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又去其他的地方才會耽擱的。」她故意說,滿意地看見他的臉色更加陰沉。當下,她心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
「你故意的!對不對?」
「對!」采侑坦言不諱,一點也不怕他憤怒的瞪視。「為了謝謝他對被遺忘的人伸出援手,我請他吃飯,然後逛街。」她甜甜地道。「我現在才知道他人真的很好。」
她對林偉立的稱讚使得江朋凱更加妒火中燒。「你一聲不響就和林偉立離開,難道不曉得有人會擔心嗎?」他的聲音因隱忍著怒氣而顯得低沉。
「你在說你嗎?」她突然傾身欺近他仔細地端詳著,然後露出不太相信的眼神。
「莊采侑!」他氣得朝她大聲吼道。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她也回吼回去。「你叫我如何相信?!那個將我遺忘的人不就正好是你?」她一臉的怨懟。
「是誰遺忘誰?我不過才稍微晚出去一下,你就不耐煩地轉而投向另一個男人,你還好意思怪我!」江朋凱也不平地指稱。想起下午兩人有說有笑地離去,現在又對他強調林偉立的好,她分明就是存心想氣死他!
采侑氣得跳腳。「你竟敢說我轉投向另一個男人!明明就是你見到老情人就昏了頭?我看連我什麼時候離開你辦公室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離去前還偷看我一眼對不對?」他說著,然後冷冷地笑了。「你說誰昏了頭?現在是誰有理?」
「那也不能抹滅你冷落我的事實!」她仍是理直氣壯。
盯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他若有所思地瞅著她瞧。再開口時他說:「你吃醋了,采侑。」
驟轉的話題令采侑暴跳如雷,而江朋凱臉上逐漸擴大的笑容則刺激得她更加跳腳。「誰在吃醋!我警告你別亂說,我這叫互不干涉,你交際你的,我應酬我的,彼此井水下犯河水。」她很清楚地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劃分得一清二楚,然而這項聲明卻換來江朋凱的不滿。
「你還敢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和林偉立出去本來就是你不對。」他瞪視著她,有股衝動想打她屁股。
他專制的口吻惹惱了采侑,她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叉腰抬頭迎視著他說:「我和偉立出去又哪裡不對了?橫豎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管得比我媽還多。」她老大不客氣地數落著。
江朋凱一把抓住她的上臂劈頭就吼,「就憑我是你的男友!我不准你再和林偉立出去。」
「男友?你真敢說!你可以腳踏兩條船,我想交個朋友就不成?」
「我說過我和書羽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和偉立也沒什麼。」她輕輕地指出。挑釁的神情讓江朋凱到嘴邊的解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可理喻!」
「你霸道!」
他氣得得大口喘氣才不致有缺氧之虞。「總之,我就是不准你再和林偉立出去!」
「恕難從命,因為我可沒不准你再和沈書羽見面喔。」相較於江朋凱鐵青的臉,采侑則已逐漸冷靜下來。如果仔細瞧還可以發現她眸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她已然成為掌控情勢者。
她輕輕地掙開他雙手的箝制,改輕撫著他臉上憤怒的線條,「真是的,你為什麼那麼生氣呢?難不成你這是在吃醋?」
「莊,采、侑!」
察覺手指下的肌肉一僵,旋即自己便已騰空被橫抱而起,她驚訝地大叫。「你、你想做什麼?放我下來!」
她被按壓趴覆在他的腿上,一股不好的預感霎時浮現。
「你想……做什麼?」她不安地問,困難地吞嚥幾口口水。
「做想做的事!」話音一落,他的大手已落在她的小屁股上,一下又一下。
「好痛!不要、不要!」隨著他的動作,她發出一聲聲痛呼,整個人不斷掙動。是疼痛也是羞辱,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來。
明知她哭了,但他仍是硬著心腸問:「要不要乖乖聽話了?」
為免皮肉之痛,她咬牙哽咽道:「我能不聽嗎?」
他聞言差點失笑,忍住笑意口氣冷硬地又問:「不和他出去了?」
「打死都不會了!」她氣得回吼。下一秒,她便被他抱坐起來面對他。
「早點認錯不就得了?」他輕柔地為她拭去頰上的淚痕。「你這樣一聲不響就走,倘若我沒看見,真的會急死的。」
才怪!采侑在心裡不滿地咕噥著,卻不敢表現出來,這個臭江朋凱!為了一個沈書羽,竟敢以暴力相向,打她的屁股。
她決定不原諒他了!
***
「怎麼沒看見采侑小姐?」早餐吃到一半,江朋凱對著一旁忙碌的女僕問。
「不曉得,少爺。采侑小姐都是時間一到就會下來的,我們沒注意。」
「奇怪?」正如女僕所說的,通常這個時候她一定會出現,他豎耳傾聽,絲毫未聞腳步聲響,她該不會還在為他昨晚打她屁股一事生悶氣吧?他無奈地搖頭站起身,暫停早餐的動作。
「十足的小孩性子!」他邊說邊朝樓上走去。來到她房門前時敲門喚道:「采侑!你起床了沒?」
他等待著,結果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門的另一側一點動靜都沒有。約又過了一分鐘,他再舉手敲門,「采侑,再不下來吃飯,上班就要來不及了。」
悄然無聲。「采侑,你再不回答,我數到三就自己開門進去了,一——二——三——」他真的在數到三後拉開門走進去。
「采侑?」發現房內沒有她的人影,他筆直地走到浴室門前敲門,「采——」未闔上的門,在他的輕敲之下緩緩地打開來。叫他震愕的是,裡頭也沒有人!
不在樓下,也不在房裡,一大清早她會跑到哪裡去?啊!該不會是——
他急忙來到她的衣櫃前打開查看,她的衣物都在,但是她人呢?他不安地環視四下。
發現她桌上的小說稿子全不見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如烏雲般迅速籠罩他。他朝著書桌走去,看見一張白紙大刺刺地佔據了桌面。
他一驚,急忙拿起來看,上面寫著——
臭江朋凱!
「這小妮子!」他哭笑不得地輕罵。光看這張簡短的留言,就知道她還在為昨晚他打她的事生氣,而且氣得不輕哩!
「這下可好!她竟然離家出走了。」
***
江家的大廳裡正坐著一名原該去上班的男子。此時他神情專注地翻閱著自妍希房裡找來的電話本子過濾著。
他首先撥了通電話找欣如。
「你真的打了她呀?真可惜我不在場。」欣如在聽完江朋凱的解釋後一副惋惜的口吻,好像采侑失蹤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如她被打屁股來得有趣。
「她有沒有去你那裡?」
「沒有。但你別太擔心了,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沒事的。」
「可是她現在人不見了呀!」他可沒她這般樂觀。
「喔,」欣如為他焦急的口吻一震,不過在她開口時,語氣仍沒多大的變化只是說:「如果你不放心,不妨打通電話去靜儀那兒問看看。」
江朋凱急忙收了線改找靜儀,而所獲的回答更令他啼笑皆非。
「你怎麼找人找到我這裡了?采侑不是已交給你去頭疼了嗎?」她一頭霧水地道。
「我現在的確很頭疼,她不見了。」於是乎,他又花費一番唇舌解釋事情的經過。孰料話筒彼端傳來和欣如一樣的開懷笑聲。
「照你的形容,她的確是生氣了!」
「你知道她可能會去哪裡嗎?」
「回家呀!」靜儀想也不想地一口就說。「反正你也不用太擔心,她那個人氣不了多久的。好了,有要事再找我,拜!」
有要事再找她!這還不算要事?
江朋凱錯愕地盯著已然收線的話筒愣住了。
這算什麼朋友?好友失蹤竟一點都不擔心!他忍不住為采侑叫屈。在焦急、不平地情緒下,他撥下那通最後希望的電話。
「喂,請問找那位?」接電話的人正好就是采侑的母親。
江朋凱心一慌,頓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喂?」
「喂,莊伯母,我是采侑同學的哥哥江朋凱……」
「啊,我記得你的聲音!采侑在府上叨擾了。」
「啊……不!不會的。」他愣了一下後才說。
「我們家采侑麻煩你許多,真虧你不嫌棄,讓她在你的事務所打工。」
「這沒什麼的,莊伯母。」多虧有電話才得以掩飾他臉上不自在的笑容。這下可好,聽她的語氣,好像采侑沒回去的樣子?幸好他沒一古腦兒地脫口就問。
她沒回家也沒去朋友那裡,那又會去哪裡?她並沒有帶多少東西離開呀!老天,真急死人了!
「你有事嗎?是不是我們家采侑惹事了?」莊母突然有此一問。
「不,沒事。」他連忙否認,不想將事情擴大,徒惹莊母緊張。
「那就好。」
「您忙您的,我不打擾了,再見。」
「再見。」輕輕地,莊母將電話給掛上,然後若無其事地忙自己的事,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