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微驚,反應極快的抬手接住。確實是精靈之淚,而他就這麼輕率的丟過來?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為什麼給我?你帶著它們回來,不是要去領賞的嗎?」
「我沒打算去見老頭。」畢天曦聳肩,他來英國是客串華生一角,見老頭幹麼?
他挑眉道:「你不知道父親召集每一個人十點到大宅的事嗎?」
「每一個人?」畢天曦訝異。
「每一個人。」
原來如此,所以老媽也去。
可這麼一來又更奇怪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召集所有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並沒有接到通知。」他考慮了一會兒。「這樣好了,我朋友的車子看來是毀了,不介意的話我們搭你的便車,一起去吧?」
伊登沒說話,望向警察,意思很明顯。
「放心放心,喬爾會應付的,他對這方面很有經驗。」
伊登古怪的看他一眼,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
畢天曦無聲的笑,對唐沁伊道:「走了,咱們有便車可搭了。」
「喂喂喂!你們給我等一下!」喬爾從後頭追了過來。「你想丟下我啊?別忘了我的車子毀了耶!」
「你不是追上來了嗎?」畢天曦斜睨他一眼。
「天曦,你老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對他的態度轉變太多了吧!」喬爾對他咬耳朵。
「嘻嘻,喬爾,這是勝利者應有的度量啊!」畢天曦的音量不大不小的剛好也可以傳進伊登的耳裡。
伊登聞言冷眼微瞇,薄唇緊抿,俊美的臉上一片陰寒。
「畢天曦,你閉嘴啦!」唐沁伊朝他的手臂打了一下,她可以肯定他絕對是故意要氣死伊登的。
「是,親愛的,我閉嘴。」畢天曦非常聽話的閉上嘴。
一會兒之後,來到伊登的車旁,四人魚貫上車,司機發動車子駛離機場。
「既然都要到大宅去,我讓司機直接開過去,不介意吧?」伊登說是這麼說,可並沒有給他們回答的時間,逕自按下通話鍵命令前方的司機,「直接到戴克斯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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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了將近三十分鐘之後,畢天曦發現不對勁,車子行進的方向根本離戴克斯大宅愈來愈遠。
「我說『二哥』--」
「安靜。」伊登低聲冷冷的打斷他,冷銳的眼神從腿上的公文轉移至窗外。「我知道。」
「這樣啊。」他狀似悠閒的聳肩,既然他這麼說,就代表這一次不是伊登安排的「驚喜」了。「要我幫忙嗎?」他笑問。
伊登冷冷的瞥了一眼一臉莫名的唐沁伊。「照顧好你的人,別給我礙手礙腳就夠了。」
「OK,沒問題。」畢天曦輕笑。
「等等,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喬爾疑問。兩兄弟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打起啞謎來了!
「咳,喬爾,請繫緊你的安全帶。」畢天曦說,傾身幫唐沁伊拉緊安全帶,然後將她的頭壓向自己的大腿,在她掙扎打算抗議的時候,他俯身在她耳旁低語,「趴著,別亂動。」
唐沁伊一僵,經過這陣子一連串刺激的事件「熏陶」後,她立即領悟,又有事情發生了,所以她不敢再亂動,靜靜的趴著。
「嗯,好乖。」畢天曦拍拍她的頭,笑道。
至於喬爾,也立即進入狀況,戒備起來。
「你要怎麼做?」畢天曦將主導權交給伊登。
伊登瞥他一眼,冷淡的揚唇,從座椅下掏出一把槍,然後……等著。
他並沒有等太久,與司機之間的隔音玻璃在一聲槍響之後,以彈孔為中心點成蛛網狀裂開,伊登只是微微偏頭,子彈從臉頰旁擦過,射入椅背;而幾乎同一時間點,在子彈穿過隔音玻璃的那一剎那,他也舉槍並扣下扳機,子彈沒有分毫偏差地穿過原來的彈孔,擊中前方的司機。
唐沁伊被畢天曦護著,她只聽見連續兩聲槍響,下一瞬間,車子劇烈的一偏,喇叭長鳴不斷,車身擦撞著道路旁的護欄,摩擦出一串串的火花,在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伊登收起槍,冷酷的啟唇,「這麼做。」
畢天曦沒有說話,倒是喬爾發飆了。
「你瘋了?就算司機有問題,你也不用直接射殺司機啊!你不知道咱們四條命都在司機的手上嗎?」
「你的命還在。」伊登冷眼掃了他一眼,開門下車。
「沒事了,沁伊。」畢天曦拍拍她,解開她的安全帶,扶她下車。
唐沁伊臉色蒼白、四肢發軟,可還是勉強自己露出笑容。
「真……真刺激,才剛踏上英國,就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一連兩起,實在讓人無法消受。
「這次應該不是針對我們。」畢天曦望著伊登。他站在駕駛座門邊,正在檢查那名司機。
「咦?你是說……」唐沁伊訝異的望向伊登。
「嗯。」畢天曦點頭。「妳留在這裡,我去看看。喬爾,你照顧她。」他將唐沁伊交給喬爾。
「我知道了。」喬爾點頭。
畢天曦走到伊登身旁,「不是你的司機?」
「不是。」他彎身拉起後行李箱的開關,然後走到車後打開行李箱,果然看見自己的司機。
測了一下他的脈搏,還活著,看來只是被打昏了。
「霍姆斯,過來幫我!」他冷聲命令。
畢天曦挑眉,走到後面,看見行李箱裡的人。「你的司機?」
「對。」
「還活著?」
「廢話。」死了就不用抬出來了。
兩人合力將他抬出來。
「他沒事吧?」唐沁伊關心的問。
「死不了。」伊登冷淡的回答,將司機放在地上。
畢天曦將他剛剛在假司機身上搜到的護照丟給他。「義大利人。」
兩人對視,得到相同的結論--
伊凡。
第二十章
伊登打電話調來直升機,趕在十點前抵達大宅。
伊凡一看見畢天曦和唐沁伊,很明顯的有些訝異,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正常的神色,只是在對上唐沁伊的眼神時,他立即移開視線。
「伊凡老師……」唐沁伊想上前,卻被畢天曦拉回,緊攬在身側。
「沁伊,到這種地步,妳說什麼都不會有用的,他已經不顧一切了。」他對她低聲耳語,神態輕鬆,眼神卻非常謹慎的掃視四周。「奇怪,其他人呢?該不會都遲到了吧?」
整個大廳空蕩蕩的,該在的人都不在,而不該在的……
三個男人全都心裡有數,躲在暗處的人,絕對不是在玩躲貓貓。
「為什麼你們會一起過來?」伊凡沉聲質問。畢天曦和唐沁伊的出現,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喔,這是因為在半路湊巧碰上,就一起過來了。」畢天曦聳肩。「只有你一個人嗎?」
「天曦,你不該帶安西雅過來的,虧我看在薇妮莎的份上,打算放過你們,你們卻自尋死路!」伊凡沒有回答,兀自說道。
「其他人呢?」伊登冷聲問。
「你為什麼要帶他們過來?」伊凡瞪向他。
「沒辦法,誰叫你的人太笨了,殺不了我。」伊登冷笑。
「你在說什麼?」伊凡蹙眉。
「你派人攻擊我的司機,企圖殺我,不是嗎?」伊登冷眼望著他。
「我為什麼還要做那種事!」他蹙眉冷哼。
「那個人是義大利人。」
「所以你們認為是我?真是笑話,什麼時候所有義大利人都受我差遣了?」伊凡嘲諷。
「不管是不是你都無所謂,反正已經起不了作用了。」伊登冷漠的說。
伊凡瞪著他們,視線掃過唐沁伊,最後握了握拳,命令的道--
「算了,既然都來了,也罷,全部到地下室去!」
周圍一陣槍枝上膛的聲音響起,眾人抬起頭,看見二樓迴廊上出現數十名持槍男子,每支槍口都對準他們。
四人相視一眼,沒有異議的走到地下室。一踏進內室,門便關上,地下室裡還有其他人。
「天曦!」畢寶琳街過來,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他微笑回應,將唐沁伊推到畢寶琳面前,用中文道:「媽,我為妳介紹,她是唐沁伊,我的親親女朋友。」
唐沁伊微紅著臉。「伯母您好。」
畢寶琳擁住她。「對不起,沁伊,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種場合,妳一定嚇壞了吧?」
「還好,我相信天曦。」她說的是真的。
「謝謝妳的信任。」畢天曦左擁右抱,將兩個他最愛的女人帶開,喬爾立即跟上,在畢寶琳身旁坐下,關心的低聲詢問她的狀況。
畢天曦默默的掃視其他人,他的父親躺在地上,可能昏迷著;傑瑞則坐在一旁,眼神慌亂,表情恐懼;接著是莉絲--他個性軟弱膽小的異母姊姊--和她的母親,兩人抱頭髮抖;然後是伊登的母親和伊凡的母親。所有人都臉色灰敗,不敢吭聲,看來之前伊凡已經「教訓」過了。
嘖,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伊凡這次是橫了心,打算蠻幹到底了。
不過他還是不懂,難道伊凡真的打算用殺戮毀滅戴克斯家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