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只要他願意,自然是任何時候。
「你竟敢對我的妻子動手!」賀樓天泰在這聲怒吼後,便揚掌朝他攻去。
「她還沒過門,就不算是你的妻子!」安寧遠也火了,楚楚都還沒過門,賀樓天泰就已經忘了小師妹,看來小師妹嫁錯人了。
「她早已過門,還是你親自主的婚。」賀樓天泰招招狠毒致命。
「你竟敢來陰的!我什麼時候作的主?」安寧遠回敬更加陰狠的招數。
「就在天山下。」此刻的賀樓天泰滿腦子的嫉妒。
「天山下?那是你和小師妹……」安寧遠撒了一道小師妹特製的迷香,才緩和了賀樓天泰的攻勢。
「你……我一時昏了頭。」賀樓天泰在聞了極吉制來抑制他妒心的迷香後,才回復神智。
「原來我被她耍了一道。」安寧遠這才想通,明白楚楚前些日子傳出得了怪病的消息,正是事情有變的徵兆。「她是怎麼混進房宅的?」
「這就要問你了。」本來好好待在東舊宅的人,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他這師兄是怎麼當的?
「莫非是那天?」
「也許是使個偷天換日之計,宅中是不是出現生面孔?」
「難不成會是那傢伙?」安寧遠想起那個老是神出鬼沒的肥老頭,八成就是他。
「烈念安也可能在東舊宅裡。」依極吉的性子,救人一定會救到底的,想必房楚楚和烈念安都在那兒。
「可惡的小師妹!賀樓死小子,你最好在她回來後看緊點,要是被我遇上了,可不是一個整字就能算了。」安寧遠撂下狠話就飛出大廳,急著去找出藏在東舊宅中的烈念安。
☆ ☆ ☆
「你這混帳東西!給我滾出來!」
安寧遠難得會出現在下人的居所,楚楚驚訝的看著他踢開房門,頂著一臉怒容衝進來。
「孩子呢?」肯定是他把孩子藏了起來。
他怎麼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呢?真是糟糕,極吉姑娘可沒有跟她說這情形該怎麼辦。
「怎麼,連比手畫腳都不會了嗎?」安寧遠仔細打量這個似乎被他嚇著的肥老農。
怪了,看不出一個頂著大肚子,又垂垂老態的老人家竟還能做針線活?他瞧著那拿著細針微微翹起的小指,這手不像一般老人家乾瘦,倒像是姑娘家的手……姑娘家?
安寧遠雖然已有心理準備,知道這個胖老頭是小師妹的內應,但他沒想到這胖老頭會是喬裝易容的。
難怪小師妹會這麼得師父的疼寵,不是因為她盡得師父真傳,而是為了她洞悉人心。
「還裝?你八成不是啞子。快說,烈念安那小子呢,你把他藏到哪去了?」
楚楚見被識破,但死也不肯承認,因為極吉曾耳提面命,安寧遠雖然有些大而化之,但對老人家卻是很尊敬,所以她仍然裝聾作啞。
但安寧遠哪會輕易放過這個和小師妹同聲一氣,把他騙得團團轉的傢伙呢?
「給妳機會,妳卻不要,那就別怪我下手狠毒。」小師妹是不會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對他痛恨蒙騙的個性非常瞭解。
他正要出手,誰知腳邊突然有個小東西撲了上來。
「娘、娘,妳快跑,我來擋這惡人!」模樣骯髒的小男孩,死抱著安寧遠不放,硬要嘴中的娘逃走。
安寧遠看著這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其實小男孩的力量又有多大,要掙開非常簡單,但他那副死也要讓親娘逃跑的護衛模樣,倒是對了他胃口。
他一手拎起小男孩後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別說。」楚楚趕緊出聲制止,那名小孩非常聽話,緊抿著小嘴。
「妳……楚楚,是妳!妳怎麼會在這兒?」安寧遠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禁嚇了一跳。
「你先把她放了。」楚楚非常擔心安寧遠會對孩子不利。
「他是妳的兒子,不是烈念安?」這對安寧遠來說是個天大的意外,他從來沒想過楚楚會有個兒子。
「不是。」
「不是?」那就好,原來剛才是他聽錯了,這小鬼不是叫娘,楚楚不是他的娘親。
「她是我女兒。」楚楚走向前,接過被他拎著的孩子。
「女兒?!」安寧遠被這個青天霹靂震得腦袋一片空白,呆愣著讓她接過孩子。
「沒事吧,丫丫?」
「娘,我沒事。」丫丫滿足地倚在母親懷抱中。
「難道……」
「對,她是我和烈大哥的女兒。」
☆ ☆ ☆
楚楚終究還是嫁給了賀樓天泰。
房有貴對於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滿意。
試想他怎麼會滿意呢?可以威脅楚楚的小娃兒不見了,雖說這消息他沒讓楚楚知道,但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楚楚已經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這也就罷了,為什麼是他用來討好賀樓天泰的親事,現在卻成為得罪賀樓天泰的藉口,家產全數被充公,他這是走了什麼霉運?
房有貴躲在陰暗角落,這會兒他再也不是洛陽城的大富之一,相反的,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這全都是楚楚惹出來的。
他若不想辦法奪回辛苦一輩子積累下來的財產的話,他寧可不姓房!
第五章
安寧遠看著在花園中拉拉扯扯的兩人,就是想要上前去拉開。沒有人能忍受自己想要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要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楚楚和賀樓天泰像是爭執,實則是調情的舉動,那可真是難以忍受。
他不是才說服自己不要去招惹姓烈那小子的女人嗎?怎麼現在又不由自主的往他們倆走去?
不行!他和烈煌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奪寶之恨,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女人,就把他的原則打亂?不行,這是絕對不行的!
「住手!賀樓天泰,你沒瞧見楚楚姑娘不願和你說話嗎?」唉,他終究無法忍受看著那張臉被拉倚在別的男人懷中。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管不著!」賀樓天泰向來最討厭有人插手他和他女人之間的爭執。
「我偏要管!」他受不了他那雙賊手緊緊握在楚楚纖細的腰上。
「憑什麼?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將她娶進門來。」
「拜託,你只不過是把易容成楚楚的小師妹再娶過門一次罷了,現在怎麼又捉著楚楚不放?難道不怕我去告訴小師妹?」
不行,楚楚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正向他求救呢,他不能見死不救。
「你去說吧,反正這是她自找的。」賀樓天泰一點也不在意。
「你──」楚楚的淚就要落下了。
這怎麼可以?賀樓天泰要氣他小師妹,這是人家夫妻的事,他無話可說,但總不能連楚楚也要染指吧。
「安公子,你要救救我。」
楚楚哽咽的聲音傳入安寧遠的耳中,更是惹得他心一疼,點頭答應。他出手極快,轉眼本來還在賀樓天泰懷中的楚楚,已經被他拉出懷抱了。
「寧遠,你真是昏了頭,她不是楚楚。」賀樓天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你仔細想想,房楚楚會被動的等你來救她?」
「救她?我當然要救她。渾小子,這可是小師妹欠我的。」
安寧遠這時才露出瞭然的笑容,他自然明白這個楚楚是假的,但是他若不整整把他耍得團團轉的小師妹,怨氣難消。
「師兄……」極吉想甩開一直握得死緊的手,連忙轉向丈夫求救。「賀樓……你幫幫我。」
「幫妳的好處是?」賀樓天泰趁火打劫自然不懷好意。
「你快幫幫我……」等師兄用上那招,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好處是什麼?」
「對啊,小師妹,妳不給他點好處,他是不會出手的。」誰不知賀樓天泰的個性就像是奸惡成性的商賈,總會在必要時候哄抬物價。
「好了,寧遠,你還是去留住那個房楚楚吧,不然你要怎麼找出烈念安?」賀樓天泰不想看到妻子被人恐嚇的模樣,只有轉移安寧遠的注意力。
「留住楚楚?她要離開,為什麼?」自從他知道她是烈煌的女人之後,就沒有再去惹過她半根毫鬟,為什麼她要離開?
「要離開不見得是因為你。」撕下人皮面具的極吉,對於師兄的自負不是不知道。
「那是為什麼?」
「因為她要去找多年不見的烈大哥。」這可是楚楚親口說的。
「她要去找個多年未有任何音訊的人?」他對烈煌比他先遇上楚楚這回事氣得咬牙切齒。
「對啊,她也要把安安一起帶去。」
「安安?」
「就是丫丫啊,她們母女倆要一塊上路。」極吉十分不捨那個人見人愛的小丫丫。這時,她趁著有仇必報的師兄注意力被轉移時,悄悄移向賀樓天泰。
「就她們母女倆?賀樓小子,你沒有派人護送嗎?」安寧遠不滿的質問。
「護送?那也要她有個目的地才行。」賀樓天泰撇撇嘴角道。
「目的地?你是說她連個目的地也沒有?」
「也不能說沒有,她曾說過要往北方去。」極吉提供詳細的資料,不過她是躲在賀樓天泰的背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