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先走到了凌飛的房門口,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信子,我不要你的道歉,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知道嗎?」凌飛在心中痛苦地吶喊著。
信子卻沒有多做停留,轉身走到凌風的房門口,就聽到凌風怒斥她走。
「你走開!不要你假惺惺。」
信子走了進去,她已習慣了凌風的咆哮。
「你就是那麼討人厭,叫你走你還不走。」
信子不走,反而在凌風身旁也跪了下來。
「我替你跪,你趕緊去溫習功課準備聯考。」
「誰要你的同情!假好心。」
凌風不但不領情,反而羞辱著信子。
「風哥,唸書要緊。你要是考不好,爸爸會很生氣的!」信子不改初衷,仍然苦勸著凌風。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叫方哲安的,你是不是喜歡他?」
「沒有啊!」信子不明白凌風為何這樣問。她不過才見過方哲安幾次,只覺得他這個人跟凌飛挺要好的。
「沒有?那他為什麼要送你花!」
「上次我去他家,他見我喜歡風信子花,送了我一盆。今天他來找大哥,所以順道送我一朵吧。」
「一連兩次,未免太熱心了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
「信子,你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這一輩子都不嫁人,只要伺候我一個人的。」
「那時候我們還小!」
「小孩子就可以說話不算話了嗎?」
「可是……」信子想解釋,兄妹如何共度一生呢?
「我最恨人家欺騙我了!」
「風哥,你將來會找到陪伴你一生的女孩,那時候你就不會需要我了!」信子試著把話說明白。
「阿不信!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去喜歡別的女生。」凌風駁斥著信子,他沒有發現自己已漏了口風。
偏偏信子也沒有聽出來。
「可是你會結婚,你會有妻子的。」
「跟你說不會就是不會,你為什麼這樣囉唆?」
凌風不耐煩了起來。有些事他其實也搞不清,就像他對信子,他幾乎是霸佔住了信子,不讓別人接近她。這又是為了什麼?恐怕得再過兩三年,他才會完全明白過來。
何香雯來解除禁令下。
信子和凌風兩人跪在一塊。信子幫凌風複習功課,一題一題地念給凌風作答。凌風沒有起來,即使信子願意替他罰跪,他也不敢違背爸爸的責罰。
何香雯看在眼裡,不知該以何種心情去面對。
信子和凌風都是青春期的小孩,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
何香雯該禁止他們倆再如此「親近」,還是默許他們?畢竟兩人並不是真的兄妹,即便生了情愫,也不至於違背倫常。可是,真有發展成這樣的必要嗎?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
何香雯喚了兩人起來。他們的相處方式,是那麼的特別;一直以來,何香雯也以為凌風都在「欺負」信子,特別是兩夫妻不在家,看不見他們的時候。
如今才發現,原來並非如自己想的那麼單純。
是不是該把自己的憂慮告訴凌盛竹呢?她猶豫著。
凌飛也解除了禁令了。
「凌飛,你怎麼會和弟弟打架呢?」
何香雯還是不能相信,一向不用她煩惱的大兒子竟也會打架。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對我同學和信子妹妹都很不禮貌!」
「凌飛,這種事用講的就可以了,何必動手呢?」
「凌風他講得動嗎?」
說的也是,何香雪自己都講不動這個兒子。
凌飛輾轉反側一夜難眠,他發現這世界竟然沒有人瞭解他,沒有人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渴望。他呼喊著信子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直到凌飛發出了一聲低吼。
凌飛衝入浴室清洗乾淨。對於自己「不潔」的心態,凌飛感到痛惡萬分。他厭惡自己如此褻瀆信子,更痛恨自己無法擺脫信子那愈來愈成熟的女性胴體。他用手垂打著浴室內的牆,非常地用力,他的手又紅又腫的,他哭了。
凌飛陷入無助彷徨中,不能自己地哭了起來。
紫色光圈離開了凌飛的腦海,小舞不忍再聽。
原來如此!
小舞在屋外變回人形,對於凌飛她有著莫名的感動。
難怪凌飛會那麼鍾情於風信子花。
小舞沒有再讀凌飛的記憶。知道得越多,小舞越感到凌飛極需要關懷,他的內心竟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擊。
小舞按了門鈴,她還不想離開凌飛。
凌飛開了門,見小舞怯生生、可憐兮兮地站著。
「對不起啦!」小舞眼淚汪汪。
凌飛一時心軟,又讓她進了屋來。
「我沒有地方去!」
「你可以回家啊。」
「我不想回去。我罵我媽沒出息,一輩子當人家奴才,她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跑了出來。我身上沒有錢,所以才會想『借』你的錢用一用。」小舞仍沒有說出真話來。
怎麼說?告訴凌飛……她是個花精靈?
那怎麼成?那可會觸犯了花精靈國度的禁令。
「我陪你走一趟,替你向你媽說幾句好話。」
這凌飛就不能不要這麼熱心嗎?小舞在心裡念著。
對了!小舞有個大秘密還沒告訴凌飛。
「補償你的傢俱大風吹,我無條件告訴你沈明媚的一個大秘密,你不用和我交換你的故事。」
「什麼秘密?」凌飛記者的本能立刻出現。
雖然他不愛挖人隱私,但忠於報導是應該的。沈明媚是個公眾人物,大眾有知的權利。
「沈明媚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凌盛竹。可真巧!和你同一個姓。」
凌飛呆立半晌。這怎麼可能呢?
該不會是同名同姓吧!和爸爸一樣叫凌盛竹。
「你怎麼了,飛哥?難道你認識凌盛竹。」
「我是知道有人也叫凌盛竹,不知道是否同名同姓。
「那簡單!我再幫你查清楚。」小舞拍著胸脯,精靈出馬萬事ok。
這時候,凌飛的傳呼機響了,是老總在call他。
不是准了他的假嗎?為何還要召喚他?
「凌飛,重大事件!沈明媚宣佈退出影壇,她現在要在住處召開記者會。你快去一趟,你的假先欠著,以後還你大假就是了!」
凌飛收拾著東西準備出門去。
「我跟你去!」小舞焦急喚道。
「正好!上車吧,順便送你回家。」
凌飛車行至月光大道四號時,沈明媚的住處門前已擠滿了各大報、雜誌的記者們,連電視台也出動了。
「她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也不老!」有人在竊竊私語。
「是啊!從她出道到現在十多年了,樣子一點也沒有變。不知道是不是去拉皮美容了!」女記者不勝欣羨之情流露無疑。
「你別胡說,破壞我夢中情人的形象!我可是從她出道就一直崇拜著她,至今仍然沒有改變過。」
「不知她為何要在聲譽如日中天時,退出影壇?」
「急流勇退嘛!留給觀眾一個水遠的懷念。」
「不知其中是否有特殊隱情呢?」
張嫂打開了大門。
記者們蜂擁而入,凌飛和小舞夾在人群之中進退不得。
「她就是你的母親?」凌飛比著張嫂。
小舞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她只好硬著頭皮承認。
沈明媚的經紀人急得滿頭大汗,一座金礦就要飛了。
記者會上列席的還有一個男人,是個大製片家.沈明媚所拍的電影多半是由他--一段其中發行製作的。
所以,沈明媚可說是由段其中一手捧紅的。
段其中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發掘」了沈明媚。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至今也有十多年了。
那時候段其中不過是個小製片家,靠祖上庇蔭擁有筆家產,所以開始在影劇界闖蕩。他製作的片子賣座並不太理想。那一天為了新片開拍,他去勘察地形。
段其中工作時很投入的,並不因身為老闆,就趾高氣昂。他和工作人員一同跋山涉水,想找一處風景非常秀麗的地方拍片,好符合新片「紅顏一笑」的背景。
「紅顏一笑」講的是一名女子,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最後選擇了跳崖自盡。而「再生崖」是出了名的殉情場所,這個地方相當合適。雖然「再生崖」地形險惡、不好拍攝,段其中年輕有衝勁,不怕艱難。
「準備好了沒?我要下去了。」段其中和幾名特技人員向谷底下去探索。如果能夠拍攝到谷地的風景,將會使影片更具說服力。
「繩子不夠了,先把我拉上去吧!」段其中大叫著。這時,他瞥見了崖壁上有個洞口,大小正好能容一人通過。一時好奇心使然,他攀爬至洞口。
洞內伸手不見五指。朝裡走去,視線逐漸明亮起來。
「咦!」眼前突然出現一團火紅光圈,光圈中赫然有一名女子。
「哪裡來的絕色女子?這麼年輕,卻又全身冰冷,像個睡美人般。」段其中看得出了神。「既然是睡美人,不如請王子來吻她一下,看會不會有什麼變化。」段其中好奇地想著,便俯身低頭用她的唇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