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氣,卻又不自禁地為這美好的貼觸而歎息。方野森的嘴一邊自她的耳際滑至鎖骨,一邊踉蹌地抱著她移至沙發。
當他的腳尖碰到沙發的椅背時,他將虹萍放倒在椅背上。她的腳尖還踮在地上,仰躺的身軀將她火熱的私處暴露出來,讓方野森更加肆意地用他硬挺的慾望摩擦她敏感的幽壑。
"天啊!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甜美、火熱,我已無法等待了。"他粗啞的嗓音伴著濃濁的喘息,邀請她與他同歡。"小野貓,讓我帶領你體會更美妙的歡愉吧!"
陷在強烈快感中的虹萍,一瞬間還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義,他的撫觸已讓她渾身如著火般,滾燙不已。她的思緒已溶成一攤泥,而她的身體則化成最甜美的蜜糖,任君品嚐。
但當方野森的話在腦中反覆敲擊後,她像從夢中驚醒般僵在當場,下一秒,她的身體已做出反應──將他推開。
"不!"
方野森滿臉迷惑地愣在原地,望著虹萍驚慌失措的臉,還一邊狼狽地滾下沙發椅背。
"為什麼?"
"我不能跟你做愛。"
"為什麼?"他的大叫變成咆哮。
虹萍深吸一口氣。"我就是不能。對不起,我今晚不該答應和你吃飯,不該到你家,更不該和你……親熱。"
就當方野森想開口時,虹萍飛快地攔截他的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有這種錯覺,平常我不會這麼……這麼隨便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袋突然……錯亂。"
望著滿臉困惑、陰鬱的方野森,虹萍壓抑住心底翻湧的苦澀,總結道:"對不起,我先走了。"
"等一下!"
方野森像突然回過神來,想阻止她離開,但虹萍卻已搶先一步奔出房,按下電梯,跨步而入。
方野森立即追出去,一手抓住即將合上的電梯門。"該死!你不能就這麼走掉。"
無法壓抑的淚在虹萍的眼底閃爍、翻滾。她睜著絕望的大眼望著他,低泣。"對不起……"
方野森呆住了。他的手無力地垂下,電梯門緩緩合閉,而虹萍傷心而恐慌的臉也被緩緩遮去。他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抽鞭,當電梯傳來運作的聲響,他纔驚醒。
拳頭用力地擊在緊閉的電梯門上。
"砰!"
虹萍站在電梯裡,眼淚終於滾下。她脆弱地靠在冷硬的牆上,任心痛化成酸澀的淚宣洩而出。
她該怎麼開口告訴他,她不是不願、而是不能和他享受魚水之歡。想起短暫的婚姻、不堪的經驗,她如何能將對性的障礙與恐懼宣之於口?
第五章
虹萍匆忙地衝出出租車,不顧傾盆大雨,心存僥倖的希望能一口氣衝到大樓內。
可惡!今天她不但因睡過頭、錯過班車,而得搭出租車上班,還因出門匆忙忘記帶傘。
而這一切都該怪方野森那個混球。一連三天,她像受到詛咒般,夜夜失眠,而且只要睡著就會夢到他。讓她這幾天的精神萎靡不振,工作效率超低。
反觀那個罪魁禍首,卻活得好好的。原本她還心情忐忑,不知道她的拒絕是否會讓他的態度變得差勁,沒想到第二天他非但沒有避不見面,還下達正式升她做特別助理的人事命令,甚至在見面時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他若無其事的態度,雖然讓她鬆了一口氣,但也隱隱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一邊整理被雨淋濕的頭髮,一邊走向電梯,眼尖地看著一部電梯正要關門──
"等一下!"她不顧形像地衝進電梯。
呼!幸好趕上了。要是沒搭上,還得等上一段時間。這時,她纔發現不算太擠的電梯中有一雙帶笑的眼睛,正充滿興味地注視著她。
虹萍環顧電梯裡,一張張平板的撲克臉,顯然這雙眼睛的主人放電的對象正是她。她直覺的瞥一眼電梯門上那個狼狽的自己,淺米色的褲裝有好幾處濕印子,尤其是褲腳,全濕了。
這樣的她根本連一丁點吸引力也沒有。那他在看什麼?她認識他嗎?
"好敏捷的身手。"男子的讚美隱含著一股戲弄。
虹萍僅是回以一笑。
這個軟釘子顯然並沒有影響男子想搭訕的心。"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你吃飯嗎?"
男子大膽的邀請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在美國,這類的邀約聽起來並不像一般厚顏無恥之徒。
可惜她無福消受,只得微笑拒絕。"我不跟陌生人吃飯。"
"陸雲天,我的名字。而且──我們不算陌生人,褚小姐。"
他怎會知道我姓什麼?虹萍嚇傻了。腦海不斷搜尋有關"陸雲天"的資料,卻是一片空白。她打賭自己根本不曾見過他,但是……
"就這樣,我中午來接你。"此時電梯剛好到達她欲抵之樓層。"當!"地一聲,門緩緩滑開。"啊!你到了,再見。"
虹萍愣愣地走出電梯,瞪著那緩緩消失在門後的笑臉。足足有五秒鐘,她還無法反應過來。
陸雲天?他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一棵蔥?他顯然對她瞭若指掌,但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虹萍滿腹狐疑地走向辦公桌。
雖然人事命令已下來,但她以公事繁忙為由而未遷往新的辦公桌。
她知道自己是下意識地避開和方野森時常見面的機會,雖然有些鴕鳥心態,但能躲就躲吧!沒一會兒,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被沉重而繁忙的工作給趕出腦外。
一整個早上,虹萍一直在為孤兒院的搬遷問題傷透腦筋。後來終於在她的"軟硬兼施"加"死纏爛打"下,纔在某私立學校借到暫居之地。這還得感謝她之前在台灣打下人脈,雖"荒廢"已久,但卻無損人情的"影響力"。
她纔掛下電話沒多久,內線即響起。歎口氣,她認命地接起電話。
"喂!你好。"
"馬上到我辦公室一趟。"電話那端傳來熟悉卻公式化的聲音。"帶著孤兒院的企劃案。"
還不待虹萍響應,方野森便收線了。
哼!什麼嘛!活像皇帝召見臣子似的。她沒好氣地掛上電話,整理幾個活頁夾,起身離開位子。
她不敢遲疑地前往方野森的辦公室。雖說他公事公辦的冷漠態度是她所希望的,但他也沒必要這麼冷血吧。突然,她制止自己這種不斷胃酸的想法,他並沒有錯,是她拒絕了他,又怎能怪他的態度冷淡。
"哈羅!"虹萍向正在打字的劉靜娟打招呼。
"嗨!請等一下。"她拿起電話,按下內線。"喂,總經理,虹萍到了。"
"你可以進去了。"劉靜娟對她道。
"謝啦!"虹萍回以一笑。她輕輕敲門,然後纔推門而入。
"總經理,你找我?"她盡量保持自己的口氣平穩、冷淡。既然他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她也可以。
"嗯,請坐。企劃書帶來了嗎?"
她將文件遞上去,主動報告最新的進度。"我剛找到可以暫時安置孤兒院的地方,至於搬遷日期我要和院長商量之後再決定。另外有關工程的發包也開始草擬企劃案了。"
"很好。"他抬頭直視她的雙眼,熟悉的酥麻感竄過脊柱。"你的腳不酸嗎?"
"什麼?哦,不、不酸。我站著就可以了。"她為自己差點陷入他如深潭般的眼神直冒冷汗,多希望能速戰速決,立刻離開此地。
"既然如此,我陪你好了。"方野森不慌不忙地站起來,瀟灑地半靠在桌邊。
"你?不必了……我報告完就走……"
看著不為所動的他,虹萍放棄了,只好仰著頭看他。幾天不見,他似乎又變得更英俊了。
察覺到他靠得太近,近到她的呼吸裡儘是他乾爽的氣味,虹萍不自覺地將手環在胸前,克制想逃跑的衝動。
"為什麼還不搬到隔壁的新辦公室?每次要和你商量事情總得大費周章。"他醇厚的聲音靠近聽,更令人難以不被迷醉。
"我這兩天忙著幫孤兒院找地方暫遷,很多東西都還沒整理好。"
他偏著頭打量她。"你……該不會是在躲我吧?"
方野森一語中的,讓虹萍的汗不禁淌得更急。
"沒……沒有,你多心了。"
他的笑容擴大。"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那晚的事而躲我。那我就慘了。"
慘?他哪有她慘?但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會?"
"說真的,那晚是我不對,不該那麼急躁。我想過了,我會放慢腳步來追求你,由你掌握我們之間的進度,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會越雷池一步。好嗎?"
虹萍瞠目結舌地仰望著他。他究竟在說什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想追求她?虹萍懷疑自己不是昏了頭在作夢,就是患有嚴重的幻聽。
他竟然溫柔地徵求她的同意──要追求她!
"你……怎麼會……突然想追我?"
"不然你以為那晚我為何請你到我的住處吃飯?我喜歡你的率直與坦白,和你在一起我很輕鬆自在,我想這理由足以讓我對你展開追求。這麼解釋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