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我自己有信心,這次我要全程陪在你身旁,我會像橡皮糖一樣的死黏住你。」
「一個女兒?」她綻放美麗的笑容。
「成交。」他再次將她壓在身下。「我們何不就從現在開始努力?」
「喂喂,門……門!」她抗議的尖叫著。
「別管那扇門了,我早在外頭掛了謝絕訪客的牌子。」
「唔……嗯……」
聲聲暖昧的喘息透過門板隱約的傳出引人遐想,一個男人僵直身軀臉色鐵青的瞪著他看不見的房內。
頌師僑握緊拳頭發誓,他得不到的人,他朱譽己也別想稱心如意的得到。
第十章
左筱妗在火災中奮勇救出自己小孩的事跡,經過有心人士的渲染,整個記者會現場被擠得滿滿,一點都不像一位藝文界新人畫家記者會該有的場面。
她被眼前的陣仗給嚇到,整個人愣愣的傻在記者會會場後的休息室。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她不知所措的低聲問站在旁邊的頌師僑。
「大家對你十分的感興趣,而且今天還會有個意外驚喜等著你。」他笑著賣關子,不肯告訴她被他隱瞞住的事。
「我不喜歡這樣,我又不是大明星。」她不滿的低吼。
「現代人講究包裝。」面對她的不悅,他柔聲解釋,「這是把你推銷到大眾面前最好的方法。」
「利用人家的災難,是很要不得的行為,」左筱妗生氣的說,「而且我發現你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
「你也變了,不是?」頌師僑無所謂得很。「以前你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不會回到朱譽己身邊,而現在呢?是你先毀了自己說過的話。」
他的話,左筱妗完完全全不能否認,只是黯然垂眸,她知道是自己把問題推入僵局。
「那時候的我,恨他、埋怨他。」深吸口氣,她的眼神清澈無欺,望向被紅布遮住的壓軸畫作。「我不能否認我說過那些話,但我愛他,一直都愛他,這更是我不能否認的事實。」
「所以你要說的是,此一時非彼一時,對吧?」頌師僑諷刺的笑了笑。「同樣的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師僑,我很感激你在日本對我的幫助。」她的眼神充滿感激的望著他。
「但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就像我一樣。」他圈住她的肩膀,不在乎突然有道準備殺死他的目光。「以前捧你,是因為我真的愛你,所以我付出我的所有,但既然你如此狠心的拒絕我的感情,那麼你對我而言,就只是一件商品。」
褪去愛她的心,頌師僑展現出他真正商人的本質。
「商品?」
她苦笑後,低頭歎息。「如果你要抹煞我們之間的友情,那也算是我活該自認倒霉吧。」
「好了,左小姐,該是你登台的時間了。,』他改圈住她的腰,將她帶到記者會現場。 「等等會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當他們雙雙踏上記者會現場,鎂光燈霎時閃起,記者會的標題寫得很明白——
火災現場中勇敢的母親,藝文畫界的未來之星。
「今天很抱歉暫時不能讓諸位先行發問,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處理。」頌師僑朝旁邊點點頭後,燈光立刻打上被紅布遮起的角落。「很榮幸的,我能夠認識並擁有筱妗這位傑出的畫家,而她的畫透過視訊,讓一位世界知名的藝術家過目後,該位藝術家在昨夜親自趕到台灣,決定要收筱妗為他的入門學生。」
他的手舉起來,很快的紅布被掀起,一副充滿親情的炭筆畫躍然在眾人眼前,也立刻讓許多人呼吸為之一窒。
畫上的親情讓人動容,可愛的小男孩在父親身旁快樂的舞步,每一筆每一畫,都是畫者的心血結晶。
「相信大家也都看到最後的壓軸畫作,這幅畫,受到來自意大利佛來利先生的極力讚賞,並決定將它帶回意大利展示,筱妗也將隨他到意大利習畫,讓她的造詣向世界的頂端推進。」
此時,另一旁幕後走出左筱妗向來崇拜的佛來利先生,但這一切都讓人始料未及,所以她的反應是呆若木雞。
「快去吧,佛來利先生就是我為你準備的驚喜。」頌師僑附在她耳邊說,手輕推她的背,強迫她向前接受佛來利先生的擁抱。
全場的掌聲,從零星的鼓掌到此起彼落的鼓噪,顯然已經有人告訴在場記者,佛來利先生的真正來歷。
台下的掌聲不斷,幾乎全場的人都為左筱妗高興,唯有一小群人面色鐵青,不甚好看。
「媽咪要去意大利?」元元惶恐的拉著父親的手問。
「爸爸也不知道。」現在的朱譽己也是惶恐不已。「不過爸爸相信,如果媽咪要去意大利的話,一定會帶你一起去。」
「那爸爸呢?」現在對元元而言,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是不可失去的人,他不要有了爸爸後又失去他。
朱譽己無言以對。
望著台上的左筱妗,他真的無言了。想起夜裡兩人的歡愛纏綿,難道他又得再次面對失去她的恐懼?
「哥……」
這回連聰穎的朱澄熙也沒轍,只能在一旁和柯瓦一起歎氣。
他能開口留下她嗎?他知道佛來利先生的來歷與頭銜,所以他曉得如果他央求她留下,而她真的留下時,她會失去什麼。
為他們的愛情,她已經犧牲太多,現在他能再次自私的要求她犧牲奉獻嗎?
多年前他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種無助感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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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順利的結束,左筱妗的畫作在頌師僑刻意炒作下全數高價賣出,除了最後那幅壓軸畫被他拿去送給佛來利先生當學費外。
慶功宴算是畫給辛苦的工作人員的一種回饋,左筱妗也不例外的必須在高級飯店裡舉辦,但她卻在宴會一開始露臉十分鐘後,便以身體剛痊癒為理由告退。
她沒有回去朱譽己家,也沒通知何人來接她,一個人獨自回到被火災弄得一團亂的房子。
緩緩的走人全毀的小屋,她的心這意外的平靜,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她只是漫無目的的掃視還有什麼東西傷害不大可以帶走,又有什麼東西需要請人整理掉。
當她走進臥房,打開抽屜取出放在裡頭的相框,她微笑的撫過灰色水漬,幸好它還無恙。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回來這裡?」朱譽己的聲音在她後頭不滿的響起。
「嚇!你嚇我。」順手將相框擺在化妝台上,她受驚的拍打著胸口。
「是你嚇我才對吧?」他不高興的說,「我趕去會場,姓頌的那個傢伙告訴我你已經離開,我以為你會回去我那裡,但小澄卻說沒有,最後我想到你或許會回來這裡,果然被我猜中。」
「我想回來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留下,不然也該找人來整理房子。」她偎入他懷裡。
「這種事跟我說一聲,我自會找人處理,你難道不知道災後現場會有很多危險嗎?」他抑制住想打她屁股的衝動,對她咆哮著。
「你好凶喔。」
她扁扁可愛的紅唇,「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你就對我這麼凶了。」
她的抱怨讓他只能有口難言的喟然。
「你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嗎?居然一發不可收拾。」細細把玩朱譽己襯衫上的鈕扣,她還是想不透為何社區會突然失火。
「據調查,應該不是蓄意縱火。」朱譽己抱著她,「應該是有機車漏油,卻遇上沒公德心的人剛好亂丟煙蒂,不慎引發火災。」
這種只有電影裡才會發生的情節,偏偏就是很詭異的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讓許多人欲哭無淚,甚至無家可歸。
幸好她還有人可以依靠。想到這裡,她伸手抱住他更加靠緊他。
兩個人相依了一段時間,朱譽己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真的要跟佛來利先生習畫?」終於,他還是開口問了。
「我還在考慮。」
她不諱言的說:「能與他習畫,是所有畫家莫大的榮幸。」
左筱妗的話讓他想開口留她的說詞全都哽住,無法脫口說出。
他深深吸口氣說:「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如果你想帶元元走,就帶走,如果你想要他留在台灣,我會好好照顧他,如果……」
「那你呢?」抬起頭,她訝異的問。
她以為他會留她,卻沒想到他要放她往天涯的盡頭單飛,甚至連他很重視的的元元,他都毫無條件的願意讓她帶走。
「兒子是你的性命,不是嗎?你如此告訴過我。」他的聲音再次哽住。「而我願意當個等愛的男人,一直一直在台灣等著你,等你哪天願意倦鳥歸巢時,張開雙臂等你回來。」
他的話讓她動容,嗚咽一聲,她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決定,一切的抉擇都了然在胸口。
她背後的照片其實已經說明一切,那是她與朱譽己當年的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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