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華的總裁辦公室一早就有客人到訪。
「姓閻的,你究竟把我們家靈兒拐去哪了?」雲一嘯的口氣非常惡劣。
小妹好不容易回來,先是在這傢伙的地盤上受傷,後來又讓他藏得不見蹤影,讓人不氣也難。
「靈兒和我妹妹出去了。」閻青駱好脾氣的面對他。「我請你們來,是想跟你們討論怎樣揪意外幕後的主凶。」
經由紫湖幫忙,證實發生意外的前一日,十八樓曾無預警停過電,一名自稱電路修理工人前來檢查,還單獨進入總裁辦公室裡。
摒除電線出問題不談,近日來閻青駱身邊還發生不少「意外」,比方電梯的纜線出問題,轎車加油差點引起火災等。
他暗中拜託雲一嘯和傅宇翔,他們與警方也算熟稔,需要什麼幫助都很方便。
「你心中已有人選?」心思縝密的傅宇翔看穿閻青駱早知道是誰在動手腳。
閻青駱俊臉冷凝,一掀唇。「佟聖在這裡。」
「你怎麼確定是他?」
「他打過電話騷擾過靈兒,甚至連我們未透露的新居電話號碼他都知道。」閻青駱臉色陰暗,三番兩次勾起佟靈的恐懼,他已經很不爽了。
傅宇翔抿唇想了想,「你不介意我們在你和靈兒出現的地方裝上監控攝影機吧?還有你或者靈兒都不要單獨行動,身邊一定要有人。」
雲一嘯插了嘴,「別忘了,他是佟聖耶!從小就是個資優天才兒童,這個大變態怎麼會笨笨的讓你們發現他的蹤跡。」
他的話第一次讓人覺得受用,也讓現場再度陷入愁雲中,到底該怎麼引佟聖現身呢?
「我說小駱駱,這麼重要的會議,你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
意外插入的女音,讓室內三個男人寒毛全豎了起來。
雲一嘯討厭她,這女人老愛對他的未來老婆灌輸一些遠離他的話;傅宇翔對她也有怨,總在臨門一腳把他想追的女人用食物拐走。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閻青駱一副見鬼的模樣,整個人貼在牆壁上,躲著水如月一步步的逼近。
「做什麼?哼!當然是來向我那個假裝失憶的員工討取欠我的債務囉!」這渾小子,職務未除就給她落跑,一坐上總裁之位就把她撇得一乾二淨。
「我欠你什麼債?」這女人古靈精怪得很,最懂得算計人,從不讓自己吃虧,所以要小心別得罪她。
「那筆婚禮的尾款我還沒收到。」
「你還說!為了這個案子,一堆人對我毛手毛腳,我差點讓人破了我的清白之身。」幸好他落海,不然後果很難設想。
「哦?」她促狹一笑,「那你讓男人破身了嗎?」
「破你的頭!你這女人說話怎麼一點都不懂得修飾。」
水如月兩手攤開,很無辜。「我是幫靈兒妹妹先問問,誰說女人的第一次重要,男人也是,我是怕萬一你心裡有陰影,這對靈兒妹妹……」
「什麼有陰影,靈兒可沒不滿意我,我表現得極好。」
「哦∼∼看來你不但恢復了記憶,連帶也已對靈兒妹妹下手了啊!」水如月明白的點點頭。
「原來你這傢伙根本沒事,你欺騙靈兒,還對靈兒……對靈兒……」雲一嘯衝上前揪起閻青駱的衣領,拳頭要揮卻揮不下……該死!一旁冷冷的瞪視讓他不敢下手。
水如月慢條斯理地道:「雲先生,請先檢討自己,你敢發誓你對寶兒一直都規規矩矩,晚上只有蓋棉被、純聊天?」她是護短的,她的員工只有她可以欺負壓搾,別人休想動他們一根寒毛。
氣焰高漲的雲一嘯,瞬間成了洩氣的小烏龜,爬爬爬地回到傅宇翔身邊。
傅宇翔輕咳一聲,將重點還原,「我想大家的私事還是暫時擺一邊,先處理佟聖這件事。」
「小駱駱,這樣好不好?」水如月水漾般的眸子熠熠發光,「我幫你解決這問題,反正你今非昔比了,欠收的尾款你就雙倍還我。」
能說不好嗎?她都聽見了。
花了簡單幾分鐘,她說完她的計畫。
閻青駱大大的否決。「不行,絕不可以,這樣靈兒會傷心,我不要!」
水如月聳聳肩,「你要繼續緊張兮兮的過日子,還是快點將他引出來,隨便你了。」
閻青駱沉默了好一會兒,「讓我考慮幾天。」
只可惜,沒給他多久的考慮時間,意外便發生了。
第十章
病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閉眼沉睡的男人;病房外,傳來一陣急奔,得到消息的佟靈,憂心忡忡的趕來。
「小湖,你哥他怎麼了?」
「受到衝撞,有輕微腦震盪,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眸裡溢著濃濃的擔憂,佟靈望著病床上的他,簡直無法相信,早上還好好出門的閻青駱,下午竟然因車禍住進醫院。
「小湖,找到車禍原因了嗎?」
「駱哥在去拜訪廠商的路上,司機小周因為超速,加上煞車莫名的失靈,就跟一輛貨車對撞,駱哥的車子在原地轉了幾圈,最後撞上路燈,救護人員趕到時,小周正把駱哥從車裡抱出來。」
佟靈咬著唇聽完,為那可怕的一幕揪疼了心。
「醫生有說他什麼時候會醒嗎?」儘管心急如焚,她只能在病床旁守著他。
此時,病床上傳來一陣呻吟,佟靈讓那雙緩緩掀動的睫毛勾去全部心思,見他幽黯的眸子終於張了開,她興奮一喊,「阿駱,你醒了。」
閻青駱試著眨動幾下眼,方能看清眼前這張驚喜交錯的嬌容,但他抿緊的唇卻吐出冷冷的三個字。
「你是誰?」
佟靈怔了怔,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剛剛不是說了。」他冷睇著她,意外發現站在佟靈身後的人,「小湖!你不是在加拿大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反應讓現場兩個女人同時慌了。
「駱哥,你是怎麼回事?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回來好一陣子了,還有你怎麼會不知道靈兒姊是誰。」
「靈兒姊?你是指她。」閻青駱以冷淡的眼神瞄了一下身邊的女人。
「她是靈兒姊,佟靈,你的老婆呀!」
「小湖,你明知道我躲女人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娶老婆,哦∼∼我明白了,你跟大媽她們串通好,趁我熟睡時想隨便塞個女人給我,這招不靈了啦!我不是那種會乖乖接受安排的人。」閻青駱丟了一計不屑的表情給佟靈,「她們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演戲?」
那張大受打擊的模樣讓他不忍再看,速速把視線抽回,閻青駱只覺得心在淌血呀!
把心一狠,他再次冷漠的開口,「這位小姐,已經收工了,麻煩你別抓著我的手不放好嗎?」
被點名的佟靈,默默放了手。
「駱哥,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這樣說,靈兒姊她……啊!你不會是恢復記憶,卻忘記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小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先解釋一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吧!」
「你出了車禍……」
「等等!」他將臉轉向仍處於愕然狀態下的佟靈,「小姐,我和我妹妹談私事,不相干的人請出去,不管你是誰派來的,都是外人。」
「我是……外人?」佟靈聞言,身子一晃。
她定定的注視著他,從他眼底讀到趕人的訊息,人一轉,難過地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病房裡傳來一陣低鳴。
「嗚嗚嗚∼∼我的靈兒,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老婆有多傷心。」男人揪著被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群沒良心的人,也不來關心一下出了車禍的他,只會躲在暗處看戲,他的心快痛死了還在商量接下來的事。
一想到佟靈離去前氣憤又委屈的神情,他全身上下無一不痛,疼疼疼。
水如月看著自己的員工,嘖嘖稱讚,「小駱駱,我沒想到你還真有演戲的天分耶!裝暈裝得好,台詞也可以說得這麼冷漠。」
「還說,我根本就不想這樣做!」桃花五官全皺了起來,他想哭、想叫,想追回靈兒對她解釋一切。
「接下來就照計畫進行,我們分兩頭監視,依照佟聖愛到瘋狂的個性,他見靈兒傷心,又落單一人,絕對會出現,記著,沒等到另一組通知,千萬不可以擅離監守位置,聽清楚了嗎?」奸詐的光芒自水如月目光中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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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佟靈一語不發,直到車子停在住處前,她才回神朝司機小周道謝。
「麻煩你了,小周,還特地送我回來,我記得下午車禍你也受了驚嚇,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緊,佟小姐,是少爺讓你傷心了嗎?」小週一雙眼直盯著神色哀傷的她。
佟靈眼角噙著淚,搖搖頭,開門下車,整個人彷彿抽了魂般茫然的搭乘電梯,就連開鎖時,都沒察覺有人尾隨在她身後。
兩腳才踏進去,有人突然從身後推了她一把,佟靈跌坐在玄關,扭頭一看佇立在門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