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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司徒紅

  不過只要再忍個半年,她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平靜了。

  她和歐正淳約定好,結婚一年以後便離婚。算算日子,他們已經結婚半年了,再熬過六個月就天下太平。

  想起當初結婚時親友們的反應,白欣就忍不住微笑。

  不知內情的,以為她終於走出前任男友死亡的陰影,詳知內幕的,以為她仍忘不了程清湜,才會答應和歐正淳合演這齣戲。只有白欣自己知道,她會答應嫁給歐正淳,只是單純的想過平靜的日子。

  既然世俗的觀念容不得她獨身一輩子,那麼她就結婚,結個不會有情絲牽絆的乾淨婚姻。

  她是不是仍愛著程清湜,或者只是種習慣,都已經不重要。白欣只知道自己平靜的心湖不需要閒雜人等打擾,她再也不想愛得痛徹心扉,再也不想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躲入婚姻堡壘中的真正原因,只有白欣自己知道。

  拒絕愛情再度敲門的真正原因,也只有白欣自己明白。

  ???大門拉開,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撲鼻而來,莫惟烈一身家居男人的打扮出現在門後,咧開慣有的特大號笑容--「是你啊!請進!請進!」

  白欣微笑,他的笑容總是讓人莫名地放下了戒心。「不了,我只是送支票過來。」

  「進來再說。」莫惟烈大手一拉,將她拉進門裡,關上大門。「坐啊!我正在煮咖啡,很香對不對!我請你喝一杯。每個喝過的人都說我煮的咖啡很好喝,不會苦也不會澀,香香濃濃的,很好入口。我打算退休以後就開家咖啡廳,專門賣咖啡--」

  喝咖啡?他?

  她還以為像他這型的男人慣喝的飲料該是啤酒之類的東西。

  白欣有些驚詫地看著站在吧檯後、熟練煮著咖啡的男人。

  本該寬大的T恤套在他身上,硬是顯得有些窄小,很明顯的衣衫底下是副壯碩的身軀,露在短袖外的臂膀不像健美先生刻意練出來的糾結肌肉,粗壯得令人噁心,而是結實得讓人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個經常運動的男人。

  莫惟烈確實比一般男人來得高壯,而臉上那抹友善無心機的笑容,則讓他看起來像個傻大個。這樣的男人居然喜歡喝咖啡?!

  「很令人驚訝對不對?我這樣的粗人竟然會煮咖啡。」彷彿察覺她的注視,莫惟烈突然抬起眼來看她。

  「不,不--」白欣做賊心虛地紅了臉。

  「沒關係,我知道啦!我朋友都說我看起來就像喝威士忌或高粱的人,再不然就該把啤酒拿來當白開水灌,知道我根本不喝酒的時候,大家都傻眼了。」他一邊將煮好的咖啡倒進杯裡,一邊說道。

  「你滴酒不沾?」白欣也不太相信。

  「對啊,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醫生不是也說酒會傷身體,叫人不要多喝?」

  「沒想到有人這麼聽醫生的話。」

  莫惟烈呵呵笑道:「是沒人這麼聽醫生的話。我不喝酒只是因為我不能喝,一口就醉得不省人事了!若真的聽醫生的話,連咖啡因這種東西也不碰,那乾脆叫我去死比較快。」

  「身體健康很重要。」白欣微笑,克盡醫生的職責。

  「話是沒錯,但是照你們說的,這不能碰、那不能吃的,人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這樣無病無痛地活到七老八十,跟沒活過有什麼兩樣?人嘛,生老病死誰躲得過?

  有難就受,有福就享,時間一到,兩腿一伸就了事,禁忌個什麼?」他端了兩杯咖啡走近,將其中一杯遞給白欣。「試試。」

  白欣接了過來,「你很豁達?」

  「看得多了,不得不看開。」

  「我卻看不開。」白欣輕歎。

  「那是因為你有能力把人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對了,那天那個小病人呢?」莫惟烈突然問道。

  「去世了。」

  「啊?怎麼會?」莫惟烈愕然。

  「我們盡力了。」白欣在心裡悄悄地歎息。那病童的年紀實在太小,病情又太沉重,醫療團隊費盡心力,終究還是救不回來。

  「你別誤會,我不是怪你們。我只是覺得他年紀還太小,屬於那種沒活過的人,不該死--」莫惟烈搔了搔頭髮,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重,連忙換了個話題,「你一口都不喝嗎?試試看嘛,很好喝的。」

  白欣依言輕啜了一口。唇齒間流轉的奶香適度地掩去咖啡的苦澀,卻沒掩住咖啡的原味,濃濃的咖啡香順著喉嚨流下食道,滑進胃裡,滲進四肢百骸……「好喝!」白欣由衷地讚賞。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莫惟烈可開心了,「你們女孩子都不太喜歡太苦的味道,所以我加了雙倍的奶精,喝過的女生沒有一個說不好喝的。」

  「你常煮咖啡給女孩子喝啊?」白欣又啜了口咖啡,隨口問道。

  不料,莫惟烈的臉卻熱辣辣地紅到耳根子去了。

  「沒有,我只煮給我媽媽、我姐姐喝過。喔,還有我同事阿芝喝過,你是第四個,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喔。」白欣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緊張起來?

  莫惟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這麼緊張?他尷尬地抓抓頭,發現兩人還站著,這才趕緊請貴客人座,「請坐。」「謝謝。」白欣坐了下來,隨意地打量了週遭。

  房子的格局和她的小窩一樣,只是左右相反。

  以一個單身漢來說,莫惟烈的房子收拾得相當乾淨。沙發置於門側,左手邊的吧檯將廚房和飯廳隔在客廳的視線之外,右手邊的大片落地窗則未拉上穿簾,夜晚街燈閃耀的光茫淡淡地透了進來。窗旁是一株盆栽栽種的萬年青,正面的櫃子可能是剛搬進來的緣故,除了電視、音響外,沒有其它的物品--白欣突然想到自己此次登門造訪的目的,於是從口袋裡掏出支票來。「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一點,所以令天才送過來。」

  「沒關係,我又不急著用。你要不要吃點蛋糕?我同事給我的,說是丹尼斯還是什麼東西做的,很好吃。」莫惟烈接過支票,隨手擱在茶几上,起身往廚房走去。

  「呃,莫先生--」白欣喚住他,「你要不要先把支票收好?」

  「喔。」莫惟烈回身把支票胡亂塞進口袋裡,轉身又走。

  「莫先生,」白欣再度喚住他,「不用忙了,我要走了。」「你晚上要值班?」他擰眉看著她。

  「沒有,我要回家了。」

  「你好像也一個人住嘛,這麼早回家幹嘛?」

  「休息。」

  「不是看電視就是看書是吧?那多無聊!」他看了眼手錶,「八點二十,趕九點那場正好。我們別吃蛋糕了,去看電影好不好?」

  「看電影?」和一個陌生男人?

  「對啊,反正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正好結伴看電影。」莫惟烈笑嘻嘻地,「咱們去看《黑洞頻率》好不好?我去看了兩次了,第一次看了十分鐘就被叫回局裡,第二次比較好,看了半個小時。這次你陪我去,要是我真的這麼倒霉又被call回局裡,還有你可以看完整部電影,回來告訴我結局,比較不會那麼氣人。」

  原來他打的是這等主意!

  白欣微笑,「可是我的call機也隨時會響。」

  「那正好,你如果要回醫院,我還可以送你過去。咱們就賭賭看,是你的call機先響,還是我的先響,先響的人要請對方看電影。」

  「都沒響呢?」

  等等,她說這話不就表示答應和他去看電影了?

  白欣驚覺不對,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莫惟烈滿面笑容地說:「那表示我們兩個八字很合,湊在一起就福星高照,沒人生病也沒人打劫,以後我看電影都找你一起去!好啦,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換件衣服。」

  她跟他說定什麼?

  白欣還沒會意過來,莫惟烈已旋進房裡,換好牛仔褲,又旋了出來。「行了,走吧!」

  「莫先生--」她猶豫著想拒絕,已經十年沒和男人單獨去看電影了。

  「幹嘛?」莫惟烈為她拉開門,沒等她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對了,你可以叫我惟烈,或是叫我阿莫,別叫『莫先生』,『莫先生』是不熟的人叫的。」

  言下之意,她跟他很熟了?

  白欣忍不住瞪大眼睛。他們才認識一個星期而已,莫惟烈就把她當成「熟朋友」了?

  該說他是太過熱情,還是太過天真不懂防人?或者僅僅只是因為他對這些名詞的定義和她不同?

  「我以為我們才認識不久。」她踏出他的家門。

  「是沒錯,不過我有種感覺,我們會很合得來,很快就會變成很熟、很熟的朋友。」

  莫惟烈關上門。「你別不相信喔!我一向憑感覺交朋友,看定可以推心置腹的就一定會是生死之交,從沒出過錯。我有預感我們會相處一輩子!」一輩子?!

  那是多長?或者多短?

  白欣失笑。

  「對了,你剛剛叫我幹嘛?」莫惟烈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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