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那根本是晚上偷拍的。」靜惠不屑的說。
「不然妳以為墓園的采光很好啊,裴輕然要去當然不會召告天下,妳才是笨蛋。」
墓園?難道裴輕然昨天就是去墓園?雲嫊嫊陷入不確定的沉思中。
「拜託妳醒醒,裴輕然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和妳這種微不足道的人有牽連,妳實際點吧。」靜惠實在看不過去,她最討厭盲目追逐偶像的人,那是生活沒有重心的無聊人士才會有的舉動。
她的話像槌子,一語打醒兩個人。
「妳討厭啦,我不要跟妳講話了。」一聽到好友侮辱自己心中的偶像,美星當場變臉,把相片收了就走。
靜惠聳聳肩,壓根兒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她轉過頭,卻見到雲嫊嫊一臉蒼白,彷彿嚇到了般。
「嫊嫊,妳怎麼了?」
「我沒事。」斂下思緒,雲嫊嫊重新邁開步伐,打算找一個地方複習早上教授解說的那一首新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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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課,雲嫊嫊拿了與店家預定好的小點心就坐上準時出現的車子。
當車子駛上市中心與郊外的聯外道路時,雲嫊嫊突然說了句--
「帶我去墓園。」
「少夫人?」司機看著後照鏡挑眉,有些不解。
「我要去祭拜公公。」雲嫊嫊捏緊手中的紙袋,好友的話語成天在她耳邊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也許裴輕然根本不在那裡。
司機轉個彎,朝另一條路駛去。
夕陽餘暉透過隔熱紙,照射在雲嫊嫊的臉龐,她移了移位,後知後覺的想起,現在這個時候,裴輕然應該還在公司吧?
「算了,還是回家吧。」她拍拍司機的椅背,吩咐了句。
司機不敢有誤,再次轉彎,駛向歸途。
雲嫊嫊的心頭一次因沒把握的決定而亂跳,這全是為了那個叫裴輕然的男人。
當車子轉進直達裴宅的筆直道路時,司機的聲音喚回雲嫊嫊神遊的思緒。
「是少爺的車。」他眼尖的認出前頭的車。
雲嫊嫊朝外頭看,只看到銀色的車影閃過,朝相反的方向駛去。
「老張,跟著他。」雲嫊嫊脫口而出,心底閃過一絲失落,難道她就這麼讓他覺得難以接受嗎?連見她一面也不願意?
老張俐落的拐個彎,跟上裴輕然的車。
雲嫊嫊頭一次見識到什麼叫高超的駕車技巧,明明是下班的塞車時間,但是她卻三次失去裴輕然的車影,只見他在車陣裡鑽入切出,彷彿排成長龍的車子全是模型。最後,她在墓園外頭看到裴輕然的車,此時,月牙兒初上夜幕。
她踏出車外,朝階梯走去。
「小姐,現在的時間本園不對外開放,明日請早。」一名訓練有素的保全立刻出來擋駕,最近狗仔猖撅,不得不小心提防。
「我……」
「她是少爺的妻子,來拜祭老爺的。」老張連忙跑過來,幫雲嫊嫊解釋。
「是少夫人呀,真是抱歉,為了少爺的安全,如果有唐突的地方,請妳見諒。」保全顯然跟老張很熟,立刻道歉。
「沒關係。」雲嫊嫊擺擺手,拾階而上,呼吸的頻率漸漸加快。
來到裴靖的墓碑前,只見一片冷清,並沒有她想要找的人,在檀香的白煙中,她的心頭盈滿失望。
「妳跟著我做什麼?」
不客氣的質問由身後傳來,下一刻手腕傳來劇痛,一轉身,裴輕然表情冷漠的盯著她。
「我、我是來祭拜公公的。」望著他陰寒的眼神,雲嫊嫊的語音發顫。
「妳是來提醒我的?」裴輕然毫不憐惜的將她扯近,盯著她淨白的臉蛋瞧。
好痛!雲嫊嫊忍著手腕的痛楚,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我不懂。」她微微掙扎,換來的是他更無情的箝制。
「不懂?」裴輕然冷笑一聲。「妳不就是來提醒我已婚的身份,以及抱怨我把妳丟著不聞不問?」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曲解她?
「我沒有!」雲嫊嫊皺眉,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讓他如此動氣。
「既然妳感到寂寞,那麼我就好好的安慰安慰妳。」驀地拉近她,裴輕然邪肆的低下頭,眼底是一片寒漠。
雲嫊嫊發現他的企圖,心底一涼。他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對她不軌?
她頭一偏,閃避他的惡意欺凌。「不要。」
「既然都來了,還裝清純不嫌太無聊了嗎?」裴輕然用左手拇指與食指定住她小巧的下巴,手勁根本沒有節制,很快便在雲嫊嫊的臉蛋上捏出紅痕。
「你太過分了!」雲嫊嫊這才發現,自己一整天的失神是個大錯誤,裴輕然根本就是惡魔的化身。
「過分?難不成跟妳一樣矯情才算正常?」裴輕然冷嗤,不留情的嘲笑她。
「我沒有對不起你,請你尊重你的妻子。」雲嫊嫊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把名分亮出來,也許這樣能梢梢保護自己,讓她與他站在同等的地位。
「妻子?」裴輕然無預警的放開她,讓雲嫊嫊踉嗆了下。「妳別忘了,我們還沒登記。」他冷冷提醒。
他的話,比站在墓園裡更令她毛骨悚然。
「你想做什麼?」一跟他對上,所有對她有利的條件彷彿全不算數了。
「妳不用管我想做什麼,妳只需扮演好妳的角色,別想插手管我的事,否則後果自負。」裴輕然淡淡的道,說出的話卻比原子彈還傷人。
越過他的肩,雲嫊嫊可以看到公公意氣風發的遺照。
沒想到昨天兩人才在律師面前許下一生的承諾,今天他就可以全盤推翻。
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局面?
「那麼,也請你扮演好你的角色,否則傷了你母親的心,你自己負責。」
在這場諜對諜的遊戲中,沒有明定規則,也沒有巨額獎金,有的只是對不公平待遇的抗拒。
雲嫊嫊說完,轉身離開。
裴輕然盯著父親的照片,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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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八點半,雲嫊嫊才回到裴宅。
「怎麼這麼晚?」茱麗亞起身,將雜誌歸位。
「對不起,和同學討論專題忘了時間。」
「沒事就好。」
「媽,這是剛出爐的點心,快趁熱吃。」雲嫊嫊是為了重買一份點心,才會晚一個小時到家。
「妳跟我一起吃。」菜麗亞拉著她坐下。
「好,我先去幫妳倒杯果汁。」雲嫊嫊微笑的說。
「少爺回來了。」管家突然喊道。
只見裴輕然若無其事的走進來。
「輕然,你不是說要加班嗎?」菜麗亞驚訝的問,下午兒子像一陣風來去,只留了句今天要加班就離開,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雲嫊嫊防衛的盯著他,他閒適的表情和剛才在墓園的冷漠完全是兩回事。
「我忘了我才剛『新婚』,怎麼能丟著新娘子不管?」裴輕然上前,親暱的擁抱雲嫊嫊。
雲嫊嫊在他的懷裡僵住身子。
「這樣才對,好了好了,你們兩夫妻上樓去,我自己慢慢吃點心就好。」茱麗亞揮了揮手,看到兒子的表現,她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
「那就晚安了,媽。」裴輕然摟著妻子,反身朝樓梯而去。
「那個,媽……嗚。」雲嫊嫊不想和他靠太近,找借口想掙脫他的箝制,但裴輕然的手卻猛地一緊,痛得雲嫊嫊呻吟一聲。
「有事?」茱麗亞回頭。
「晚安。」雲嫊嫊硬擠出笑容,她覺得如果現在強行離開他的懷抱,腰可能會先被折斷。
被半拉半扯的拖進了房間,雲嫊嫊再也忍不住了,她還沒看過有人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的。
「你想怎麼樣?」房門才關上,她立刻不客氣的開口。
「扮演好我的角色,這樣不對嗎?」他涼涼的將問題丟回給她。
雲嫊嫊驚得立刻跳離他的勢力範圍,雙手護在胸前。
瞥見她沒意義的舉動,裴輕然扯扯唇角。
「你別想碰我。」如果梢早之前,也許她還會接受自己與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但墓園的一席話讓她明瞭,她可以演好自己的角色,但她絕對不能將自己給他。
「夫妻是有相互的義務存在,妳不知道嗎?」
「現在沒有外人,你不用裝模作樣了,何況,你的『妻子』在你心裡根本無足輕重。」雲嫊嫊戳破他的假面具,防衛的看著他。
「妳還在唸書,什麼系所?」像是突然有興趣似的,裴輕然轉了個話題。
「中文系。」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雲嫊嫊還是照實回答。
「難怪說話咬文嚼字,不過,我倒要看看……」他頓了頓,舉步走向她。
他進一步,雲嫊姨就退兩步,直到被抵在牆壁與他之間,無路可退。
她用最凶狠的眼神警告他不得越雷池一步,但他卻視若無睹。
「我倒要看看妳的心是不是跟妳的嘴巴一樣誠實。」勾起她的下巴,他倏地吻住她紅潤的唇辦。
有那麼一剎那,雲嫊嫊完全不能思考,她不認為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能擦出什麼愛的火花,但是他的舉動卻讓她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