ ※ ※
PUB裡人潮十分擁擠,這季節應該算是旅遊旺季,也或許該說是結婚的旺季,總之PUB裡是人擠人的。
江口靜信找了吧檯前的位子坐了下來,並且跟調酒師要了杯加冰的威士忌,平時他是不喝酒的,但今天他實在煩悶地想要借酒澆點愁。
他的思緒一會兒拉到初見惠淳時,一會兒又飄到兩人一起工作的那一段日子,甚至他還想到車裡的那一吻,他回想著自己何時愛上她,突然間他笑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一開始目光就離不開她,那時他早已愛上了她,結果竟繞了這一大段路。突然他聽調酒師正和熟客聊天,他們的對話拉回他的思緒,且全神貫注地去傾聽他們的對話內容。
只見吧檯內的調酒師正對個客人說:「待會兒你到海灘看一個女孩,是個長頭髮的東方人。」
「東方人有什麼看頭!」那位聽眾顯然不甚感興趣。
「我走不開,又怕她再尋短見,剛才我才從水裡拖她上岸,所以教你過去看一下,別又出了事才好!」
「尋短見?不會吧?來這裡的大都是新婚夫婦,怎麼會有人尋短見,你別瞎說了!」那客人似乎不信。
但江口靜信已經嚇得直冒冷汗,他叫住那位調酒師,並用標準的英文問:「你剛才說得確實是東方女孩?」
「不會錯的,黑眼黑髮,一看就是東方面孔,怎麼?你認識她?」拉德問。
「她有沒有說她叫什麼名字?」江口靜信焦急地問。
「那倒是沒有,不過她說要等她丈夫來……」
拉德的話還未說完,江口靜信已經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留下一臉莫名的拉德·肯特。
※ ※ ※
惠淳坐在沙灘上面向著大海,完全不知道江口靜信地到來。
江口靜信望著她孤單又濕答答的身影時,他已經開始責備自己,如果不是剛才那調酒師救了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也許他現在已經看不到她的人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江口靜信不由得全身打起冷顫,他暗罵自己該死,竟然殘忍無情到奔她於不顧。向來他都不懂該如何愛一個女人,而因為他的不懂,害得惠淳吃盡了苦頭,他還不知珍惜她、保護她,還令她有尋短見的念頭,他真不是人哪!
緩緩走近,江口靜信一把抱起一身濕的惠淳,這舉動可嚇壞了她,她還以為遇上了莫名其妙的登徒子,但當她接觸到她所熟悉的黑眸時,她的淚就決堤了!她真的不敢相信靜信又回來找她?
「你這小傻瓜,竟然想做傻事。」江口靜信邊吻拭著她的淚邊柔聲低斥,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惠淳拚命地搖頭,不知道自己該答些什麼好?他的溫柔叫她無力招架,又教她有不切實際之感,她怕這一切只是夢幻,更怕醒來一切只是虛無縹緲。
「你知道嗎?剛才我在PUB裡聽到有人說有個東方女孩想不開時,我的心跳差點停止!我怕死了那人是你,結果……」
「結果真的是我。」惠淳低垂著眼苦笑,連她都覺得自己在做傻事。
江口靜信抱著她快步往飯店走著,惠淳難為情地掙扎著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你衣服全濕了!」
「新郎抱新娘是理所當然的。」江口靜信的聲音中有寵溺又有霸道,讓她拒絕不了,只好任他抱著直進飯店,並且接受所有經過他們的人的注目禮。
※ ※ ※
日本東京
「老公,你看他們會不會和好?」
秋紅今兒個不知問了幾次這句話了,問得江口靜介心都煩了!
「老婆,你別再問了!如果你擔心不會撥電話過去,或者咱們也來度一週年蜜月。」
「哇!老公你真好,我還沒說呢!你卻已經說出我心底事了!哇!我好崇拜你哦!」秋紅高興地又叫又跳,像個小孩似的。
江口靜分無奈地猛拍額道:「你不會當真的吧?」他真快受不了了,但也可以說是吃味,因為他老婆關心惠淳比關心他這個老公多呢!
「夏威夷很近嘛!」秋紅撒嬌地說。
「是近沒錯,問題是這段日子誰到公司坐鎮?」靜介問了個他認為最切要的問題。
「爸爸呀!他退休後什麼都不管不太好吧?年紀大的人有點事做會更顯得老當益壯,所以我還是覺得過陣子咱們回巴黎去照顧咱們的小店。」秋紅打著如意算盤。
「你別想得太美,大哥腿傷還未復原完全,咱們不能一走了之,再說……」
「什麼?」秋紅睜大眼問,
「你真想去夏威夷?」靜介不答,反是慎重地問。
「想啊!我沒去過嘛!」秋紅像小孩子似的,有得玩就笑得合不攏嘴。
「OK!咱們可以去,但要有條件。」江口靜介笑得很賊。
秋紅升起一股警戒心,她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條件?」
「今年懷孕,明年生個小寶貝。」靜介一副計劃已定的神情說。
「哇!才一趟夏威夷旅行就要付出如此代價呀!」秋紅怪叫看。
「就別論是條件或代價,當是為爹媽好,好不好?」
江口靜介準備動之以情,而秋紅似乎也想通了!
「好吧!我不反對。」她點著頭說。
「那準備、準備,咱們去找他們了!」
※ ※ ※
夏威夷
惠淳剛泡過江口靜信為她準備的熱水浴,現在全身散發出誘人的女人香,洗滌過的白皙肌膚更顯嬌嫩,也更加動人。
江口靜信半裸著身子躺在床上,雙眼從惠淳走出浴室開始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惠淳早就滿頰通紅,她垂著頭走到床另一側,但遲遲不敢坐上去,她的心跳得極不規律。
「過來。」江口靜信對她輕輕柔柔地招著手。
正當惠淳猶豫不決時,電話響起的聲音嚇得她跌坐在床,江口靜信邊笑邊抓起話筒,他執著話筒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就又掛回原位,但他臉上的笑意仍未褪散。
「笑什麼笑,沒見過人嚇一跳嗎?」惠淳嬌嗔地說,其實被電話嚇到只是一個導線,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帶給她的不自在,聽到他在喚著,她全身早僵直了,再聽到電話當然就嚇住了!
「誰打來的?」她故意轉移話題。
「是靜介。」他笑著靠近她,在她想逃時,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幹嘛?你好像很害怕?」
「我怕什麼?我是生氣,放開我。」惠淳在他懷裡掙扎。
「如果我不放呢?」靜信使壞地笑問。
「那我更生氣了!」惠淳嘟起嘴作不悅狀。
「我跟你道過歉了,要不然隨你處置吧!」
「哦!無緣無故丟下人家,說一句對不起就了事啦!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惠淳臉上的線條仍不肯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