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我現在才知道妳的名字是烈念安。」笑笑的安寧遠比起生氣時的安寧遠可怕多了。
「娘,是安叔叔說的,我可沒說。」丫丫趕緊澄清。
「你……」楚楚回過身就看見不該出現在房裡的安寧遠。
「妳忘了這東西。」他拿著楚楚母女唯一的財產,那個害她洩了密的包袱。
☆ ☆ ☆
該死!為什麼他會沒想到呢?
但誰又會知道烈念安是個女的?從他得知這個名字後,除了對姓氏極度不滿外,他一直以為他要找的是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誰知道烈念安竟是個乖巧伶俐的小女娃?
楚楚撒了多大的謊,竟敢說她是小女娃的親娘,是烈煌的女人,害他拚命控制自己不去招惹她。可是到頭來……感謝老天,她還是個可以放心去招惹的女人。
「妳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一等楚楚哄念安入睡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口風極牢的楚楚強押到房中,而楚楚就像個雕像呆愣在那兒,動也不動。
「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對不起烈大哥,恐怕沒法保全丫丫了。
安寧遠會不會是烈大哥的仇家?
之前她怎沒想到,她真不該大意的。
「妳一定要解釋清楚,我要知道烈念安到底是不是妳的女兒。」他在乎的就是這一點,他絕對不會沒品到去搶死對頭的女人,只是他可以肯定烈煌那惡人不會對他說假,至少在他使出最卑鄙的手段時,烈煌是絕對不敢說假話。
烈念安的確是他的孩子,那楚楚……她會是烈煌的女人嗎?
如果楚楚真是烈煌的女人,也不要緊,反正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他不是烈煌,他可以軟硬兼施的讓她跟著他。
「她當然是,這點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安寧遠皺起眉,對這答案感到不可思議。
烈念安明明是他親生女兒,剛才他看得一清二楚,念安後肩上有塊拇指般大小的紅色胎記,這和他的一模一樣。
「她是不是太和十四年四月十三日亥時出生?」
楚楚點點頭。
「那她是不是在白馬寺北方的一間破廟裡生的?」
「你……烈大哥他……」他怎麼會知道念安的生辰?這些事她只通知過烈大哥。
「別懷疑,這些全是妳烈大哥親口告訴我的,難不成妳以為我殺了他?放心好了,要他死是件很困難的事。」安寧遠非常不滿意他們在談念安事情的同時,插進烈煌這小子。「我再問妳,妳確定她真是烈煌的親生女兒?」
「你侮辱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說實在的,他又不是她的誰,她沒有必要在這兒受安寧遠的質問。
「我不想再和你說一句話。對不起,安公子,我回房了。」
「等等,我證明給妳看,丫丫確實是我的女兒。妳瞧。」安寧遠阻止她離去,拉開衣服露出肩上的紅色胎記。
「即使你有這胎記又有什麼意義?烈大哥肩上也有這塊紅印,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楚楚先是嚇了一跳,但旋即憶起烈大哥身上也有塊大小差不多的紅印。
哼,想騙人!
「等等,妳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剛剛沒聽錯?
「烈大哥身上也有一模一樣的胎記。天下何其大,肩上有紅色胎記的人又不是只有你。」楚楚對這個硬要認丫丫是他女兒的男人十分氣惱。
「原來當年的人就是妳……我怎麼沒想到……找到了,我找到了,楚楚,我終於找到妳了!」安寧遠狂喜的抱起她猛轉圈子,轉得楚楚頭都昏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好不容易等他發完瘋後,楚楚才能開口問。
「當年和妳訂下盟約的不是烈煌,是我,妳明白了嗎?是我!」安寧遠望著失而復得的楚楚,激動萬分。
「我聽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當年妳是不是在一處隱密的山洞遇上他的?」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烈大哥……他真的出事了?」一定是的,不然為什麼安寧遠會知道這麼詳細,肯定是他向烈大哥逼問來的。
「楚楚,妳別亂想。」看著她因烈煌而哭泣,他是又急又氣,但這其中緣由還是得解釋清楚,他可不想讓烈煌撿了個便宜。「楚楚,妳聽我說──」
「不要、不要,難怪你一路上老勸我們別去蝴蝶谷,原來烈大哥……他不在了……是你,一定是你殺了他!」楚楚將事情想到最壞的地方。
「當年我若是沒傷著眼睛,今日就一定會認出妳來。妳真的忘了我嗎?」安寧遠苦笑道。
他早該認出她來,向來引以為做的記性怎麼在碰見楚楚就沒有用了呢?那摸來熟悉的纖腰,還有令他老愛偷香的胸脯,以及那張令他嚐不厭的紅唇,不就是當年那名在山林隱居的可人女子嗎?
他怎麼會忘了她?他不該忘的!
「你……」
楚楚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段往事,即使當初和烈大哥分離時,提及這段往事,他的反應也很奇怪──
烈大哥,你的眼傷好些了嗎?
傷……妳是說我眼睛有傷?
嗯,你的眼傷好多了是不是?
眼傷……好多了。楚楚,妳替寶寶取名字了嗎?
還沒,烈大哥,你能幫他取個名字嗎?
嗯,叫他念安好了。
因為你的名字中也有個安字?
呵呵,在孩子的名字裡嵌有父親的名字也不錯。這東西就先放在妳這兒了,千萬別變賣掉,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會的,我不會賣掉它的。
還有這個,據說是前朝的天降神物,本來是在白馬寺中供奉。
白馬寺?那它不是很重要,把它交給我……
不要緊的,必要時,就先用了它。
嗯。
還有,妳在這兒沒有什麼親人,不如去我遠親家寄住,等孩子生下來,也好有個照顧。
嗯。
他姓房,以後妳就跟著他姓房,他應該會好好照顧妳的。三年後,我會去房家接妳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三年過去,我還沒去接妳,妳就來蝴蝶谷。
他應該會好好照顧妳的。這句話言猶在耳,但是不到半年,她就被趕了出來,若不是遇上了嬤嬤,丫丫就活不下來,自己也不可能學會令房有貴另眼相看的織物技術。
怕烈大哥找不到她,於是她又厚著臉皮回到房家,只是這次因為她的織功技術,所以是被請了回去。但儘管她信守三年之約,也陸續將丫丫的消息傳給烈大哥,可惜始終盼不到他的人。
如今平白冒出了個人,說他才是丫丫的親爹,還敢說她四年來所等的烈大哥不是丫丫的爹,實在太過分了!
「不,不會是你,烈大哥才是丫丫的爹,他才是。」楚楚拒絕相信。
「但是妳身上一定有那個東西。」安寧遠攬著她的腰,彎下身子嗅著她身上那股特殊香氣。
「什麼東西?」楚楚用力推開他,但也只是讓安寧遠稍稍離開罷了。
「當年妳視若珍寶的墜子,那一夜我親自為妳戴上的。」
安寧遠想起他們初嚐情慾的那一夜,想著想著,又將唇貼上楚楚優美的頸項,才吻上又被她毫不留情的手給推開。
「不是你,是烈大哥幫我戴上的。」她絕對不是跟這個不規矩的安寧遠……做了那件事。
「妳……」見她如此堅持認定烈煌是她的一切,安寧遠就非常後悔那時沒殺了烈煌。
「你到底想對丫丫怎麼樣?」楚楚問出心底的疑惑。
安寧遠則是一副「我還能對念安怎麼樣」的表情看著她。
☆ ☆ ☆
房有貴小心翼翼地潛進楚楚的房間,謹慎地左右看看,然後他嘴角向上一彎。
終於讓他找到了。
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念安,他的眸光變得銳利。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沉得住氣,沒有太快下手,直到在茶棚見著了那個分明是為報家仇而來洛陽的安寧遠,他怕夜長夢多事情會有變。
今晚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村長的兒子辦喜事,熱鬧得很,在人多混亂之中,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房有貴伸手粗魯的摀住念安的嘴,順利的綁走了她。
☆ ☆ ☆
「丫丫……丫丫不見了……」
在他怎麼說也沒法扭轉楚楚的記憶後,安寧遠沒想到會再見到她,而且她還是哭著,再加上一個驚人消息。
「別急,先去四處找找,也許她睡醒找妳找不著,就跑出來了也說不定。」安寧遠隨著楚楚來到她們所居的廂房。
「可是丫丫很乖的,我的吩咐她總是乖乖遵守……」楚楚直覺女兒出事了。
安寧遠看起來比她是鎮定些,但他的心裡也急了。「別哭了,妳留在房裡等,也許丫丫會自己走回來也說不定。我去外頭找找,別哭了。」
安寧遠交代完便到外頭去尋念安了,留下心神未定的楚楚在房內。
房內的東西和她出去時沒有什麼兩樣,不一樣的只有念安不見了,被子被丟在床角,而「楚氏織物要領」也被翻出來了……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