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就沒機會了!」小紅頗為懊惱,恨自己喪失了釣金龜婿的機會。
「憑你?別作夢了啦!」美玲潑了她好大一盆冷水。「像封琉條件那麼好的人,哪輪得到我們?」她沒說出剛進公司時,自己也曾「肖想」過他,只是都還沒有表白的機會,就聽說了他的「規定」,當場陣亡。
淑貞不解地提出疑問。「款?我們為什麼不找玫瑰一起去PUB呢?她那麼漂亮,一定可以招來一大票好男人。」
閎玫瑰,人如其名,就像朵盛開的紅玫瑰般,是個超級大美人,而且她的工作能力又強,公司裡另一個名列前茅的「大中華奔騰基金」,就是由她負責的。
「你白癡啊?!」美玲受不了地低吼。「哪有找比自己優秀的人出門的,那我們還混什麼?」正因為閎玫瑰是個大美女,所以更不能找她同行,這是最起碼的基本常識好不好?否則不就被比下去了嗎?
「就是說咩,她已經是『歐巴桑』級的老小姐了,就算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男人還是喜歡像我們這種年輕美眉!」去年才從學校畢業的小紅,長得又矮又肥不說,還滿臉青春痘,全身上上下下除了「年輕」以外,實在找不出其他可稱得上是優點的地方。
「沒錯。」美玲非常認同地用力點頭,才剛塗上的「粉牆」隨著她的搖晃,出現了剝落的跡象。「她都三十歲了ㄝ,好老喔!」芳齡也已邁入二十九歲的她,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別人老!
小紅故作好奇地問道:「奇怪,她年紀都一大把了,幹麼還不結婚哪?」話裡不無幸災樂禍的意味。
美玲酸中帶辣地撇撇嘴角。「男人不喜歡太『能幹』的女人啦!」她明明比閎玫瑰早兩年進來,可是現在還只是個「助理分析員」,而玫瑰卻已經是「高級經理人」,每個月領的績效獎金接近百萬,怎不讓人眼紅?
比較憨直的淑貞還是很不解。「可是她長得很漂亮ㄝ!」就她所知,公司裡有很多男同事很哈玫瑰這個大美人呢,只是全被三振出局。
「漂亮有個屁用,年紀一大就沒人要了!」小紅出口成「髒」,繼續她的「臉部裝潢」。其實她心裡明白,除了年輕以外,自己沒有一樣比得過閎玫瑰,所以只能死咬著這一點不放。
美玲認同地猛點頭。「沒錯……」她原本還想繼續惡毒,可是從鏡中看見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人之後,她頓時臉色發白地噤了聲。
只見話題人物——閎玫瑰,從洗手間緩緩走出來,美麗清艷的漂亮臉蛋全無表情,一雙大眼冶冷地從鏡中掃視這幾個背後道人是非的三姑六婆,嚇得她們臉色「青筍筍」,背部冷汗直流……
哎喲……慘了慘了慘了……
閎玫瑰可是「發大財投信」的超級基金經理人,也就是俗稱的操盤手,所負責操盤的「大中華奔騰基金」,正是公司現在最賺錢的基金之一,獲利率高得驚人,理所當然成為老闆身邊的大紅人。只要她在老闆耳邊嚼一下舌根,她們的工作可就不保啦!
這————怎麼辯才好?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要想再進入像「發大財投信」這種規那麼大規模的公司工作,比登天還難吶!
玫瑰有著足可媲美模特兒的修長姣好身材,她如女王般慢慢地走到三人自動讓出的洗手台,優雅地洗淨雙手,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她當然知道她們在怕什麼,但她們實在太不瞭解她的為人,就算再生氣,她都不會做出打小報告的小人行徑。
「呃……」美玲鼓起勇氣,努力地想找個話題打破尷尬,但才剛出聲,便被玫瑰截住。
「你剛剛有一點說錯了,我還沒滿三十歲呢!而且沒記錯的話,我應該只比你『年長』兩個月而已吧?如果我這樣就算『老』的話,那麼你也不『年輕』了嘛。」對著鏡子拉平絲質襯衫的縐褶,她好整以暇地反擊。「再說,我雖然比你『稍稍』年長一點,至少還不需要靠『粉』過日子!」
擁有晶瑩剔透白嫩好膚質的玫瑰,從來不需要藉由化妝來讓自己更亮眼,一張素淨的美顏就已經非常明艷動人,而且她的肌膚彈性不比十八歲的青春少女差,絕對有資格自傲。
她閎玫瑰可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人搓來揉去的小可憐,「以牙還牙」才是她奉行的人生圭臬。
想欺負她,門兒都沒有!
一番話說得美玲臉上無光,厚粉因臉皮垮下而如雪花般飄落,掉得洗手台上都是粉層。
「還有,」臨走前,玫瑰「居高臨下」地睨瞥小紅一眼,嘲諷地說:「只要是還有點大腦的男人,就不會膚淺到只憑年齡來評估女人,除非他是頭『老牛』,只能吃『嫩草』來補眼睛。」絕不讓人佔便宜的玫瑰,說起話來夾槍帶棍,字字真實又殘酷無比,一般人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說完想說的話後,玫瑰拍拍屁股扭身就走,不理會身後陸續傳出的抽氣聲。
對於那些只敢在背後說三道四的人,沒必要替她們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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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紀大不大,關她們啥事啊?長得漂亮又礙到她們了嗎?真是莫名其妙!搞清楚,我可是憑真本事,才做到今天的職位ㄝ,幹什麼非讓人說得這麼不堪!」玫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裡,高跟鞋叩叩地怒敲地板,顯示她仍在盛怒之中。
隨著她的工作成績越來越好,背後的閒言閒語也越來越多,多到她就算不想聽,也會自動傳到她耳邊。
「我的工作成績傲人,是因為每天在公司加班做功課到半夜,哪像她們,心思全擺在男人身上!自己是那種工作態度,憑什麼跟我比成就?真是可惡!」她越說越生氣,自言自語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況且我不是嫁不掉,是不想嫁!搞不清楚就別亂說!」
剛進公司還很年輕時,就有傳言說她陪老闆睡覺,藉以高昇;如今年紀稍長,又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
這些傳言只要不是當著她的面說,她都還可以裝作不知道,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著。可是若讓她親耳聽到,絕對會大力撻伐,就像今天一樣。
「可惡,我非要交一個讓你們都哈死的對象不可!」這可是關係到顏面問題,當然要為自己掙回面子。
「你覺得『我』怎麼樣?」悅耳好聽的男中音,輕輕地從門口傳來,打斷玫瑰的憤怒宣言,也嚇得她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厚!」她驚魂未定地瞪著陰魂不散的冤家,沒好氣地嚷道:「你幹麼?!沒聽過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原以為研究所畢業後,他們之間的線就斷了,誰知,他在退伍後,竟然也選上「發大財投信」!
這算是緣分嗎?
「我敲門了啊,你看……」封琉表情甚是無辜地又敲了一下門板。「是你自己太專心在『自言自語』,怎麼能怪我?」
「呃……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他的突然現「聲」嚇了她一大跳,根本沒注意到他所說的話。
他走過來,單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形成曖昧的姿勢。「你剛剛不是在招募男友嗎?我正在毛遂自薦呢。」語氣真假難辨。
退伍後,在眾多錄取他的公司中,雖然還有其他更好的發展機會,但他最後卻仍選擇到「發大財」上班。
因為這裡有她!
「你……」她像是被電到,倏地繃起全身的神經。「幹麼坐這麼近哪?」右手不住地揉著發熱的右耳,耳朵因他呼出的氣息而引發一陣酥麻,彷彿一路麻到心臟,讓她開始心律不整。
封琉得寸進尺,往椅子的扶手上一坐,姿態閒適,彷彿他坐在最舒服的椅子上。他傾身更貼近她,只是聰明地保持距離,沒讓身體有任何接觸。
「這樣比較好說話嘛!」他呼吸的氣息繼續折磨玫瑰的右耳,讓她終於受不了,趕緊起身逃離。
「你別開玩笑了,誰不知道『風流大少』是不跟公司同事交往的!」脫離封琉的勢力範圍後,她的腦袋總算能正常思考。
同公司的這幾年,他總是會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剛開始她還信以為真,不禁有些暗自竊喜,但是看他之後仍持續更換女友時,她便知道,自己被他給耍了。
這傢伙,每次都故意說些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話,害她的一顆心常常被撩得老高,必須再三地告誡自己,他一定是開玩笑的,這才能讓心歸回原位。
而且他最近越來越過分,不但嘴巴吃她豆腐,甚至連舉止都多了些瞹昧,使得她的心跳越來越難以掌控,也更容易想入非非。
「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願意破例!」他慢慢地滑進皮椅裡,攝取玫瑰殘留在椅上的餘溫,一雙漂亮深邃的黑眸,直直往她的眼裡瞧,讓人差一點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