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崗聽不懂那些是什麼,但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得出來,那些她所描述的東西肯定是很不平凡的事物。
「那麼……你怎麼來的。」
「我?」講到這個,蔚璽兒的心裡就有氣,「還不都是我爺爺害的,當什麼爛科學家嘛?發明出時空移轉機,把我移轉到這裡後就不接我回去了。」她又是一陣委屈。
「所以你很想回去?」他的音調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
「廢話!」話雖如此,她仍是有些不捨的。而且這樣的感覺逐漸加深。
他沉默了,手卻下意識的將她摟得更緊。
蔚璽兒有些錯愕,也有些羞赧,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排斥、也不反感;相反的,她將一直放在背後的手抽出來,輕輕地環抱住他的胸膛,然後,幸福的、滿足的合上眼睡了,讓一切盡在不言中。
東城。
「阿瓦赦,釋鐵恩回來了。」武靳揚步進尚未修補復原的內殿裡。武靳揚就是沙井德,二十歲成年後便可決定改名與否,而他受封名為武靳揚。
阿瓦赦正與莫水凝商議事情,聽到武靳揚的話,他們皆抬起頭來。
「他人在哪兒?」阿瓦赦放下手中的一份草圖。
「他隨後就到。」
不久,釋鐵恩果然一臉風塵僕僕的跨步走進來,儘管疲累,但他仍舊顯得十分愉悅的樣子。
「阿瓦赦。」釋鐵恩簡單向他行了個體。
「你這一趟辛苦了。」阿瓦赦沒有先問他有關與西城交涉的結果,反而先體恤他,實在是位賢明的城主,儘管他的一張臉仍舊顯得平淡。
釋鐵恩面露微笑。「不,不辛苦,西城城主桑吉爾果然是個難得的明主,與他交涉實屬有幸。」
「那麼,結果如何?」莫水凝也放下草圖走過來。
「桑吉爾允諾與我城結盟,並與我相敘許久。」
「相敘些什麼?」
「一半過去,一半未來。」
「如何分別?」
「桑城主感慨無法在他即位期間幫助東遺復城,深為此感到遺憾與抱歉。他說由於其它兩城已經結盟,控有大批兵力,所以無法與之抗衡;如今東遺及時復城是一大良機,因此他對結盟一事十分贊同。」
「是的,桑吉爾確實是一位賢明之主,只不過西城離我東城最為遙遠,很是可惜。」莫水凝點點頭。
「還有,桑城主希望近期內能與阿瓦赦當面長談,簽下互不侵犯條約。」釋鐵恩補述。
「那麼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桑城主年已六十五,是個談笑風生、健朗依舊的人,而且西城內人民對他極為愛戴,手下將領也對他忠心耿耿。」
「連你都這麼說,看來天崗沒有說錯。」水凝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奇怪?」武靳揚突然念了聲。
「怎麼了?」阿瓦赦望向他。
「到西城去的釋鐵恩都已經回來了,為什麼費洛荻和樊天崗尚未歸來?」他提出心裡的疑慮。
「或許……是有事耽擱了吧?希望他們兩個皆能順利才好。」水凝只能這麼說。
隔日一早,費洛荻總算趕回來了,而且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人──南城克朗。
「費洛荻,他是……」阿瓦赦微微皺起眉,這個男人看起來十分不友善,一張臉繃得如拉緊的弓一般死緊。
索克朗不待費洛荻說話,便跨前一步替他回答。「我是南城城主索克朗。」
在場的人皆莫不嚇了一跳,這個人居然就是南城城主索克朗。
「你……」阿瓦赦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看著費洛荻要他解釋。
費洛荻有些難堪,因為索克朗確實是個善變無常的人,實在很教人討厭。
「他說他要親自來和阿瓦赦談一談有關結盟的事。」
「哦,是嗎?」阿瓦赦冷冷地,他一眼就看出事實絕非如此,這個索克朗的來勢洶洶,根本沒有結盟的友好感覺。
「你就是東遺領袖阿瓦赦?」索克朗有些不屑地盯著他。
「抱歉,我現在是東城城主阿瓦赦。」阿瓦赦穩實沉雄地打斷他。
「一句話,要結盟可以,但是我有條件。」他冷凜傲然地道。
「條件?什麼條件?」水凝上前一步問道。
「治好我的妻子孟雲荷。」
「她得了什麼病?」水凝問。
「不是病,她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傷到頭部,如今已經昏睡了將近半年,遲遲未曾醒來。」
莫水凝沉默了一下,這樣嚴重的情況,端賴她的能力是無法醫治的,她抱歉地說道:「索城主,我們東城對此恐怕無能為力,她這樣的情況,已是回天乏術了。」
索剋期的臉霎時變得猙獰與忿怒。「我不相信!你們有神裔之女不是嗎?」
阿瓦赦等人的心裡有些驚愕,怎麼連南城城主也知道神裔之女一事?但是,蔚璽兒除了有一顆紫色朱玄砂之外,什麼能力也沒有啊!
「索城主,你恐怕誤會了,我們並沒有神裔之女。」莫水凝出面道。
「不可能,你們明明有。」
「我不明白,你是從哪兒得知這件不正確的消息的?」
「從賽得海的口裡。」
「北城城主賽得海?」釋鐵恩詫異地問道。
「沒錯,他派人調查你們東城,這消息肯定不會有錯。」他斬釘截鐵地說。
水凝頓了一下,才面有難色地對他說:「事實上,我們確實有神裔之女,如果光從表面上來斷定的話;只是,她有紫色朱玄砂的標誌,卻沒有醫治人的能力,所以,實在很抱歉……」
「你們以為這麼說就可以敷衍得了我嗎?」索克朗面色鐵青。
「不是敷衍,是事實。」阿瓦赦不客氣地反駁他。
「既是事實就要有證據,證據在哪兒?」
「索城主,請你不要刁難我們,她確實沒有醫治人的能力。」
「既有神裔之女的標誌,就有醫治人的能力,你們別妄想欺瞞我的耳目。」索克朗凌厲迫人地怒吼。
「真沒想到南城城主是個蠻不講理之人,我們已說得十分清楚,她是真的沒有醫治人的能力。」阿瓦赦神色一沉。
「口頭上的言語對我而言是沒有用的。我要親眼見見神裔之女。」他強硬的。
「她現在人不在東城。」
「為什麼?」
「索城主,既然你這麼問,那麼我們肯定你並沒有擄走她。」莫水凝開口。
「什麼意思?」
「她於昨日東城復城典禮之後被人強行帶走,至今下落不明。」
索克朗勃然大怒。「破人強行帶走?是誰?」
「如果不是貴城,也非西城,那麼,就只有北城有這個可能了。」
「我如何能相信你們的話?」他怒氣沖沖的。
「這……」索克朗的咄咄逼人實在令水凝招架不了。
此時,武靳揚自外頭神色從容地趕進來。「阿瓦赦,有北城的特使求見。」
「有看到樊天崗嗎?」阿瓦赦面色凝重地問。
「沒有。」
「沒有?」阿瓦赦的心情又沉重一倍。照理說樊天崗是不可能去了一天還未返回的,難道他出了什麼事?「請他進來。」他力持鎮定的對武靳揚說道。
「我馬上去。」武靳揚點頭立即離去。
「如果我猜得沒錯,是不是在北城賽得海的手裡,等一下就知道了。」釋鐵恩正色地說道。
於是索克朗暫時壓下怒氣,退站在一旁。「好,我就看他到底是不是!」
不一會兒,武靳揚帶進了一個看起來獐頭鼠目、小頭銳面的男子,索剋期的臉色微微一變。
「高戧督?」
高戧督一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便奇怪的抬起頭,一瞧見索克朗,愣了一下,又大為慶幸地說:「太好了!原來索城主人在這裡,也省得我再到南城去找您了。」
「你是誰?」阿瓦赦威嚴有力的聲音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噢,我是北城城管高戧督,您一定就是東城新主阿瓦赦吧?」
「你來東城有何要事?」阿瓦赦冷然打斷他。
「相信貴城也發現你們派來北城的樊天崗尚未返回吧?」他嘻嘻一笑。
「你們把他怎麼了?」阿瓦赦怒然變色。
「別緊張,他不過被砍了一刀,關進地牢裡罷了。」
「什麼?你們……」武靳揚一聽,便衝動地上前。
「你別激動!」釋鐵恩忙制止他。
「你們抓他做什麼?」阿瓦赦厲聲大喝。
「不只是他,連神裔之女也在我們北城地牢。」高戧督說得輕鬆自在。
「可惡!賽得海置我於何地?」索克朗忿怒至極的跨步至他面前,一把揪起高戧督的衣領。
「別這麼粗魯,要是把我給怎麼了,恐怕他們會活不了命哦!」高戧督奸笑一聲。
索克朗盛怒地狠狠放開他。「高戧督,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兒!」
高戧督絲毫不在意地拍拍衣服,才說:「好了,讓我回到正題上。」
「你到底想說什麼?」阿瓦赦面罩寒霜。
「是這樣的,我們城主希望東城能夠成為北城之附屬國,完全聽由我們城主發號施令,並按時進貢。」
阿瓦赦血脈憤張的雙目爆火。「什麼?」
「我們會給貴城三天的時間考慮,若是不肯,恐怕我們就會毫不留情的進攻貴城,而以貴城如今的情況來說,可說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