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二抬頭一看,「她」是梅若仙的外婆嗎?石良二看著梅若仙。
梅若仙點了點頭,如假包換。
「她」為何看起來這麼年輕?石良二還是不明白。
「這不是『歐蕾』的廣告片,我外婆六十高齡了!」梅若仙掩嘴一笑。
「若仙!」姜玉媚輕斥孫女洩漏她的「年齡」。
「是,妳只有一枝花的年齡可以吧!那我不成了三歲小孩。」梅若仙存心給外婆「漏氣」。
「可想而知,外婆如此迅速的換好裝,為的當然不是見她這個外孫女,而是她身旁這個絕世美男子石良二。
「小伙子!別聽若仙胡說,我不過剛好半百之齡而己。」美玉媚媚眼橫生的,
總之,美玉媚不認「老」就是了。特別是在「男人」面前,尤其是這般俊美如潘安在世的男人。
「外婆!蒜頭是我的未婚夫!」梅若仙先聲奪人。
「還沒有進洞房不算數。」姜玉媚伸出塗蔻丹的手指,吹了口氣,絲毫不以為意。
「外婆--」梅若仙跳了起來,祖孫倆平日玩笑開慣了,可是豈可「祖孫共事一夫」
「你可以叫我孟夫人,先夫姓孟。不過如果你願意稱我一聲姜女士我更高興。
你叫蒜頭?多不文雅,你竟什麼快告訴我?家住哪裡?有哪些家人?喜歡作什麼運動?」姜玉媚連珠炮似的問個,石良二一時辭窮 。
因為他全「不記得」了。除了梅若仙告訴他,他叫「莊蒜」。
「莊蒜!怎麼會有人叫這種名字--」姜玉媚搖搖頭,一臉不解。她機靈地看相梅若仙,薑還是老的辣,她看出不對勁。梅若仙對外婆吐了吐舌,希望她不要「插手」管這件事
換做別的男人,姜玉媚或許可以「視而不見」,可是眼前的「莊蒜」,好比一朵出塵的水仙般,她不由得心猿意焉……
「外婆!妳男朋友多得是,別太貪心行不行?」梅若仙蹙著眉。
「十個加起來也抵不過他一個--」
「外婆,你敢動莊蒜一跟寒毛,我就跟你脫離祖孫關係!」梅若仙撂下重話,真怕外婆「見色忘親」
「他真是妳的--」姜玉媚存疑。
「外婆!別問那麼多行下行?我要幫蒜頭剪頭髮了!」
梅若仙招喚菲律賓女傭,拿一把剪刀和布巾來。
「若仙,剪不得。很少男人的長髮留得如此有型有格。」連姜玉媚都心疼。
石良二倒無所謂,因為他在火車上或路上看到的其它男人,都是留著短髮,想必男生都該如此打扮才是。
「蒜頭,你坐好別亂動!」
女傭又搬來了一張凳子給石良二坐,並幫他圍上布巾,梅若仙手持剪刀,一副「剪刀手愛德華」模樣。
「若仙!刀下留發。」姜玉媚忍不住脫口而出。
「外婆!沒關係的,剪短了也好。」石良二不在意地說著。
「你叫我外婆?」姜玉媚好失望,她不禁嫉妒起外孫女來,她哪來如此運氣?
想她姜玉媚風華絕代半世,如今仍風韻猶存,追求她的男人,從老公生前到死俊,從來就沒有停過,誰知今日竟敗在毛頭小孫女手上。
「若仙!別剪太多--」姜玉媚求情著。
「現在不流行『披頭四』嬉皮了!」梅若仙眨了眨眼。
「不!現在流行復古。前幾天日本男星江口洋介剛來台灣,他也是留著長髮,煞是好看。」
「崇洋媚外不足取。」她立刻接口。
「亂講!咱們老祖宗以前也是長髮的,這可是事實。短髮是西方男人傳進來的 !長髮男人才是中國男兒本色。」姜玉媚很想出手阻止。
祖孫倆火辣辣地抬起了槓來,就為了石良二的頭髮。
一個堅持要「削為平地」,另一個「護髮」到底。
「外婆,他可是我男朋友兼未婚夫!」梅若仙使出殺手。
「那他就是我未來的外孫女婿,我本就該為他設想。」姜玉媚仍不肯放棄,她見不得石良二毫髮損傷。
夾在中間的石良二,硬是不明白,頭髮的長短對一個男人有那麼重要嗎?
兩個女人一老一小互不讓步,僵持不下。
「蒜頭,你自己說,你剪不剪?」梅若仙推了推石良二。
「剪啊!」石良二覺得剪掉並沒什麼不好。
「好!那我就下客氣了--」
梅若仙動著剪刀,姜玉媚眼看救助無望,不忍心地別過頭去,等她再回過頭來時……
石良二的及肩長髮如今只到耳垂了,好似「西瓜皮」般,不!應該說是像豬哥亮的「馬桶蓋」,姜玉媚於心不忍!
哈!梅若仙這會兒可得意洋洋。
石良二順勢甩了甩頭,髮絲紛紛掉落。
可這一甩,「馬桶蓋」即刻甩成了「娃娃頭」般。石良二的頭髮成了「娃娃頭」,也下過那麼輕輕一甩而已。
姜玉媚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簡直有「魔力」 ,舉手投足間,都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娃娃頭」的石良二,看起來比原先多了份「可愛」,叫人忍不住地想捏捏他的小臉蛋,親親他小臉頰。
如果不是梅若仙在旁,姜玉媚真的會如此做。
不能置信的,豈只是姜玉媚。
梅若仙真的懷疑,石良二究竟是不是「人」?她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敗在他的手裡。最糟糕的是--他根本沒有回擊。
石良二微笑著,笑得一臉的燦爛,一口白牙亮晶晶的。
原本想把石良二理成平頭的梅若仙,放下了剪刀來。她大惑不解,為何石良二總是能「化險為夷」呢?
難道真被火車上那個糟老頭說中了,石良二「男生女相」將來必定大富大貴。任誰也別想「欺侮」他。
梅若仙不信邪,總有那麼一天,總有那麼一次的。
姜玉媚見梅若仙停下了動作,即刻替石良二拆下了圍在身上的布巾,並吩咐女僕把地上落發掃去。為了他外婆還特地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只因石良二越看越是討人歡心--
「外婆。」梅若仙又發現姜玉媚想「作怪」了」
「若仙,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我這個做外婆的代替你死去的媽多看他兩眼不成嗎?』姜玉媚嬌笑道。
「外婆!我現在可是有『媽』階級的!」
「那個姓畢的女人懂什麼?連妳都罩不住了。」
「對了!爸如果打電話來,說我不在這。」
「幹麼!妳同他『私奔』了不成?」?
姜玉媚順口說著,梅若仙卻面不改色,可石良二的眼神就藏不住心事了,他略帶扭捏地望向梅若仙,如今的他是如此「善良」又「坦白得可愛」 。
姜玉媚都幾歲的人了,怎麼會不懂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立刻瞧出了「不對勁」。
「若仙,妳跟我上樓來一下。」
「外婆--」梅若仙知道外婆眼尖,一定發現有「問題」了。
「仙兒!都是我不好。」石良二目光略帶歉意地望著梅若仙。
石良二也知道了,是自己的「反應」瞞不了人。
「小蒜子,你坐一會兒,等會兒吃晚餐哦!」
姜玉媚走在前,梅若仙走在後,石良二遙望著梅若仙的背影,他氣自己露出了馬腳來,學不會「騙人」。
進了姜玉媚的房間,她橫眉豎眼坐了下來。「若仙,從實招來--」
「外婆,妳要我招什麼?」她佯裝不知。
「妳和小蒜子兩人真是『私奔』?」
「外婆,我是成年人,我會自己負責的。」
「伯怕不只是『私奔』這麼簡單吧!」
梅若仙嘴硬,硬是不肯承認其中街有原委。
「妳不肯直說,我只好自己問小蒜於。」
姜玉媚對石良二有好感,一直暱稱他「小蒜子一。
「外婆!我的事妳就別管了,好不好。」虧你還叫我一聲外婆,妳親生媽媽死得早,後媽妳又不喜歡,妳的心事向來只有我知道的……」「這一回例外」梅若仙堅不吐實。
「若仙,『私奔』不是不可,而是妳何來『私奔』的理由?妳想嫁誰我不信梅正開會有意見,他疼妳都來不及!根本不可能反對妳嫁誰?除非問題出在小蒜子身上。」
姜玉媚步步逼進,她這麼做,其實也是為梅若仙好。
可梅若仙不想別人知道,其實這不是「私奔」,說起來同「綁架」沒什麼兩樣,她把石良二給拐跑了。
「他真叫莊蒜?這分明不像個人名。」姜玉媚分析著。
「外婆,求求妳別再追問了。」梅若仙求饒。
「若仙,何苦瞞著我--」姜玉媚語重心長。
兩個大小女人,平日玩笑開慣了,也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可是現在再正經不過了,親情洋溢在其間。
「外婆,我有苦衷的。」梅若仙只能如此說。
「妳愛他是不是--」
「我不知道,外婆妳別再問了好不好。」梅若仙終於忍不住淚眼婆娑了。
「好!我不問!妳就別哭了。」姜玉媚知道有「事」,只是梅若仙堅不吐實。
「若仙,不管妳發生了什麼事,外婆都站在妳這邊的!」姜玉媚站了起來,給了梅若仙一個關愛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