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一年他從來沒送過她禮物,現在居然送了她一隻天價的髮簪,雲嫊嫊木然的接過。
「我想這髮簪要是戴在妳頭上,一定非常迷人,它的名字還有些淵源,改天再說給妳聽,很有意義。」裴輕然不等她反應,拿起髮簪別在她挽起的秀髮上,同時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
他一樣是那麼霸氣,熟悉的氣息飄進她的鼻問,這一刻,雲嫊嫊的心全亂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他,他怎麼就出現了?
裴輕然的動作是個象徵,就像獅子在捍衛領地般,對其他男人發出警告--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
家務事不宜外人插手,但是總經理不忍見嬌弱的雲嫊嫊受人控制,就像暴風中的小花,隨時會摧折;他微一出力,將雲嫊嫊由裴輕然手中拉回。
「幸會,嫊嫊是我邀她來的,我會送她回家,你不用擔心。」
「那就麻煩你了,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裴輕然對他點頭,一點也不在乎別離了兩年的妻子偎在別的男人懷裡,逕自走開。
裴輕然居然會這麼簡單就放開她?雲嫊嫊心中除了訝異,還有一絲失望。
「走吧,嫊嫊。」總經理喚回呆望著裴輕然背影的她,看得出她眼底濃厚的失望,可比他心底的難過要來得深、來得重。
第九章
這天,雲嫊嫊失眠了一整晚。
早上九點,她打著呵欠泡一杯熱可可,坐在套房的沙發上沉思。
昨晚裴輕然的出現徹底擾亂了她的心,她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靜。
正思考問,電話響了。
「喂,我是雲嫊嫊。」
(嫊嫊,真的是妳,早上輕然才告訴我找到妳了,我還不相信。)有些激動的聲音傳來,是茱麗亞。
「媽……」雲嫊嫊遲疑的喊。
(嫊嫊,回來吧,我很想妳,全家的人都很想妳。)茱麗亞開始遊說兩年不見的媳婦回家。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我要工作。」
(妳要工作,回來也能工作,沒有妳陪在身旁我很無聊;嫊嫊,妳別再生輕然的氣了,好不好?)
「媽,我沒生他的氣。」想起他,她的心裡只充滿無力戚,何來氣不氣?
(那妳快回來,我叫老張去接妳。)
「媽,我手機響了,晚點我再給妳電話,拜拜。」為了怕被強押回家,雲嫊嫊連忙找了個借口掛電話。
她順手將電話線拔掉,也將手機關機,這樣一來就沒人能找到她了。
雲嫊嫊進浴室梳洗了下,換套衣裳準備出門。
坐在梳妝台前,她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被那隻銀花精雕的髮簪吸引,他為什麼送她這只醉情簪,他的心裡終於有她了嗎?
去去去,別亂想了,他那種心底只有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容得下她?將髮簪鎖進木盒,雲嫊嫊吐了口氣,把裴輕然的影像趕出腦袋瓜子。
很久沒有血拼了,昨天才領薪水,乾脆去把那套下殺五折的洋裝買下來。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發生的插曲,她還是她,日子還是要過,誰也不能干涉。
幾個小時下來,她去SPA做按摩,又去沙龍護髮,打發了不少時間。
現在她在挑洋裝,待會兒要去喝下午茶。
「雲小姐,那套洋裝已經有人訂了。」店員為難的說。
「是嗎?沒關係,我看別套好了。」雲嫊嫊心中滿難過的,那套洋裝是她最喜歡的設計師設計的,而且顏色也搭配得很粉嫩,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
「邦薇還有其他的作品,可以拿給我看嗎?」她今天一定要買到那個設計師設計的衣服,她就不相信連買個衣服也不順利。
像是宣洩怒氣似的,雲嫊嫊不惜花三分之一的薪水買一套衣服,只為賭一口氣。
「很抱歉,邦薇的衣服全部被預定了。」店員一臉歉意。
怎麼會這樣!
「邦薇在別的地方還有櫃嗎?」
「全台灣只有兩間分店,另一問在台北。」
「那就算了。」雲嫊嫊隨便指了幾套打折的衣服,正適合她上班穿著,吩咐店員包起來。
「雲小姐,這麼多件衣服,我們可以幫妳宅配到家。」店長笑容可掬的出來打圓場。
「不用了,反正我還拿得動。」像在和誰賭氣,雲嫊嫊提了兩大袋就走。
走到咖啡館前,她手酸的將提袋放下來,槌槌雙臂。
「少夫人。」
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人,現在正站在她面前。
「老張!」有沒有搞錯,難道裴輕然也來了?
「少爺要我幫少夫人拿東西,順便提醒少夫人,該回家了。」老張心虛的說。
回家?這該死的男人!
「你告訴他,我不會回去的,閃開。」雲嫊嫊連老張的面子也不給。
「可是少爺說,如果妳不回去,那麼我也不用回去了。」老張苦著臉,哀哀懇求。
那混蛋居然用別人來威脅她,她不會上當的。
「老張,沒關係,你就到我那裡睡沙發吧。」
「少夫人,妳別為難我一個小小司機,袋子交給我,我在停車場等妳。」老張不等雲嫊嫊說好,急忙抓了袋子就跑,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喂!」雲嫊嫊喊他,但老張卻跑得飛快。
算了,只是幾套衣服,再買就有了,她雲嫊嫊才不會為了幾套衣服賣了自己。
腳跟一旋,她走進咖啡店,點了一杯那堤和一塊法國乳酪麵包,坐在窗邊喝下午茶。
咖啡館裡播放著音樂,偶爾夾雜幾句客人的交談聲,雲嫊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還是不願意回家?」
一道男人的嗓音打斷她的沉思。
她最不願想起也最不願見到的人,此刻出現在她眼前。
雲嫊嫊睞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收回目光逕自攪拌著咖啡。
「是哪個人還是哪件事困擾著妳,讓妳煩到咖啡涼了都忘記喝?」
裴輕然拉開椅子,不經同意就坐在她對面,閒適的模樣教雲嫊嫊超不爽。
「只要你消失在我眼前,我的困擾就不見了。」她冷冷的說。
聽見她的話,裴輕然像是很高興,竟然笑了。
「兩年了,難道妳忘了妳的身份嗎?」
「謝謝你的提醒,找個日子,我們到律師事務所辦離婚手續。」
他的笑容像根刺,在她不平靜的心湖裡戳著,怪難受的。
雲嫊嫊的話成功的讓裴輕然斂去笑容。
「離婚……」他重複著她的話。
她不安的閃躲著他探詢的眼神。
「時間過得真快,我們已經結婚三年多了。」
雲嫊嫊瞪他,不想將焦點放在這個話題上。
「離開我,妳有比較快樂嗎?」問這話的同時,裴輕然的心情是緊張的,他怕聽到肯定的答案。
對!
雲嫊嫊幾乎就要衝口而出了,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至少沒有比較難過。」她拐個圈子說,殺傷力比一個字要來得輕多了。
「沒有妳的日子,我很難過。」
斜睨了裴輕然一眼,雲嫊嫊不知他發什麼神經,居然會坐在她面前胡說八道。
裴輕然續道:「要面對媽的不安,妳父母的責備,還有……夜夜獨眠的折磨。」
「你也知道孤獨的滋味嗎?」她輕諷。
「除了孤獨,我更懂得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專注的目光鎖住她,裴輕然一點也不在意在公共場合吐露自己的真心話。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騙我人局的陷阱?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再也不能忍受和他同處一個屋簷下,雲嫊嫊將咖啡一放,站了起來。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裴輕然露出獵人般的笑容,端起她的咖啡,細細品嚐冷掉的苦澀。
雲嫊嫊轉頭離開,壓根兒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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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雲嫊嫊將每個月定期出稿的期刊付印,此刻應是她最輕鬆的時刻,但她卻在擔憂另一件事。
「葉總經理和吳董事長不是約好了要來,怎麼還沒到呢?」她喃喃自語。
「嫊嫊,妳進來。」總經理打開門,直接喊她。
雲嫊嫊起身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打算順道和總經理商討這件事。
「請坐。」總經理拿出一個卷宗攤開,放在雲嫊嫊的面前。
「這是……」
「出版社的盈餘評占表,以及各個部門的收支情形。」
雲嫊嫊不解他的用意,「總經理,葉總經理和吳董事長還沒來耶。」
「我知道,他們不會來了。」
「為什麼?」雲嫊嫊發出疑問,不是全談好了嗎?
「嫊嫊,我這裡有一個好點子,只要能夠成功,就不必擔心沒有資金了。」
「可是葉總經理他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早上剛上班,他們就派秘書打了通電話通知我,說他們取消金援的計畫;不過,我得到裴氏想辦雜誌的消息,如果我們能說服裴總裁將『裴意盎然』要辦的雜誌交給我們出版發行,到時資金就源源不斷了。」
「我不懂,這件事為什麼要告訴我?」她最討厭聽到有關裴輕然的一切事情,她甚至開始懷疑葉總和吳董他們是不是被他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