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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的夜色下,司徒野親自前往飯店,依鑰匙上的房號進入頂級的住房。
他沈靜的在房裡繞了一圈,房內無人,唯有女性的香氣氤氳;梳妝檯上擺滿了女性化妝品,打開抽屜,詫異立刻浮上他深沈的雙眼。
老天,這是什麼?臉皮嗎?
他取出那一張張幾可亂真的假臉,有老有少約莫數十張。
她能跟蹤他整個星期一直沒被發現,全靠「變臉」,真是高竿。
司徒野放下那些假臉,推開衣櫃,發現她的行頭還不少,各色假髮、變裝用的衣服,還有一些高掛在內側的家居服,取下一瞧,發現全是極有質感且高檔的名牌貨!
她究竟是誰?
司徒野打開她的行李箱,內側有個上鎖的小夾層,他摸索,裡頭似乎有本長方形的小冊子,他取出小刀割裂,一本護照及旅行支票掉了下來。
他沈著地打開來──雪兒.布萊克,出生地英國。斗大的照片證明正是那女孩本人,看得出她可能是個中英混血兒。
看來她沒有同夥,而是單槍匹馬,夠大膽。
但是誰派她來的?無論是誰派來,她是注定回不去了。
他將她的物品全掃進行李箱中,替她向飯店check out,終結她一切的行動,決計要扣留她,好好地加以懲罰。
她必須付出招惹惡魔的代價!陰鷙的笑意在司徒野深邃的黑眸中擴散。
第二章
雪兒伸了伸纖腰,舒服地在床上轉了個圈,長腿一橫──
奇怪,她碰到了什麼,床上為何會有如此「硬物」?
她以腳趾觸碰那「硬物」,好像是兩條腿,矯健、結實、充滿活力……屬於男性!
她驚詫地睜開眼睛,側過眼一瞧,發現身畔躺臥著一個英俊出奇的男子,他身上除了腹肌下那層薄薄的被單外,竟是一絲不掛!
她怔怔地瞥著他經過陽光洗禮的古銅色肌膚、矯健肌肉,感到臉頰一陣躁熱;而他似乎是被她「吵醒」了,微睜著眼瞥著她,幽暗且略帶嘲弄的眼波掃過她的胸波。
「早安,老婆。」司徒野唇邊扯出一抹淡笑。
雪兒低下眼睫一瞧,這才發現並不是只有他一絲不掛,她自己也是,而且她正和他覆蓋著同一條被單!
「你……是誰?怎麼叫我老婆?」雪兒赫然起身搶過大半的被單,遮掩住自己裸露的身子。
「還有誰能叫妳老婆。」這聲低沈的輕斥好像在嘲笑她說的是廢話。
「我不記得我嫁人了……」雪兒拚命地想,她竟然連自己是誰也想不起來。「我到底叫什麼名字?」她喃喃念著,抱頭苦思。
「妳叫……雪兒。」司徒野沈聲說,她遺忘了一切的模樣令他得意,這表示遊戲即將開始。
他漫不經心的抬起手輕撫她天使般細緻的小臉。「妳又發病了嗎?」
「我?」雪兒怔怔地看著司徒野,不知自己曾患過什麼病。
「妳患了失憶症,常想不起自己是誰。」司徒野盯著她那雙茫然卻美麗如星的紫色眼眸,耐性地說。
「是嗎?」雪兒欲哭無淚地問。
「唉!」司徒野歎了口氣,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床上,擄進懷中,輕揉她的頭髮,嗅著她淡淡的髮香,繼續愚弄她。「我希望這次妳一定要記住,妳老公叫司徒野,妳叫雪兒,我不希望天天解釋。」
「喔!原來我天天都這麼問嗎?」雪兒面紅耳赤的縮在他懷裡,雖然他的懷抱令她感到陌生,傳來的體溫令她感到心悸,可是他的語氣好溫柔,教她難以拒絕。
「嗯。」司徒野篤定地應道,大手順著她絲滑的背游移到臀上,將她動人的幽園推向自己的昂然,捉弄中帶著強烈的暗示。
「不!」雪兒驚羞地拒絕,急欲逃出他的胸懷,但他並沒有放開她,魔鬼般誘人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回。「忘了我們有多恩愛嗎?」
她不是忘了,而是根本沒有記憶。
「妳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他低喃,垂下眼睫掩去眼中的嘲弄。
雪兒無言地瞥著他「受傷」的模樣,於心不忍,但她左思右想,腦海始終空白。
「對不起。」她感到抱歉,也許她是個不盡責的妻子,常惹得他傷心;她怯怯地倚偎著他,小臉枕在他的臂彎中,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野強忍著笑意,她像只溫馴的貓兒,令他頗感有趣。在她「忘了我是誰」的這七十二小時內,她將自食惡果,他絕不錯過愚弄她的機會。
「餓了嗎,寶貝?」他問。
「有點。」雪兒點頭。
「妳等著。」司徒野放開她,下床走向對講機立刻吩咐管家。「送兩人份的早餐進房裡來,別忘了草莓醬。」他記得她昨晚失憶前說過那是她的最愛。
雪兒坐起身,以被單掩住自己的胸口,心悸地望著他全裸的男性體魄,悄然臉紅,直到他轉過身來,她趕緊收回視線,眼光不敢隨意瞟看。
「怎麼了?不敢看自己的老公?」司徒野遙望著她,打趣地問。
「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嫁給你的?」雪兒低著頭囁嚅地問。
什麼時候?這女人問題還不少,但他可懶得回答。「妳自己想吧!」他佞笑,走進浴室梳洗。
雪兒心想自己一定又「刺傷」他了,她圈著被單下床想向他道歉,但當她雙足一落地,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跌坐在床沿,靠在柱上喘息!
她是怎麼了?難道除了患有失憶症,她還體弱多病嗎?
驀然一聲魔幻低沈的嗓音自浴室裡傳出。「進來。」
她四下看了看,房裡沒有別人,她「老公」喚的必定是她,但她卻舉步艱難,除了頭疼的原因之外,她竟害怕也害羞去面對他,可他是她至親的人,不是嗎?
「我頭暈。」她虛弱地對他說,令她訝然的是他居然很快地回到她身邊,單膝跪地的握住她的手,沈柔地詢問:「怎麼又頭暈了?」
她怯怯地瞅著他關懷的黑眸,發現他的髮梢及身上都濕淋淋的,似乎是淋浴到一半,不過幸好他腰際圍著浴巾,這令她鬆了口氣卻也令她很感動。
司徒野從她那雙清靈的眼窺出她的心思,再度發動「攻擊」。「妳需要泡個冷水浴。」他輕輕扯開她身上的被單,逕自抱起她走進浴室,上了兩級台階,將她放進豪華的圓型按摩浴池裡。
雪兒完全無法拒絕他的好意,她環顧這陌生的浴室,浴池別緻的挑高設計,可以窺見浴室的全貌,地板及牆壁皆以亮潔的花岡石砌成,淋浴間在內側,對面有套衛浴設備,右隅還有座以玻璃隔間的植栽造景,陽光從造景上方迤邐而下,十分唯美,靠玻璃隔間前有坐椅和電話,整體看來極為奢華又舒適。
「好些了嗎?」司徒野問。
雪兒無法開口回答,只愣愣地看著他扯下浴巾,長腿跨進浴池裡來;他高大的身子幾乎將浴池佔去了大半,而她只好往旁邊蜷縮。
老天,這是冷水嗎?為何她感覺好熱,額頭還淌下汗來。
「需要這麼怕我嗎?妳以前總是倚偎著我。」司徒野自若地靠著浴池邊。
雪兒苦笑,躊躇之間突然望見他手指上有道藍色光芒,在日光的映射下,那光芒更耀眼。
「這是什麼?」雪兒好奇地靠過去一探究竟。
「戒指。」
「好奇特的戒指,是方形的呢,是結婚戒指嗎?」雪兒深受那清澈無瑕的藍光吸引。
「嗯。」他隨意地回答,其實這藍鑽戒指是他遠在法國的名模女友蒂法尼送的生日禮物,不過是付他的錢;他們在法國參觀珠寶展時買下的,買下後他才發現這戒指確實有奇特之處,不過蒂法尼並不知情,而他之所以戴在中指,和婚姻全然無關,只因大小正好合適罷了。
「那我的呢?」雪兒伸出纖纖十指,理所當然地問他。
司徒野怔了三秒,突然被問住了。「幫妳收起來了。」
「你一定是怕我失憶會弄丟是嗎?」雪兒輕撫他手指上的那只藍鑽。
「聰明。」司徒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拉著她緊靠著自己,雙手圈住她。
「我的戒指和你的一模一樣嗎?」雪兒紅著臉靠在他的胸膛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
「當然,只是小一點點,想看看嗎?」他順應她,將「劇情發展下去。
「想。」雪兒點頭,充滿期待,因為她也忘心了自己的婚戒是何模樣了。
司徒野將方形鑽戒從中指取下,仔細地拆開連結在鑽石與銀戒之間一個微小的鎖片,以鎖片輕刨銀戒圈內側,另一隻方形鑽戒就現形了。
「哇!」雪兒驚呼。
「這只骨董戒指很奇特,看來只有一個,其實是一雙,兩顆鑽石緊緊相連,小戒指就嵌在大戒指的內側,像花的蕊心一樣,而且可調整指環的大小,來吧,我替妳戴上。」司徒野執起她的右手,當真要往她的中指套進去。
雪兒猛然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