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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寄秋

  畦塞!夠毒,不愧是毒舌派掌門人。

  不過宋憐憐只能敬佩在心中,無法獻上偉大敬文宣揚一番,十點三十分是她今天唯一的一堂課,而且不幸的是她的報告沒及時交到老夫子手中,她的下場絕對會慘得欲哭無淚。

  「表姊,你稿子寫完了嗎?」怎麼有時間下樓「閒逛」,通常這個時間是她的休眠期。

  「奇怪,我好像聽到咬牙切齒聲,你在趕我嗎?」又打了個啥欠,和風趿著拖鞋啪啪啪地走進浴室,俯視一臉不平的小表妹。兩個人的媽雖是出自同一子宮,可是個性卻南轅北轍,一個務實甘於平淡生活,不喜都市的繁華,一個天生具有流浪癖,這邊走走那廂逛逛,大半個地球皆留下足跡還不知足,下一站是勇戰南極冰山。

  所以她們表姊妹倆沿襲其母的基因,一靜一動互不干擾。

  除了覓食時。

  她哪敢。訕笑的宋憐憐連忙收回猙獰嘴臉。「好心點,表姊,拉我一下。」

  看了一眼,她轉向洗臉盆洗洗手,然後很沒良心地丟下一句。

  「我管你死活。」

  嗄!太……太無情了吧!

  就像來時的無聲無息,填飽肚子的遊魂連連打了數個哈欠,彎彎兩根手指頭代替再見,摳摳耳屎走出桂花居打算回茶花居補眠。

  稿子剛寫完是該休息休息,明天再去租書店搬書,她想她起碼有半個月空閒當廢人。

  臨去秋波回瞄一眼,頓時宋憐憐有種不安的感覺蔓延全身,似乎有不好的事將降臨在她身上,大熱天她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不妙,她得去廟裡多求幾個符保平安以防萬一,這幾天的運氣叫人憂心。

  「哎呀!真要遲到了,我的報告放哪裡……」

  本來想像羚羊一般蹬起,可發疼的骨盆地帶讓她瑟縮地哀叫一聲,以老太婆的龜速緩慢起身。

  心裡急,手腳卻快不了,她越急越是遲緩,穿衣、扎辮子、套上平底鞋就費上二十分鐘,直到拿起一本書厚的報告已超過十點。

  所以她注定是慢了一步的龜小妹,除非老夫於今天請假或台灣大地震停課,否則她等著再重修吧!

  當鋪店的老闆正等著開舖當了她。

  打工?

  嗟!

  先修完學分再來算帳。

  ※※※※※

  「ど洞零三,ど洞零三,老鷹入網了,睜大眼睛盯牢準備收網。」

  「獵鷹行動」籌備了兩年餘,其中歷經幾次轉組,人員傷亡,重新成立專案小組,犧牲七,八名資深臥底,直到半年前由刑二大接手。

  白將軍外號白梟,是泰緬金三角一帶的大毒梟,為人陰狠毒辣不講人情,擁兵自重的在泰緬山區種植罌栗花田,自產自銷的獨霸一方毒天。

  近年來他不斷以台灣為轉運站,將毒品銷到各地,歐美國家及東南亞島國受毒害甚劇,警方不只一次聯合國際刑警欲將他逮捕歸案。

  可惜他太狡猾了,從不曾親身參與毒品買賣過程,以遙控的方式命手下兩員大將進行交易。

  據可靠消息來源得知,白將軍最親信的兩名手下為夜鷹和血蜥,分別是一男一女,年紀大約在二十到三十之間,傳言是他的私生兒女,同樣具有嗜血的毒狠性子。

  此次涉足台灣的主要人物是殺人無數的夜鷹,他的到來並非只為毒品交易,聽說貪心不足的白將軍有意進軍武器市場,目前正收購了一批生化武器,打算賣給阿拉伯國家的左傾分子,進行恐怖行動。

  不管此番傳言是真是假,生化武器的可怕眾所皆知,稍有疏忽是千百條人命,甚至是千千萬萬。

  因此明知布線尚未齊全,臥底人員一再傳來訊息勿輕舉妄動,迫於各國壓力的高階官員仍不顧後果下令緝捕,視基層員警的命為陞官發財的捷徑。

  只求名利的作法雖然引來一陣警政內部的不滿,不過身為警務人員的責任依然存在,除惡務盡讓他們不得不服從上司指令行事。

  領頭帶隊的是刑二大的隊長刑天冰,頎長的身軀健美優雅,宛如古畫中十七世紀的法國貴族,舉手投足間充滿尊貴氣息。

  但是……

  「哇塞!你們刑二大幾時來個天仙美人兒,簡直是暴殄天物。」沖第一線未免太危險了。

  「噓!小聲點,別讓我們刑二大隊長聽見你說他像個女人,否則……自個保重。」一道警告聲壓得很低。

  「什麼,他就是你們刑二大最美麗的男人?廠不會吧!那麼美的女人……呃!男人。

  「叫你小聲點聽不懂呀!想死別算我一份。」刑二大隊長的拳頭和點三八手槍一樣令人痛不欲生。

  他有幸嘗過一回再也不敢違紀,肉體所承受的痛他永生難以忘懷。

  戰場上不言生死,他咕噥的直嚷忌諱。「你確定他真是男人?」

  「你要驗明正身嗎?」

  不知死活的菜鳥隸屬重案科第三小組,直視前方的雙眼沒注意身邊的同僚正微微後退,只覺得對方的聲音怎麼變沉了一點。

  他自以為風趣的吸吸口水,使出色慾薰心的下流眼神說:「木蘭無長胸,說不定他是另類花木蘭來喬裝。」

  未了,他故意朝半空伸出五爪「抓胸」,低級的呵呵濕笑。

  「ど洞ど零,你的日子鐵定過得太舒服,收隊之後記得來刑二大泡茶。」他會好好的招待招待。

  「你太客氣了,我一定……」喝!好美的一張臉。「呃!大……隊長……」

  近在眼前的放大美顏讓他一時沒心理準備地倒抽了口氣,表情一僵呆立場不知作何反應,結巴地吞吞口水笑得很不自然。

  「執行勤務你當是小學生郊遊呀!你有幾條命好玩。」敢在背後議論他的性別。

  「我不是故意的。」要命,他幾時來到背後?

  「沒有任何理由,我會讓你有機會認識認識我是男是女。」他的六塊肌會明白告知。

  身負重裝備、防彈衣,大規模的行動包含刑二大、霹靂小組及重案組於員,負責支援的第二輪火力是掃黑組和緝毒組,少說出動了上千名員警。

  此次任務不比往常,殺人不眨眼的大毒蟲能在法外逍遙多年,可見身手不凡,若是一個防守出了漏洞將不可收,一不謹慎恐釀成巨災。

  尤其此番交易居然選在T大校園的相思林中,來往的學生不知凡幾,要是誤入警匪交戰的範圍中可難以善了,不是被射成蜂窩就是淪為人質,兩者皆是一大隱憂。

  而全權負責此次任務的刑天冰早已借口噴灑消毒水驅離莘莘學子,各個人口處皆有員警喬裝的工友把關,禁止有人人內發生危險。

  在一切都準備萬全的情況下,他不允許有意外發生,當目標進入鎖定時,他要的是提高警覺而非鬆散的打諢說笑。

  生死在一瞬間。

  「大隊長,兩方人馬已打了照面,我們要不要有所行動?」

  黑眸微斂,刑天冰作了判斷。「等他們再靠近一些,讓第二小隊和第三小隊由兩翼夾攻。」

  兩方雖已現身卻各佔林子的一方尚未開始交易,相隔的距離少說有一百公尺未構成現行犯罪嫌,不容易以包圍的方式捉人。

  他猜他們正在互相評估對方的實力,沒有確切的把握沒人願意先跨出一步,因此時間上利於他調度人員。

  殊不如——

  為了搶功,緝毒小組成員不顧命令地悄然接近相思林,在兩方人馬剛一接觸時即對空鳴槍打亂他的部署,一時間四周陷入槍林彈火。

  「該死,那個蕭強是誰帶來的——」

  面上一沉的刑天冰低吼的瞪視副隊長王凱,意指他辦事不牢盡找些好大喜功的笨蛋來搞破壞,沖第一不代表英勇,那叫送死。

  眼前的混亂讓他沒時間罵人,拉開保險壓低身,他以手勢指示隊員分成兩小隊小心行事。

  一隊加入槍戰中務必逮捕火力強大的歹徒,一隊繞到相思林外埋伏,只要一看到有人趁亂逃出就開槍,絕不能有漏網之魚。

  槍聲大作,林中鳥獸紛紛受驚而逃。

  正在上課中的學生因為距離滿遠的,又剛好今天日子挺好,以為是又哪家來迎娶而不以為意,稍微一抬頭聆聽復專注在講師的授業上。

  但是,凡事總會出人意料之外。

  有一道為了抄近路的倩影翻牆而過,心想省十分鐘經由大門到達系辦公大樓的最短距離,是直接穿越相思林,當槍聲響起時已來不及走回頭路。

  就近隱避吧!好死不如賴活著。

  於是乎,貪生怕死之輩隱身在茂密的矮木叢中,自以為萬無一失的縮著脖子靜觀其變,死也不離開堪稱安全的避難所。

  「束手就擒吧!夜鷹,你已被警方重重包圍了,快放下武器投降。」

  膚色黝黑,五官深邃的男子以樹為掩護地開了三槍,似在嘲笑警方無能,其中一槍打中一位意圖靠近的年輕警察,當場血如湧泉地向四周噴灑。

  很不幸地,樹叢內的蜷縮人球承收了一部分鮮紅熱液,臉色發白地不敢亂動,口念觀世音菩薩法號消災解厄,眼皮微顫地抱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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