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屋子的傢俱全走了樣,紛紛掉在地上。
凌飛不放心讓小舞一個女孩子單獨留在家中,所以他請了假。凌飛平時工作認真很少請假,他的假單很快就被批准了。
「啊!發生了什麼事?」才一會兒不見,家中已是「面目全非」。
唯一沒有變的是花小舞。其他所有傢俱擺設全部移山倒海,好像被大肆搜刮地毯式地翻來覆去了一遍。
小舞一臉僵硬的笑容,此刻想施幻術已遲了。
凌飛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莫實」;花小舞竟然是個「小偷」,趁他不在家,把他的家全給翻了一遍。
一你在找什麼?這是我家,我比較清楚,你找不到我可以幫你找。」凌飛生氣了。這回真引狼入室了,難怪她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車庫、進入車內睡起覺來。小偷本就無孔不入的。
僵笑的小舞,可再也笑不出來。「你這話是什二意思?你當我是小偷不成!」
「是不是你心裡有數。」凌飛很少罵人,特別是女人,難聽的話他說下出口。
「凌飛你含血噴人--」
凌飛沒有,他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誰稀罕動你的東西!」
小舞本想手一揮,讓傢俱物歸原位,可是這樣一來,便會洩漏她的真實身份。精靈國度地處隱密,不想被世人干擾,那是花精靈們最後的淨土,不能讓人類去破壞。
可是不施幻術,小舞就會被凌飛誤會下去。
「剛才有人進屋裡想打劫!」小舞試著解釋。
凌飛沉默以對。
「剛才發生了大地震。」小舞再編出個新理由。
凌飛還是不吭聲。
「是,我是小偷,我是女飛賊,這下子你滿意了吧!」小舞無計可施,只好說著氣活。她真的很生氣。
「你走吧!我不會報警的。」
「你……你真的相信我是小偷?」
「你不是自己承認了嗎?
「我……」小舞有理說不清。
「氣死我了!」小舞怒氣沖沖地甩門而去。
凌飛開始善後。小舞的力氣可真大,凌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傢俱恢復了原位。
凌飛的書桌也倒在地上,他趕緊打開抽屜,取出於一個標本相框。
「還好!還好沒摔壞。但是相框卻有了裂痕,唉!」凌飛心疼地用手一遍又一遍撫摸著。相框內的標本是一隻隻蟬兒作成的,蟬兒在相框上排列著「知了」二字。凌飛陷入了回憶中……
「信子,這只蟬給你。」凌飛懷希望地說。
「飛哥,謝謝你。」信子將蟬兒收了下,仍是一抹淡淡的笑。
凌飛看得出來,如果蟬兒是凌風抓的,信子就不只是謝謝而已,她必是眉開眼笑的。凌飛將一隻隻的蟬作成標本送給信子,每回信子都只說了謝謝,再無其他。
「怎麼會是這樣?信子為何如此厚此薄彼?」凌飛百思不解。
如果不是礙於大哥的身份,這些蟬兒,信子恐怕連收下都不願。
後來,信子失蹤的前夕,將蟬兒標本還給了凌飛,而且將蟬排列成「知了」二字,裝在相框內。凌飛頓時才明白,信子是知道的。
知道他這麼多年來,對信子的愛不只是兄妹之愛。
「知-一了」
「知--了」
信子是知了的,可是卻無法接受,因為凌風已捷足先登了。信子將凌飛的一片心意還給了他,在她出走的前夕。
想得出神的凌飛,沒有注意到有一束紫光乍現。
凌飛沒有掛起相框,因為他不想看見信子的「知了」。凌飛去尋找透明膠帶想粘好裂痕。
「咦!裂痕不見了。」凌飛不能置信地揉著雙眼。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嗎?
第四章
「媽!」信子囁嚅著,似有話難以說出口。
「什麼事?」何香雯慈愛地拉著信子的手。
信子羞紅著臉,附在何香雯耳邊輕訴著初次來潮之事。何香雯這才發現信子長大了,開始明白男女之間的差別了。
「別怕,我告訴你……」何香雯仔細地教導著信子,如何去應對第二性徵的出現。
二哥凌風也上中學了,而大哥凌飛已經是個高中學生了。
上了中學的凌風,比以前更加地跋扈,稍微不順心就大吼大叫的。信子首當其衝,成為凌風的出氣筒。
「阿不信,替我寫書法!」
「阿不信,你為什麼要把字寫得那麼漂亮?害我被老師抓了出來。你就不能寫醜一點,像我的字一樣。」
「阿不信,過來替我念課文!不能太小聲我會聽不見,也不能太大聲會吵到我休息。」
凌風躺在床上假寐,信子坐在一旁念著凌風的國文課文給他聽,幫他「溫習」功課。
假寐的凌風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他聽見了凌盛竹的汽車聲音。凌風即刻趕信子出房間,自個兒拿起國文課本大聲地朗誦著。凌風對於爸爸是敬畏的。
信子走出了凌風的房間,大哥凌飛正等著她。
「信子,凌風又在使喚你了。」凌飛艱澀地開口,他內心絞痛著。
「我陪他溫習功課。」信子依然柔順地回答。
信子不以為意。她習慣凌風的支使,而且她早有承諾在先。那時雖才到凌家不久,但信子幼小的心靈早已允諾要為凌風「梳眉」,而且當他的奴婢。
的確,當時的信子太小了,即使現在,信子仍只是個小學生。
凌風對信子的霸道,只發生在凌盛竹不在家的時侯。
凌飛見信子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替凌風說話,自己彷彿多事人一般。他們兩個的「相處」方式,凌飛不認同,可他們也不需要凌飛的認可。
凌飛此時喉結已突起,第二性徵非常明顯。
信子和凌飛保持著距離,是兄妹也是男女有別。
凌飛非常懊惱,為何信子就進進出出凌風的房間,絲毫不避嫌?而信子和自己說話時,總是站在門口不進來?
「信子,你的功課有沒有問題?我教你。」凌飛熱心地詢問著。
信子搖搖頭,說聲謝謝。
晚餐時,凌盛竹提議找個假日全家一起去郊遊。
何香雯附議著,是該多出去走走,看看大自然。
凌飛反射性地望著信子,而信子則看著凌風。
「我不去,我放假要和同學打球。」凌風放下碗筷.他吃飽了,想離開飯桌。
「凌風你坐下!書不好好念,就知道玩。」凌盛竹訓斥著凌風。
凌風吃飯都只顧著自己,也不曉得招呼家人吃飯,一副沒有家教的樣子。
「信子,你想去哪裡玩?到郊外走走好不好?」何香雯問著信子。她對於信子的疼愛與日俱增。
凌風給了信子一個「警告」的眼神,信子接收到了。「媽,您和爸爸一起去玩,還有哥哥,我看家好了。」
信子很懂事的,不希望爸媽一番心意被辜負了。
就剩凌飛了。信子不去,凌飛也沒有興致。
凌盛竹見三個孩子竟然都興趣缺缺,不由得食慾全無,放下了碗筷。孩子竟然都不領他的情。
何香雯見狀趕緊打回場,她不希望丈夫發脾氣。
「難得一家人出去走走,凌飛你是大哥,理應帶頭響應。少數服從多數,凌風和信子也不能缺席。」
凌風臭著一張臉;和家人一起出去玩,對他而言是一件沒面子的事。凌風有一群玩伴,他們都不愛待在家裡,更別說是和家人出去玩了。會被人笑的。
信子有些為難,她不想凌風去玩得不開心。其實她倒滿希望凌風去。凌風上了中學後,就很少帶信子出去玩。其實以前次數也不多,得等凌風心情好時。
凌風自從樹上摔下來之後,和信子有了秘密約定,可那總是四下無人的。凌風挺愛「面子」的。
信子幫凌風梳眉,用她的小指頭,把凌風的左眉梳齊平,好遮住疤痕。凌風閉上眼睛,像小老太爺似的。
但在人前,凌風老是對信子大吼大叫,要不然就是不理不睬,界線劃分得很清楚。
「阿不信,我下午帶你去捉蟬。」有一天凌風突然興致大起。
可是信子等了一個下午,凌風根本就不見人影。凌風不過是在尋信子開心,騙騙她、耍耍她罷了。
但信子總是當真,哪裡也不去,就等著凌風喚她。放羊的小孩撒謊次數多了,自然沒人信了。
但信子仍然在等待著。除了有一次……
那一天是個假日,凌風照舊吩咐了信子在家等他,他要先出門去玩玩再回來。信子坐在客廳翻著故事書。
「信子,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凌飛走向了信子,信子正在看一本「花的傳說」。
信子不想去,她在等凌風。
「信子,我在書上看到一種花,花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耶!它叫做『風信子』花。我的同學告訴我,他們家種了幾株風信子,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大哥凌飛用渴望的眼神望著信子。
風信子?信子喜歡這個花名;不但有她的「信子」,還有凌風的「風」。信子有點心動,她想看看這風信子花的模樣。可是凌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