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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舒嬋

  不用他說,拓裡也知道。

  上回他故意那麼說,只是為了戲弄一下司武,他當然不可能將

  月笙的義妹推出去送死,只是司武到現在都還不曉得自己被愚弄罷了。

  」天哪!原來突厥人是吃人肉的啊?!「昭芹一臉慘白。」好恐怖喔!以後如果有突厥人要請我吃肉醬,打死我都不敢吃了。「

  」少爺,你想太多了吧?「司武輕敲了她後腦勺一記。」白癡!我只是打個比方,比方』!兩字你懂吧?笨蛋!「

  」你才是笨蛋哩!「昭芹摸摸自己的頭,沒好氣地警告他:」都是你把我愈打愈笨的,我真變白癡就要你負責養我一輩子!「

  」那有什麼問題!「司武輕浮地將左手搭上她的肩。」如果你是女的,我還願意為天下蒼生犧牲,把你娶回家哩!「

  他一個人說完,兩個人愣住。

  」司武……「拓裡先是替他捏了把冷汗,繼而腦中便劃過」姻緣天注定「五個大字。」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現在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想清楚再說。「

  不明就裡的司武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

  」真的啊!「他好玩地住昭芹下巴。」一個女人長成這樣還又笨又傻的,肯定沒人要,只有我這種善心人士才會好心收留了。「

  拓裡抿唇淺笑。」你自己說的話自己負責,可別怨任何人。「

  」我--「

  」我才不嫁你呢!「昭芹打斷了司武的話,突然發覺自己語氣太過激動,這才又連忙學他擺出玩笑姿態。」我……我是說,幹嘛不你變成女的?我可是一個堂堂男子漢,你這麼說我太過分了吧?根本就是瞧不起人嘛!「

  」喂,不是那麼開不起玩笑吧?「

  司武用手肘頑皮地輕撞她,反被她一手擒住押到他背後,惹得他哇哇痛叫。

  」你們兩個別鬧了!「這樣的」打情罵俏「還真讓拓裡看不出他們到底是」男男「還是」女男「?」司武,你到底有沒有看見過竹生?「

  」半個時辰以前我有看見他在軍醫營那裡幫忙曬藥材。「司武掙脫昭芹掌握,揉著手臂笑語:」放心啦,只要他別接近王軒相就安全無虞了。「

  拓裡不解他語意。」什麼意思?「

  司武暖昧笑答;」你不知道嗎?那傢伙可是『男女通吃』耶,尤其偏好美少女和美少男,竹生長得比真女人還俊美,要是被那傢伙看到不口水直流才怪!『

  「這件事你怎麼不早點說!」他待會找到月笙一定要嚴格警告她別接近王軒相才行。

  司武仍舊一派輕鬆地聳聳肩。「放心啦,說是這麼說,不過我想那傢伙再怎麼色膽包天也不至於在軍營裡胡搞--」

  「那個……」

  一個小兵有些怯懦地搓著手出聲插話。

  「稟將軍,方纔我好像有看見白竹生手捧著火爐,就』正好,跟著國舅爺的侍從進--」

  他話還沒說完,拓裡已經飛也似的衝向王軒相所住的營帳了。

  *  *  *·  好香的味道……

  月笙嗅了一下,營帳裡不知何時飄起了一股異香,而她一直緊繃的心悄似乎也松放了一些。

  「好,我們就來乾一杯吧!」

  軒相斟了滿滿一杯酒給她,月笙微笑接下,一口飲盡。

  「謝--」

  月生突然愣住。

  不知為何,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她左手捏著自己喉嚨試圖擠出一點聲音,但是卻完全徒勞無功。

  糟了!難道是酒有問題?!

  「怎麼了?」軒相終於露出原本奸貌。「是不是沒辦法說話了?」

  他一說出事實,月笙立刻警覺地轉身想逃出帳外,這才又忽然發現自己四肢竟然感到虛軟無力,才動一下就腿軟,差點跪下。

  「是不是覺得渾身力氣正在一點一滴消失啊?」軒相走過去弄熄迷香。「差不多了,如果讓你昏死過去,那可就不好玩了。」

  月笙不懂他想幹嘛,難道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他不自知,現在他想揍死她嗎? 

  「還想逃呀?」

  軒相攔住了拚命想往外逃的她,還一把揪住了她手臂。

  「噴噴噴,近看更俊了,那皮膚滑嫩得彷彿吹彈可破,昨晚紅帳裡那女人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美呢!」他再也不掩藏自己的淫慾。「你一定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翻雲覆雨、共枕合歡吧?瞧你這模樣說不定還是童子之身呢,今天就讓我來好好疼愛你一番吧!」

  月笙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再怎麼想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對她的

  「男身」有興趣。

  都怪她太大意了!

  「別反抗對你比較好哦!」軒相不以為意地接下她揮來的右拳。

  「如果你服侍得讓我滿意,說不定我會帶你回京享受榮華富貴呢!」

  月笙的拳頭像饅頭砸人一樣,根本不會痛,軒相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尖嘴一嘬便湊了上去,月笙硬用手擋,他便在她手背親上一記,再將她的手拉開,直撲她櫻唇而去--

  「放開她!」

  在猶如獅吼的一聲怒喝結束後,軒相的右頰也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重拳,整個人往左踉蹌了兩、三步才穩住身子沒倒下。

  轉瞬間,月笙被拉往了另一個溫暖懷抱,那是世上唯一能讓她找到歸屬感的溫暖胸膛。

  「童拓裡,你竟敢揍我?!」軒相捂著自己腫脹的右頰,還感覺到自己牙齦正滲著濃濃血味。

  「我有何不敢?」拓裡怒氣衝天。「你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對千倍奉還!」

  軒相乾嚥了一口氣,他的模樣不像在說假話,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沒直接搶人而是設計誘拐,就是不想動這「地頭蛇」,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我……我可是當今國舅喔!」怕歸怕,軒相就不信他敢對他怎樣。「識趣的就把人給我放回來,別壞我好事,方纔那一拳我就可以不跟你計較,否則……」

  「否則怎樣?向皇后告狀,要皇上取我性命嗎?」拓裡劍眉一挑,渾身散發著無畏正氣,冷冷瞅視他。「請便!倘若皇上會聽信你這小人饞言,我也認了,但是你休想再碰她一下,除非你急著去見閻王!」

  拓裡拔出長劍,轉身刺向左側,正悄悄溜進帳來欲偷襲他的王福,脖子距他的劍鋒不到三分,嚇得臉色慘白,連氣都憋住了。

  「滾!」 

  拓裡叱喝一聲,王福立刻沒膽地衝出帳外,打死都不敢再人內。

  「沒膽的死奴才!」

  軒相氣得牙癢癢的,他可是天之驕子,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你犯得著為了一個小兵跟我翻臉嗎?我又不是玩你老婆--」

  一把長劍直挺挺地直抵住軒相心口,也將他還沒出口的渾話全封住了。

  月笙嚇得搖著頭直扯他胸前衣襟!他肯為了保護她不惜得罪權貴,她是很感動,但是她可不要他為了她殺人!尤其是殺皇后的親弟弟!

  她的動作讓拓裡皺起了兩道濃眉。

  營帳裡還剩幾絲淡淡的迷香味,所以他可以理解月笙渾身無力,得靠他的支撐才能站穩的原因。

  但是她為什麼咿咿啞啞地像個啞巴,眼眶含淚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呢?

  難道--

  「你餵她吃了什麼?!」他腦筋一轉就猜到月笙不是不說話,而是不能說了。「該死!你該不會餵她吃了啞巴藥吧?!」

  啞巴藥……

  月笙手按著喉嚨,拓裡的話讓她的淚如雨下,就算他再如何緊抱她也趕不走她害怕從此啞口的恐懼。

  「給我解藥!」月笙的淚讓拓裡眼中閃動著極度忿怒的狠狂光芒。「否則,別怪我讓你一劍穿心!」

  他不是說說而已……

  軒相看得出他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想取他性命,可不敢再激怒他了。

  「那藥只會讓她暫時失去聲音,一天後就會自動恢復,不要解藥!我……發誓我說的是實話,刀劍無眼,你快放下!」

  「拓裡!」

  司武一進營帳就讓他瞧見這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立刻趕過來將軒相一把推離拓裡的刀鋒之下。

  「你搞什麼,他又不是突厥兵,殺了他可是不管有理無理,都得償命的!」

  「表哥,你來得正好!」軒相可找到人幫襯了。「這個童拓裡想造反了,不但揍我還想殺我,你回京後替我作證,我--」

  「你給我住嘴!」司武吼他一聲。「現在會叫我表哥了?他揍你就叫造反?你以為你是誰,皇上嗎?你現在當你自己是皇上嗎?你敢說聲是就是抄家滅族大罪,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拖我下水!」

  軒相被他數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連連搖頭,一臉無辜地否認。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才不敢--」

  「我知道你不是,但人家知道嗎?」司武一手指過去,拓裡、月笙,和一同追來的昭芹全被他點到。「聽過什麼叫『三人成虎』吧?現在有三個人聽見你方纔所說的大逆不道的話,要是傳到皇上耳中,懷疑你有謀反意圖,到時別說表姊是皇后,就算她是皇上的親娘也保不了你!你知道你自己平日有多惡名昭彰,不用我再提醒你吧?他們三個人和你所說的話,你說皇上會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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