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伯母知道了,她鐵定也會氣憤不已的,畢竟她也同我們一樣相信劉篤銘,而他竟如此過份,把我們耍得團團轉!要是當初我們初次見到他時,他肯坦誠的話,一切不就沒事了?如今他又不是自首的,那就沒啥立場好說,雖然他前晚表演得很好……」江琮無意似的談起。
「表演!什麼表演!」這引起慕塵璘的注意。
「喔,你知道的,前晚的情況真的很危急,當我們趕到醫院時,你已進了開刀房近個把小時,只見他一臉蒼白、懊悔的坐在外邊的椅子上,是他的侍衛其中之一向我們說明,滿頭的霧水才散去。
「等醫生從開刀房出去時,我們一擁而上,惟獨他仍坐在原位,我十分氣憤,但後來我才發現,當醫生宣佈手術成功,他竟兩肩一垮,用雙手摀住眼睛,流下那男、兒、淚。」
慕塵璘因江琮的表情而低笑,不過卻扯痛了傷口令她忍不住低聲抽氣。
項兩人連忙異口同聲的問:「子,你沒事吧?很痛嗎?」
「不,沒事。」慕塵璘搖搖手,嘴角扯出淡淡的笑。
「對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江琮緩緩宣佈,「你體內現在也流著劉篤銘的血。」
慕塵璘臉上無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的聽著她說。
「聽他的侍衛說,因為子彈傷及子宮,造成血流不止,而醫院庫存的血不夠使用,劉篤銘聽到自己和你同樣血型,硬是輸了五百西西的血給你。」項解釋。
慕塵璘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幽默的口吻說:「幸好是傷到子宮,反正我本來就已經去結紮了嘛!若傷到的是心臟或者別的器官,那可就沒轍了!」「子,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江琮與項忍不住喝斥。這次子中彈可幾乎是嚇掉她們半條命呢!
「本來就是嘛!難不成你們希望我別處中彈?」
「呸呸呸!你還亂說話!」項看在她已受傷的份上,象徵性的拍打了她額頭一下,算是懲罰。
「對了!那現在要怎麼對付劉篤銘呢?」江琮突然又冒出一句話,惹來兩人奇怪的注視,但看她一臉天真,絲毫不覺說出這句話有何不妥之處。
「子琮,你提他做什麼?」項望向江琮。
她嘟起了嘴,「我只是覺得他這麼騙咱們,總不能如此輕易放過他吧,那豈不太便宜他了?何況是他害了子,乾脆要他負責好了。」
「負責?」項皺著眉,總覺得她說的負責非比尋常。
「你們高興就好,只要別扯上我。」慕塵璘輕輕的搖了頭。
「這當然會扯上你!」江琮嚷嚷著,「要他負責,當然就是要他娶你嘛!怎不會扯上你呢?」
「子琮——」慕塵璘不可思議的喊道,這一喊又牽動了她的傷口,令她哀嚎出聲。
「別激動嘛!人家也不過提議而已,說說罷了,別當真。」她扁著嘴聳了聳肩。
「好啦!現在別談這些了,我有個提議,等子傷癒,咱們出國去玩個痛快,你們說好不好?」她認為子若出去散散心,應當對改變心情有幫助才是。「贊成贊成!」提到出國玩,江琮比誰都還高興。
「只有我們三人嗎?那小晉去不去?」慕塵璘問。
「你們覺得要帶小晉去嗎?我想君應該不會答應。」項偏頭想著。他可不太好說服。
「總之,你先去幫他辦一些該辦的資料,屆時視情況而定再說嘍!」
「那我們要到哪個國家去?日本、美國、香港……這些我們都去過了,我想我們到沒去過的國家去好了,你們想想到哪比較好玩?」項詢問她們的意見。
「啊!」江琮靈光一閃,連忙提議,「我們去澳洲好不好?去看袋鼠、無尾熊!」
慕塵璘與項相視,亦覺得不錯。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慕塵璘又露出微笑。相信自己有這兩位好友的陪伴,也就不用一個人偷偷躲起來舔舐傷口了。
第九章
慕塵璘在醫院住了約兩星期後便回叢林月休養,由於眾人細心的照料,她的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
此刻她與江琮、項正在機場準備好好去玩一趟,余君則帶著余晉一道來送機。
「子,你們預計多久後回來?」余君摟著項低聲問。
「嗯——不一定啦!反正要回台時我一定記得通知你,好不好?」項再次敷衍的說,視線賊兮兮的鎖定在余晉身上。
突然,慕塵璘和江琮朝她使了個眼色,告訴她可以展開行動了,這可是她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法子呢!
接收到兩人的暗示,項馬上靠到余晉身前,漾著慈愛的笑容問:「小晉,你要和爸爸在一起呢?還是要和媽媽還有子、子琮媽媽一起出去玩?」
聽到項的問話,余君不信的瞪大了眼,雙手更加抱緊余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過只有你們三人要去。」
「哎唷!我只是想應該尊重小晉的意見嘛!你幹麼那麼凶?」項狡猾的露出笑容。
「對呀、對呀!說不定小晉也非常想和我們一起出去玩,你這老爸可不能太專制哦!」江琮附和著。
「那小晉的衣物、護照呢?」余君提出最重要的問題。項要出國可是他猶豫了許久才答應的,這會兒她們卻連小招也要一道拐去,留他一個孤單看家。
「我們都準備好了!」慕塵璘笑咪咪的揚揚手上的行李。開玩笑!她們可是一切都計劃好了呢。
「你們是有預謀的?」余君整個臉沉了下來。
「說得那麼難聽,我們只是顧及小晉,所以做了萬全的準備嘛。小晉,對不對呀?」江琮笑盈盈的道。
余君鐵青的臉轉向項,誰知項亦是衝著他笑得好開心,並且朝余晉伸出雙臂。
「小晉,跟媽媽一起去玩好不好?」項又問了一次。
余晉兒項伸出雙臂,小小的身子便傾向她,露出童稚的笑容。「小晉跟媽媽去玩!」
項得意的要抱過余晉,但余君卻用雙臂箍緊他,引來項不悅的皺起眉。
「喂!你要尊重小晉的決定啦!」
「子,你被帶壞了。」余君悶悶的說。
慕塵璘拍拍他的肩膀,以安慰的口吻道:「認命吧!我們會記得帶禮物回來給你的。」她一把抱過余培。
「哎唷!你別擺著一張臭臉嘛!」項伸手拍拍他僵硬的臉頰,並啄吻了他一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拜拜。」道完,她們便浩浩蕩蕩的往登機門的方向走去。
就在慕塵璘她們一行人走後,余君轉身欲離開機場,卻瞧見曲曄慌張的奔進機場大廳。
「曲曄,」余君叫住他,「你怎麼這會兒才來!」
曲曄聽見有人叫他而停下腳步,見是余君,連忙迎向他並急急的問:「子呢?」
「你遲到了,她們已通過登機門,飛機應該也快起飛了。」
「Shit!」曲曄低咒。
今天一早當他到事務所時,收到江琮的傳真,上頭只簡明的寫著,「我出國玩去了,拜拜」,當下,他馬上飆車來到這裡,誰知仍是晚了一步。
???
「大哥,查出來了,她們昨天飛澳洲。」風逸汛呈上自己所查到的資料。
「好。你下去吧!」劉篤銘淡淡的回應。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
室內恢復沉寂後,劉篤銘緩緩的靠到椅背上。
這麼一段日子下來,已將他折騰得幾乎崩潰了,先是被子發現他的謊言,然後她又中槍,在子琮兩人的阻擋下,他已經好久沒見到她。
其實他也可以以強制的手段待在她身邊,但倘若他更如此,子必定躲他躲得更徹底,於是,他只能任由自己相思成災,直到今日才要風去看看她的近況,沒想到她卻偕同好友出國去了。
澳洲,那是他的地盤,或許自己該有點行動才是。
慕塵璘的中槍,讓劉篤銘幾乎無法原諒自己,雖然湖海幫已全數被瓦解了。
他可以想像她心中會有如何憤恨不平的感覺,他傷了她,不只傷了她的身子,更傷了她的心。
天吶!瞧他做了什麼!他得想辦法挽回她的心,他無法就此失去她。他曾立誓,她這一生絕對是他劉篤銘的女人,永不改變。
細想之後,他決定了該如何做。
他撥了一通越洋電話至澳洲。
???
澳洲
星坐在電腦前,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躍動,只見螢幕上的畫面不斷更換,不消幾秒,他便完成了一個資料建檔。
這時,他的個人專屬電話響起,他長手一伸,拿起了話筒。
「喂?」
「星,是我。」電話那端傳來劉篤銘低沉的嗓音。
「大哥?」星頗為訝異。「有何吩咐嗎?我不久前才剛接到消息說,湖海幫已被消弭。」
「嗯。」劉篤銘隨意的應聲,「我是想通知你和日、月三人,我搭明早的飛機去澳洲。」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怎麼由大哥親自打電話過來?」星似乎嗅到了些許的不尋常。
「沒什麼,就是通知你們一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