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我的身份。」
「發現你什麼身份?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知道實情已被揭穿,但為了盈盈的安全,袁浀只得盡力裝傻,降低洛芸的戒心。
「別再給我打馬虎眼,否則我會先殺了你的小情人。」洛芸沉著聲,話聲裡有抹陰狠。「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其實,要不是你自作聰明拉了盈盈下水,也許你真能如願殺了我也不一定。」歎了氣,他的聲調平穩,知道已經無法再繼續隱瞞。
「所以,你很早就發現了?」洛芸挑眉。
原以為是自己騙了人,沒想到繞了一圈,竟然還是自己被騙了。
「你不瞭解盈盈,她根本懶散得連我家務事都不想管,又怎麼可能會涉入這麼複雜的案件裡。」這麼簡單的道理,袁浀不會想不透。「更何況,在你出現之前,盈盈有幾千次的機會可以置我於死地。於情於理,我都絕對不可能懷疑到她,所以只好將箭頭指向了你。」
「……」他的話讓洛芸無言,她原以為這會是個完美的計劃。「根據我調查的結果,原來即使是你們直系血親裡,仍不乏有異心的份子。你大哥和威爾森合作,故意派了你和洛駱來到台灣,為的是想直接取了我和姜可風的性命。」
如果不是這插曲,袁浀不會知道原來奸細就出在自家裡,難怪姜可風不論怎麼躲,總是躲不出敵人的追逐。
「請問洛芸小姐,我的調查正確嗎?」他笑,乘機摸黑開了緊急照明燈,陡來的光明讓屋內三人都不習慣。
「所以,你就反過來利用我?」她瞇起眼,手中的槍更堅決地抵上了盈盈的背心。
「如果我的上鉤,能讓你放鬆戒心。我當然樂意和你作戲,既有暖香在懷,又可以讓我充分運用時間,何樂而不為?」
「那麼……那一晚?」
一直默不吭聲的盈盈突然開了口,她望著袁浀,平靜的叫人看不清心緒。
「那一晚當然不是真的。為了要讓洛芸上當,那晚可是佔了最重的戲分。」袁浀的笑容淺淺地,他專注的望著被脅持做人質的盈盈,希望她能理解。
「那天下午,洛芸的話讓我起了疑心。當我還在調查的時候,她又趁夜摸人我房間想色誘我,我理所當然的順著她的意,看她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所以,那些……也是假的?」盈盈問,她指的是那晚交纏的身軀。
「……當然不是,那晚是真的,袁浀和我真的發生了關係,他最終還是背叛了你。」袁浀還來不及回答,已經被洛芸先搶白了一頓。
他所謂的事實,讓洛芸聽了幾乎快發瘋。
原來,一直被玩弄的人是她?
思及此,洛芸的眼眸不禁更加深沉。
「她說的是真的嗎?」感覺到洛芸的力道漸漸加重。被制住的手婉開始逐漸感到痛苦,盈盈望著袁浀,想知道他到底要怎麼救她?
先用話語激得洛芸發瘋,然後加快他們被解決的速度嗎?
「……和她發生關係的不是我。」袁浀朝她們一步步靠近,他凝望著盈盈,用眼神示意她往旁邊逃脫。
「你胡說,那晚、那晚我們的確……」突然害怕知道真相,洛芸激動的喊,忍不住把射擊的目標,指向步步逼近的袁浀。
她一直以為今晚是勝券在握,洛芸從沒想過會失敗。更沒想到,她終究沒這個男人的心機和深沉……
「那晚,和你發生關係的不是我。」袁浀一字一句的嗤笑,嘲弄的語氣讓洛芸聽了大為受創。
「我只是拿了盈盈留在房裡的胡鬧器具……來讓你滿足而已,沒想到,你真的分辨不出來。」嘲弄的冷笑,袁浀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這對洛芸來說,算是極大的打擊。
他趁著她怔愣的一瞬間,拉回了盈盈,卻也惹得洛芸一陣亂槍掃射。
「你胡說、胡說!」洛芸怒吼,冷靜和理性早巳消失殆盡。「袁浀,我要殺了你。」她一個箭步,槍口已經指向袁浀。即使處於盛怒,洛芸曾受過的專業訓練還是絲毫不容忽視。
「……快逃。」袁浀奮力推開盈盈。
還來不及有其他動作之前,一發子彈已經不留情的射出,只可惜洛芸的準頭偏了些,子彈只往袁浀的左臂掃過。
雖然一陣吃痛,但卻讓袁浀趁著這個機會,一腳踢飛洛芸手上的滅音手槍。
他擒住了她的肩頭,一個過肩摔使洛芸的頭撞上大桌,力道之大,讓她昏死了過去。
「……你沒事吧?」盈盈急急忙忙的欺了上來,手腳俐落的開始做緊急處理。
雖然她眼眶裡早已噙滿了淚。
「沒事。」只是很疼。
袁浀低頭望著盈盈為他處理傷口的心疼模樣,忍不住用右手握住她令他想念的柔荑。
「真相大白了,你可以原諒我了嗎?」他輕問。
「……不行。」沒想到,盈盈還是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
「為什麼?」袁浀不禁苦了張臉。
雨過,不是應該就會天青?更何況他根本連什麼都沒做過,都已經真相大白,為什麼還是不肯原諒他?
「原因很多。」他不信任她,他不尊重她,他玩弄她,他捉弄她……他拿她心愛的「玩具」去糟蹋……
原因太多,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盈盈望著還陷入昏迷的洛芸,擔憂的問:「她怎麼辦?報警嗎?」
每次恐怖片演到這裡,壞人通常都還沒死透、通常都會再跳起來做最後一次攻擊……所以盈盈隨手抄來椅子,警戒著。
「我的手下馬上會趕來,把她打包送回美國,這些事情不宜牽涉到警察。」袁浀吁了口氣,很高興事情終於告了個段落。
「所以……」他們現在該怎麼辦?
「所以,你要趕快原諒我。然後,送我到醫院急救……」
乘機討饒地偎向盈盈的懷裡,袁浀笑得像個大男孩。雖然手臂很疼,但他的心情沒來由的感到放鬆。
沒多久,袁浀的手下們接手處理了後續。
盈盈也帶著袁浀,趕緊回到醫院急救。
過了好久好久之後,不知是誰突然想起——
「阿皓呢?」
「……」終於有人想起,那個一開始直接被敲昏的可憐男人。
謝天謝地,總算大家都平安了。
第十章
「盈盈,原諒我。」
男人即使一手捆滿了繃帶,他仍是有辦法用殘存的另一隻手為非作歹。
袁浀,便是此例的最好證明。
「放開我,要不然小心我連你另一隻手也打斷。」盈盈面無表情的瞪著他,袁浀那雙作怪的手正拉著她的裙子,讓盈盈根本無法離開。
「打斷吧。」他慷慨就義的奉獻上自己的右手。「如果,打斷我的手能讓你消氣,我無怨無悔。」
事情已經結束了快一個禮拜,沒想到盈盈還是堅持不肯原諒他。
這結果讓袁浀很無奈。
「閉嘴,滾回床上休息。我還要去巡房,你不要打擾我。」沒
好氣的拍開袁浀不規矩的大手,盈盈氣得不想看他。她巴不得他早日出院,即使再生氣,她也不會讓他再有借口賴在醫院。
「盈盈……」歎了口氣,他只好看著她轉身離去。
這些日子,袁浀想破了腦袋,實在想不出讓盈盈原諒他的好方法。
他癡纏,只是換來盈盈更深的憤怒,和一次一次的不歡而散。
到底他該怎麼做呢?
「我要找熊護士長。」靈機一動,袁浀直接按了對講機。
「稍等,我馬上替您聯絡。」
掛回了對講機。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也許他該試著從未來丈母娘那裡下手,也許會成效斐然。
不一會兒,未來丈母娘的爽朗聲音已經響起:「我家那個不肖女在嗎?」她劈頭就問。
熊大媽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但不知道小倆口怎麼回事,她家那個不肖女總是威脅他們不得單獨見面。
「不在,去巡房了。」
「那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我想……向您討教,該怎麼才能讓盈盈原諒我?」袁浀一臉受教的微笑道:「我對盈盈是真心,我保證自己能給她幸福。」
要不是經歷過這次的事件,袁浀也不知道他對盈盈的心意,已經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
「……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不愧是母女,袁浀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三十年後的盈盈。
「袁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在陽明山的那棟別苑,全都可以過戶給我未來的丈母娘。」他機靈的開口,先采以重金利誘。「還有,從今爾後,如果丈母娘遺失什麼小貓、小狗,還是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案件需要處理,做女婿的,自然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還有呢?」熊大媽聽得很樂,覺得這女婿真是孺子可教。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一定比之前那些都來得有說服力。「從此,盈盈就變成了我的責任。不論她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或是想考幾百次的研究所,或是又惹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從此,我都會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