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夠找到雨晴,從今而後,他會把她圈在懷中,好好的守護著,不再讓她受傷、心碎,他會讓她過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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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復生提著兩大袋日常用品,才走出超市的門就被兩名身形壯碩、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請到一旁去。
當他見到請他來的人是江磊時,心頭不禁暗暗驚呼。他曾在報章雜誌上見過江磊的照片,沒想到他本人是如此高大修長,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成熟、穩重的尊貴氣息,難過何雨晴會喜歡上他。
「雨晴在哪裡?」江磊劈頭就問,冰冷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怒火。他本來是要去參加一場宴會,是臨時接到唐銘文的電話才急忙的趕過來。
史復生望著眼前這位不怒自威的男人,突然間明白到,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膽子大得讓他這個大男人也欽佩的佩臻,為何在說到江磊時會臉色不豫,硬吵著他,若他不來就先歇業,她不想再碰到江磊了。
史復生遲疑了一下,歎了口氣問:「你就不能放過雨晴嗎?」
「這是我和雨晴之間的事,你沒資格插手。」江磊語氣冷絕的斷了他的請求,再問一次:「她在哪裡?」
「在療傷。」那傷恐怕會烙印在她心頭一輩子,就算隨著時間逝去,也不見得會完全好。
江磊冷眸一揚,緊盯著史復生瞧,「傷得很重?」若不是如此,她又怎麼會逃開他呢?
史復生點頭,「她無法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江磊幽邃的眼眸揚起一抹震驚過後的痛楚,怎麼也沒想到會聽到這令他心痛的回答。
「她現在呢?沒事吧?」
史復生搖了搖頭,「坦白說,我真的被她嚇壞了,當她知道孩子沒了的那一刻,又哭又叫又喊的直嚷著要她的孩子,那接近崩潰的模樣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曾想打電話聯絡你,但雨晴威脅我說,如果我敢通知你,她就要以自殺來了結生命。」
史復生原本是想不顧她的威脅暗暗通知江磊,但當他看見她小臉上那抹哀戚絕望的神情,看得他差點想哭,同時也明白她不是說說而已,才會打消通知江磊的念頭。
江磊閉起眼,極力的將胸口的哀痛給壓下來。
光是聽史復生的述說,他的心便激動不已,不知道待會兒見到她時,他能否穩住平靜的臉色及情緒?
「這段時間她住在哪裡?」
史復生沉默了會兒,最後緩緩抬起手,指著對面的其中一棟大樓,出賣了何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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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復生帶著江磊來到何雨晴的療傷之所。
「她在裡面,自從孩子流掉的那一天起,她再也沒有踏出大門一步。」史復生語氣沉重地道。
想起她那如牛般的倔脾氣,史復生也只能搖頭,這段日子任憑他和佩臻好說歹說,只差沒跪下來求她,她仍是不為所動,堅持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江磊沒說話,接過史復生為何雨晴準備的日常用品後,轉身打開公寓的鐵門。
史復生自知待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轉身往電梯方向走。希望何雨晴所受的傷,江磊能夠有辦法撫平。
江磊才一打開門,就被一股漫天而來、揪痛人心的哀傷悲涼席捲,讓他差點無法呼吸。
她竟然在這種沉重的悲傷中療傷?簡直是在自尋死路,她這麼做,只會讓自己更無法從失去孩子的傷痛中走出!
江磊放下兩包塑膠袋後,往臥室方向走去,他禮貌性的敲了聲門,沒聽見任何聲音,他便打開房門。
何雨晴坐在床中央,一動也不動,彷如石化的人像,那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淒楚模樣,今江磊不禁倒抽口氣。
她還是活生生的人嗎?為什麼他竟有一種看到冷冰冰雕像的錯覺?
他壓下心中愁苦,告訴自己,此刻不是感傷的時候。
腳步正要移動,突然停了下來,這回,他才驚愕的發現到,外頭雖是晴空萬里,但房裡卻陰沉昏暗。
房裡不但沒有開燈,就連窗戶也被厚重的窗簾掩住;待在這種陰暗的空間裡,只會讓哀傷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深吸口氣,往窗戶方向走去,語氣故作輕快地道:「雖然現在是秋初,但陽光還是讓人感到很溫暖的。」
一直沉浸在哀傷氛圍的何雨晴,她在自己的世界裡哭泣、難過,渾然不知江磊的到來,直到他低沉好聽的嗓音響起,高大修長的身形自她眼前越過,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不要打開。」何雨晴驚恐大喊,阻止他拉開窗簾。
江磊被她從未有過、接近歇斯底里的喝聲怔住,他微微側過身,咽喉像是被人掐住般的難受,無法呼吸。
雖然是在昏暗的光線中,他銳利的眸子依舊可以看得很清楚,她美麗的眼眸中盛滿著讓人看了為之心酸的害怕!
她在怕!為什麼?
「這裡太暗,不適合你。」
「不要,求你不要打開。」何雨晴好可憐的哀求著。
她害怕看到陽光,因為那代表生命,而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卻因為她的任性,像是抗議不要當她孩子似的,自她的體內流出、遠離。
江磊眉頭緊皺一下,隨即不顧她的請求,硬是將窗簾拉開。
然而,在打開窗簾、陽光射入室內的那一剎那,他感到全身血液像是被抽乾,連呼吸也屏住。
他瞧見何雨晴低下頭以雙手掩面的前一剎那,她的臉色蒼白如雪,消瘦的臉頰宛如久病不愈的病人!
她的憔悴,讓他的心疼到連胃也跟著揪痛起來!
該死,她怎麼把自己糟蹋到這種地步?她不是在療傷,她簡直是在凌遲自己。
江磊再也無法自制冷靜,再也無法控制胸口乍揚的心疼,他快步上前,將她圈入懷中緊擁著。
「雨晴!」他的聲音裡充滿痛苦。
「放開我,放開……」何雨晴像是發了狂似地又哭又喊的吼叫,「你為什麼要那麼可惡?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為什麼要把我僅存的保護膜也給撕掉?為什麼、為什麼……」氣不過的她,揮起雙拳,使盡力氣一下又一下的槌打他的胸膛。
江磊任由她槌打,任由她發洩心中不滿的情緒,此刻他只求她能夠重新再站起來。
他的毫不反抗讓何雨晴更加使力的打他,最後更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不要再抱我,你這個無情又冷血的男人,你只會欺負我、傷害我。」何雨晴歇斯底里的尖叫。
江磊不理會她的話,忍著鼻酸、忍著要與她哭泣的衝動,緊緊的抱著她,不顧她的掙扎、不顧她的哭喊。
他不是會回憶往事的男人,也不會說早知如此這種蠢話;但此刻,他竟然希望自己從未碰過她,那她就不會承受這種椎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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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晴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累了、倦了、沒力了,才癱軟在他寬碩的懷抱中。
她驚愕的發現到,他身上傳來的溫暖,竟然無法再讓她冰冷的心暖和起來!難道……她的心死了嗎?
江磊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情緒不再激烈,他極力讓自己語氣輕快的道:「你知道嗎?在我的眼裡,你像是遨遊在陽光中飛翔的天使,充滿了活力,讓人感到希望,可你有時候又很淘氣,又很愛惡作劇,常激得我心煩氣躁,常讓我想學后羿射日把你這個礙眼的天使給射下來。」江磊敏銳的感受到懷中人兒輕顫,他鐵臂一縮,要以他的溫暖來慰藉她受傷的心,他要好好的保護她,讓她不再害怕。
「可你知道嗎?你這個像是能夠發出光芒的天使,總能夠溫暖我的心,總能將我內心深處的黑暗面照亮;雨晴,我不能沒有你。」不再壓制心中的顧慮,江磊頭一回在她面前傾訴對她的感情。
如此感性、深情的一番話,讓一直在失去孩子的愧疚、自責裡打轉的何雨晴像是掙出重重束縛、破繭而出的蝶兒,她的心不再沉重不安。
她輕輕的試著掙脫出他的懷抱,而他也不再緊擁著她,微微鬆手,讓她能夠面對他。
何雨晴一雙淚眼含著自責哀傷的望進他那雙深沉的黑眸,一時,她竟然無法出聲成言。
江磊溫柔的執起她的冰冷小手,拉至他胸前,輕聲的問:「有聽到我這兒所發出的聲音嗎?」
他規律的心跳聲讓何雨晴小手一顫,想抽開卻無法,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放,那力道彷彿是要這麼握著她一輩子似的。
何雨晴別過臉,不敢再瞧他那雙閃著灼熱如火焰的黑眸,「我聽不到,現在的我,什麼也不想聽。」
「雨晴,試著再聽一次好嗎?」江磊語氣溫柔的請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