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過癮--」恰比喝得嘖嘖有聲,真看不出她是女人。
「我要見淑四--」展磊身子虛弱也要下床。
「去當伴郎啊!太遲了,我已經報名了,你只能當候補!」恰比嘴裡依舊叼著吸管,她這會兒吹起了泡泡來。
「誰是淑四的新郎?」展磊反射性地一問。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恰比吐掉吸管,一臉不屑。
「哈威王子!」展磊想一定是他了。真面目果然猙獰。
「你還不至於凍壞了腦子!」恰比拍拍屁股要走人。
「王子就可以強搶民女為妻的嗎?」展磊氣憤不平。
「糟糕!你腦子又轉不過來了。姊姊是自願的。」恰比很「熱心」地告訴展磊,這是救他的交換條件」。
「我寧可死在雪地之中,也不要淑四為我犧牲。」展磊要去見哈威,要和他決一生死,他豁出去了。
「你連我都打不過了!」恰比冷哼一聲潑展磊冷水。
「你--」展磊氣極敗壞。這小子扯他的後腿!
「山東大妞來了!她會小心伺候你的。現在你才是『貴賓室』的主人,她會給你特別的服務。」恰比一溜煙消失了蹤影。展磊處在特別房中,地下室如同樓上翻版。
藍色杜鵑窩真是別有洞天,地下室另有代替病房。
展磊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石淑四居然為了他而捨身。偏偏這特別房怎麼撞也不會死,四面牆全都是「虛弱無骨」。
「喝藥水了!」山東大妞面帶微笑地走進特別房來。
「我沒病,不喝--」展磊不知她安的是什麼心。
「這是『忘情水』,喝了之後專治失戀。」山東大妞把藥水端了過來。忘情?展磊才不要忘情,他愛淑四至死不渝。
「姊姊!你還沒打扮成阿拉伯新娘?」恰比大搖大擺來到石淑四住處。
石淑四尚未換衣,她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不吐不快。「恰比!你到底是誰?」
「姊姊,快試穿吧,不合身可以再改!」恰比顧左右而言他。
為何恰比會駕駛「小蜜蜂」直升機到雪地來救她?她和哈威王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展磊現在可安好?他知道她要「嫁人」了嗎?這個恰比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女孩。
「你一把火燒了杜鵑窩居心何在?」石淑四已經料到她一切都在「作戲」,做給她看而已,引她入甕。偏偏她真的上當了。
「燒掉了再蓋一座不就好了!反正又不用花我的錢。」恰比一點也不在乎,她等著石淑四穿上新嫁衣。
「那病人呢?如果他們不幸遇難,你良心會安嗎?」石淑四看著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小惡魔。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們死不了的,防火通道做得很好。就算真的有人死了又如何?有人在乎嗎?那些人的家人花錢把他們送來養病,不就是隔離人群,讓他們自生自滅嗎?」
「恰比,那你呢?你到底有沒有『病』?」石淑四問到「重點」了。
「你說呢?姊姊。」恰比揚眉一聲冷笑,反問著石淑四。
石淑四得不到回答,轉移了話題。「我要見展磊一面確定他平安無事!」石淑四掛記著。
「在婚禮上相見豈不是更好!郎有情妹有意的。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現在要索取了。我要你嫁誰你就得嫁誰!」恰比用嘴吹氣,額前劉海被她吹得一上一下的,
她放肆得可以了。
「你這樣也算是幫我--」石淑四忍不住怒意。
「大家價值觀不一樣,認知理念不同。你以前可以我行我素為所欲為,別人就不可以嗎?就這麼決定了,你的『婚姻大事』由我全權作主。」恰比吹了口大氣。
「那展磊呢?放他走吧!此事和他無關。」石淑四替展磊求情。展磊在雪地差點為了她而喪命,她一定要救活他。
「只要你真心的嫁給哈威,我就放了他。」恰比要到大喜之後再處置展磊。可石淑四焦急怕恰比到時反悔,希望她立刻放人。
「你真想救他?」恰比似笑非笑地盯著石淑四。
「當然。」石淑四百分之百肯定。
「那你是真愛他嘍?」恰比眼珠子打轉。
石淑四自然是愛他的,何需再否認,兩情早已互許。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那怎麼可以,你都要嫁人了還想著別的男人--」恰比又有怪主意了,她冷笑一聲,在石淑四耳畔耳語幾句,而淑四則臉色大變,嘴唇無血色。
「我--」石淑四怎說得出口,太難了!太難了!
她要石淑四對展磊做出「絕交宣言」。
*9*9*9
「淑四,你來了。」展磊興奮地跳下床。
好不容易才擺脫掉山東大妞,展磊喜不自勝地要去抓石淑四的手,可是卻被她躲了掉。
「淑四你--」展磊莫名她的冷淡。
「展磊,你聽好--」石淑四狠下心腸。
「我在聽--」展磊的心全繫在她身上。
「請你別再浪費時間做一些毫無意義、毫無希望的事!」石淑四一口氣把話說完。天知道!她多麼不願傷害到他。可是她不得不這麼做!她希望展磊盡快得到自由。
「你說什麼?你是不是偷聽過我說夢話,我以前作夢時夢見佟暮雲給你的『答覆』就是這樣……」展磊大奇。
「展磊,不是夢話,我說真的。」石淑四一咬牙。
「你在開玩笑的對吧?淑四。」展磊勉強露著笑容,向後退了兩步。
「我是認真的,展磊。」石淑四步步逼近痛下殺手。
「你被逼的是不是?哈威他強迫你的嗎?你說的是『美麗的謊言』,你已經不再騙人了不是嗎?你要做回你自己--石淑四。沒有翩翩、沒有雪兒、沒有朱寶貝……」展磊腳步蹣跚,雙肩顫抖。如果石淑四說的是「真」的,她會承受不住的。
「展磊,我一直都在對你演戲,一直都如此。」石淑四說著自己也痛心疾首的話。為了他好,一切全為了他。
「你在撒謊,你的『段數』早就不成氣候了。你『功力』遲鈍了!」展磊不信,打死他都不信。一個箭步上去他一把抱住了她。
「吻我!回吻我,淑四。說你愛我!」展磊語氣激動地命令著石淑四。他用熱吻來「測試」這眼前的一切。
漠然的眼神、冰冷的雙唇……現在又不是在冰天雪地中,為何她的雙唇沒有「溫度」?展磊不可置信地踉蹌幾步。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展磊狂吻著她的唇,吻得她快透不過氣來,可是他終究在唱「獨腳戲」。
「對不起,展磊……」石淑四低下頭,她只能這麼說。
「淑四,求你,不要一點回應也沒有。」展磊狂熱地摸索著她,他的手伸進她的衣內搜索,冰冷的身軀在掙扎片刻後有了溫度。展磊大喜,淑四是裝的,她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她的身體「出賣」了她。
石淑四痛苦地輕嚶一聲。
「大明星果然了不起,兩三下就把女人騙上床。」恰比不知何時已站到床鋪前,她的身後跟著一干護士們,全對她唯命是從。
石淑四臉色緋紅連忙站起整整衣襟,她失敗了。愛火不但沒煽熄反而燃得更旺。她又害了展磊了!
展磊反射性地把石淑四拉到身後,他用身子保護她。
「哈!果真是好戲連台,不看可惜!」恰比說完雙手一揮。護士們一擁而上,拉扯之下,以多為勝地架住了她。
「淑四--」展磊心急如焚。
「明天婚禮見了,有情無分的有緣人。」恰比說完揚長而去,護士架著石淑四跟在身後。
展磊儘管心中氣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淑四被帶走。
第九章
展磊被護士們強壓住,山東大妞毫不客氣地為他紮了一針。展磊神智仍很清楚,但是渾身乏力,藥效已經發作了。
「證婚人」是羅伯醫師,恰比是「伴郎」,山東大妞是「伴娘」。地下室也有一間偌大的交誼廳,現在置成結婚禮堂。「新娘」身著阿拉伯女子服裝,從頭到腳只露出兩顆眼睛。那是一雙後悔、哀怨、自責、無助的眼神……
石淑四原本捉摸不定、飄忽東西的眸子,此刻呈呆滯狀。
「就等新郎來就大功告成了--」恰比不只是「伴郎」,儼然以「主婚人」的口吻發號施令。不一會兒恰比走向展磊面前,展磊登時破口大罵。
「你根本不是人,你是撒旦、是魔鬼……」
「啪!啪!」兩個清脆的耳光賞給了展磊。
「士可殺不可辱,我和淑四共進退。」展磊臉上有泛紅的十指印仍咬牙道。
「好!有志氣!那天你『撞』我好幾下,我可是要連本帶利討回來。」恰比說完又是一頓毒打,連本帶利的。
「展磊--」石淑四也動彈不得。其他護士全都充當「花僮」,寸步不離地纏住她,她看在眼裡只能痛在心裡。
「別再打他了,我嫁!我嫁就是了!」石淑四心痛如絞,頻頻求情。再打下去展磊會受不了,她此刻已是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