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砰」的一聲巨響,好像……從屋頂的煙囪傳出來。梅若仙擺起了架勢。
天哪!居然有小偷是從煙囪進來,哼!又不是聖誕老人!梅若仙火速衝到客廳的煙囪口下準備給小偷一記「當頭棒喝」。
但見一個身軀,一步一步地吃力爬了出來……
他的臉上戴了聖誕老人的面具,背上更是背了一個大紅布袋。梅若仙揉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的眼花了,這世上居然真的有「聖誕老人」?她手中高舉的掃把硬生生地放了下來。
他真是「聖誕老人」嗎?梅若仙定睛細瞧。
唯一不同的是,聖誕老人是一身紅衣,而他則是一身白衣。可是一身白衣經過了煙囪的「洗禮」卻已烏漆抹黑。
梅若仙看到了這一身「白衣變黑衣」呆愣住了!她手中的掃把「鏘」一聲掉落在地上,因為她認得這一套「衣裳」。
好比乞丐的衣裳,髒得什麼似的,梅若仙是不是在作夢?她緩緩地走向前去,走到了「聖誕老人」的面前,她好想放聲尖叫,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腦中一片混亂,她的手顫抖地伸了出去,卸下聖誕老公公的面具--
面具之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蒜頭」石良二,她早已哽咽失聲,愣在原地。她到底是下是在作夢?
「仙兒,聖誕快樂。這是我送妳的聖誕禮物。」石良二打開了紅布袋,裡頭正是那件「仙兒裝」。
「仙兒,妳親手來拿吧,我的手髒了。」石良二柔情說著。
梅若仙輕咬下唇,把「仙兒裝」從紅布袋內取了出來。光彩奪目的!正是那夜她在櫥窗所見到的,如今如夢似真的在她手中。
「穿上它!仙兒。」石良一一溫柔的嗓音帶有魔力。
梅若仙當著石良二面前,著魔似的換上了這套衣裳。完全合身恰如其分。幾乎是為梅若仙量身定做的,可見良二目光準確。
梅若仙哽咽住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太……
太不真實了!但是貼身的衣料感受使她體會「仙兒裝」就穿在自己身上。她噙著淚,好在沒變胖也沒變瘦,否則豈非不合格。
「不會的!仙兒。我這套衣裳只為妳一人更改。」良二輕輕觸碰仙兒的臉頰。
「你到底是石良二還是蒜--」梅若仙不肯定。
「都是。仙兒!我恢復記憶了--」
「你--」梅若仙用手搗住了張大的嘴。
那她的西洋鏡不就完全拆穿了嗎?她會受到如何的懲罰?
「仙兒,妳聽好!我要控告妳『襲擊』、『拐帶』、『虐待』、『詐騙』,外帶『偷竊』我的相片,把妳的手伸出來。」
石良二「命令」著梅若仙,儼然把她當成了「犯人」。
梅若仙俯首認罪,她該受罰的,她毅然伸出了手,毫無反抗。
「我要把妳銬住!正武逮捕妳。」
石良二好比警察般,他拿出「手銬」來,那是一條手帕!寫著仙兒二字的白手帕。手帕把石良二的左手和梅若仙的右手給「綁」了起來,好似列車上的那對「男女」。
「看妳再往哪逃,也逃不出我的視線範圍!」
石良二說的煞有介事,而梅若仙不會逃的!她願意做「愛情的俘虜」。
「仙兒!我外衣口袋內有個東西,妳拿出來好嗎?」
梅若仙用她空著的左手伸入石良二的口袋。她碰觸到了個硬硬的東西,她起先以為是拉環,但……不是,那是一枚真正的戒指,鑲有綠寶石的戒指,晶瑩剔透。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這寶石叫『祖母綠』。」
梅若仙望著戒指,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放聲大哭。
「別哭!仙兒。現在我可沒手帕讓妳拭淚了!」石良二開著玩笑,他怎捨得仙兒再為她掉淚呢?
「仙兒!妳介意我的手髒嗎?」石良二的聲音溫柔得令人無法抗拒。
當然不!梅若仙怎會「嫌」石良二。石良二緩緩地把「祖母綠」套上了梅若仙的無名指上,表情凝重道:「仙兒!蒜頭和石良二正式向妳求婚!」
「那我到底要嫁誰?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梅若仙破涕為笑。
卻見石良二屈膝蹲了下來,一副青蛙的模樣。
「我是青蛙王子,等待公主的親吻,好解除魔法。」他將手伸出去,梅若仙緩緩閉上雙眼,俯下身子,石良二仰起了臉深情地迎了上去。兩人的唇密密接合,縫絕而纏綿。
石良二慢慢地貼直了身子,他吻得梅若仙透下過氣。
「我這只癩蝦蟆可以吃妳這只天鵝肉了吧!」石良二一再地「貶損」自己,抬高梅若仙「身價」。
「這……蒜……我到底叫你什麼好呢?」梅若仙呻吟了一聲,微啟雙眸。
「蒜頭,這個小名聽來親切--」石良二擰了一下仙兒的粉頰。
「可是它很不文雅!」梅若仙坦言自己當初的惡作劇。
「我喜歡!蒜頭配仙兒!我們走吧!」
「去哪兒--」
「環島旅行啊!我們還有花蓮到台北這一段還沒走完,不過這次該叫『蜜月旅行』,我們提到度過--」
「蒜頭!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一回事?」
梅若仙迫切地想知道,她「遺漏」了些什麼?為何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把她從絕望的深淵又拉了回來。
石良二在她的耳畔細細低訴……包括梅正開找他、還有「四個女人」計劃「整」他之事。
梅若仙這才明白自己有多「幸福」!
她們聯合「出賣」她,全都是為了她好,而且也促成了這段幾乎不可能的姻緣。梅若仙忍不住高興得掉下淚來。
石良二立刻擁住她,用綿密的吻把仙兒的淚水拭乾。
梅若仙在紙條上留言給梅正開--
爸!我和蒜頭也就是石良二,我們去--
梅若仙看了石良二一眼,淘氣地寫上「私奔」二字,又大又歪斜。
外婆!謝謝妳,我好愛妳!
梅若仙也留話給姜玉媚,奸可愛又凶悍的外婆。
「媽!謝謝妳為我所做的。」
梅若仙終於喊畢乃紋媽了,她為她撿回了拉環。那個拉環刮過石良二的臉又摔
在舞台上已被睬得變形了。
可是不變的卻是兩顆真摯易感的心。
「蒜頭,我們『這樣』,你怎 開車?」梅若仙指了指兩人相連的手,石良二
絲毫不以為意,他們可以坐出租車到車站,就如同當初一樣,把積架車給甩到了一邊納涼。
可是在去火車站坐車之前,得先到另一處去--
那個「肉圓攤」,石良二「白吃」還沒付帳。
「蒜頭,你當真『出賣』色相,還『賤價』出售。」梅若仙笑說著。
石良二來得匆忙,他回家取了「祖母綠」換上這套白衣,然後去便利店買了大紅布袋,再戴上他先前買好的聖誕老公公面具,他的身上還是沒有零錢。
梅若仙替石良二付了帳。
「仙兒,妳看『石良二』!」石良二伸手一指。
梅若仙下知良二又搞什 花樣,她定睛一瞧,無巧不成三。「鐘樓怪人」三度出現了!他也從花蓮到了台北。他正獨坐在一桌吃著肉圓,梅若仙替他付了帳,應該的,她「利用」過人家。梅若仙和石良二兩人相視而笑。
老闆歐巴桑看傻了眼,這一對男女。
男的長得一表人才,可一身髒兮兮的,女的相貌普通卻一身華麗,原來白馬王子不一定配白雪公主的。如果她晚生幾年的話,搞下好也有機會「釣」上金龜婿。
「鐘樓怪人』埋頭吃著,猶不知他可以「白吃白暍』,梅若仙替他預付的錢,夠他大快朵頤了。
坐在出租車上,兩人恩愛地頭靠著頭,一副小夫妻狀。
「若仙!我的金卡交給妳保管、任由妳使用--」
梅若仙早用過了,只是當時她「據為己用」。
他們坐在候車室,等待天明。台北的火車要清晨才有開,但他們不急,他們有得是時間等待,兩人手「牽」手要去「郊遊」般。
這一次他們坐北上的列車,由台北開往花蓮,坐什 種類的車奸呢?都行,反正快也好慢也好,對他們倆都沒有影響。有列車來他們就坐,石良二坐在窗口。
「這樣子妳一身光彩比較可以讓人看得見--」
「蒜頭,『一身』,那就是臉不夠有看頭嗎?」
「不!妳的臉只給我一人看就好了,我不再看窗外,也不再偷瞄妳,我要光明正大地看著妳,不讓妳跑掉。」
「我又不美,有什麼好看的?」梅若仙抿著嘴笑。
「情人眼裡出西施,妳不知道嗎?」石良二擰了擰她的臉頰。
「討厭!學得這麼油嘴滑舌的。」
「還有更討厭的呢!仙兒,妳……有沒有懷孕?」
「討厭!問人家這種問題。」梅若仙耳根發燙。
沒有!梅若仙的月事正常,她並沒有懷孕。
「沒有關係!我們以後多『做』幾次就好了--」
石良二瞇著眼看梅若仙,有些色迷迷的。天啊!石良二的眼睛平時已夠勾引女人了,再「色」起來的話,梅若仙根本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