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愛琳也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方婷被何安硯親密的摟在懷裡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的點頭,以及呆呆的看著他把東方婷摟得更緊的揚長離去。
何安硯像對待珍奇古董般,把看似像個易碎的白瓷娃娃的東方婷給小心翼翼的放置在自己蓮花跑車的前座,他甚至不忘細心的替她繫上安全帶後自己才坐到駕駛座。
蓮花跑車的性能極好到足以與法拉利或者保時捷媲美,但今天的何安硯卻是反常到底,不但沒有在台北市裡狂飆就算了,他甚至還讓時速慢到僅餘三十或四十公里,讓跟在他後頭的其它車子都在懷疑他駕駛的是否真的是蓮花跑車。
但何安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只希望能小心的將東方婷送到醫院,覺得一切都是安全至上,所以車速慢一點又何妨。
※※※
東方婷的神智一直到了呆滯的雙眼見到護士小姐手上拿的那根粗大的針筒時,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不過她同時也開始害怕的尖叫大喊。
「妳想幹什麼?」她毛骨悚然的問道。
「打針啊。」護士小姐忍住翻白眼,送她一記衛生眼的衝動,努力的維持臉上職業性的專業笑容說道。
見護土小姐看她的神情宛如她是個可憐得不得了的精神病患患者,東方婷整個人往牆壁上縮去,「我又沒事,幹麼要打針?」她是死都不肯讓護士小姐執行完任務。
「妳發燒再加上手指發炎,這支針可以讓妳舒服點。」護士小姐因平日訓練有素,對於像東方婷這種怕上醫院、怕吃藥、怕打針的病人都有一套應付處理的方法。只見她動作熟練的抓住東方婷纖細的手臂,在那上頭綁住橡皮管後用力的拍打,使手臂上頭的靜脈血管浮現。
「等等,是誰帶我來的?」東方婷試圖阻撓她把那個看起來十分恐怖的針頭往自己手上戳刺下去。
「妳的男朋友啊。」護土小姐不為所動繼續做她的事,並在東方婷惡毒忿恨的瞪視下,順利的把針頭插入她細小的血管內。
「哎唷,妳要死了,好痛喔!」殺豬般的慘叫聲毫不淑女的從東方婷嘴裡叫出,她的大眸立刻盈滿淚水,卻還不忘對著護士小姐叫嚷道:「我又沒有男朋友!」
護士小姐斜睨了她一眼,好像在責怪她不知惜福,「如果那位先生不是妳的男朋友,那就是先生嘍?」護士小姐邊放掉橡皮管,邊說道:「小姐,人在福中要知福啦,我們都親眼見到妳的男人對妳這麼好,把妳一路抱進醫院來不說,當妳的神智還不清的時候,又緊張的命令醫生要趕緊把妳醫好,何況他長得那麼帥又體貼,沒得嫌了啦,要惜福,不然會有天譴的。」
東方婷百口莫辯,心想,她是真的沒有男朋友,卻莫名其妙的被人削了一頓,真是的!霎時何安硯的影子立刻浮現在她腦海中。對!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這天底下已經找不出第二個與她犯沖的男人了。
在不知不覺中,護士小姐已經拔掉針頭,要東方婷自個兒按緊棉花,而她也是在毫無知覺下乖乖的聽話按住,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哪,那個不是妳的男人會是誰的?」護士小姐輕哼一句的指著站在布簾外頭的何安硯說道,暗忖,真是的,是不是長得漂亮的女孩眼光都那麼高?明明一個條件看似那麼好的男朋友不要,還硬說她沒男朋友,哼,耍脾氣也不是那樣的做法。
東方婷的視線立即轉到何安硯的身上,因為她聽到也有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即使明白這一切有可能是他因為自己覺得害她變得如此可憐淒慘,但她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可能就此要失落在一個花花公子身上。
第五章
「嗨,好點了嗎?」何安硯知道她怕打針,吃藥,更怕上醫院,但覺得今天的情況特殊,所以他才無法讓她太過任性。
「我……我好多了,」東方婷頓了一下後又說道:「謝謝你送我到醫院。」她說得真誠,認為好歹人家也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醫院陪她,說聲謝謝也是應該有的禮貌。
何安硯為她臉上漾起的微笑而看癡了。他雙手插進褲袋,見到她比較有精神的臉時,他的心情也跟著好很多。他走近病床,然後順手替她把一撮不聽話的頭髮給拂上去。東方婷仰頭覷著他瞧,再次發覺站直身子的他真的好高,令她覺得自己站在他面前就算再怎麼抬頭挺胸墊腳尖,也只能勉強的構到他的肩膀而已。
兩個人對望了好一會後,東方婷才斂回差點忘神的視線且垂下頭。她實在已經快受不了醫院專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且父母雙亡時的陰影仍在她的心頭縈繞,所以她終於禁不住的要求他道:「我可以回家了嗎?」
「等我幫妳領好藥以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何安硯保證的道。
東方婷為了他話裡的「我們」差點沒開始扭絞手上的床單。哦,天吶,她竟喜歡他話裡的我們,喜歡他把兩個人並列在一塊的感覺;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不排除自己喜歡上他的可能性。
「那你還不趕快幫我領藥去,人家好想趕快離開這裡喔!」她的話裡多摻進一些小女孩的嬌嗔,神情也跟著撒嬌起來。
何安硯對此更是看傻了,心想,早知道他平日常見的驕蠻女在打了一針靜脈注射後性子會轉變了這麼多,他就該趕緊先帶她到醫院打上一針就好應付了。他在一時的衝動下彎下腰,傾身吻住東方婷的額頭道:「妳再好好休息,我去領個藥就來。」
他保證般的深情嗓音傳入東方婷的耳裡,讓她因為他的附耳而渾身上下都起了興奮的輕顫。而她雖無異議的讓他離開到外頭的藥局領藥,但她眼睛的視線卻緊緊跟隨在他身上無法收回。
這世界是否會因兩個人的火花而邁入佳境的問題,對東方婷來講一切都是未定之數。但她也認為他們有的是時間與金錢,所以他們也可以盡情的歡笑在一起。
何安硯並沒有真的依照東方婷的要求將她送回家去,相反的,他把她送到他的私人空間,理由很冠冕堂皇──因她不會準時自己吃藥。而除了他之外已經找不到第三個人有辦法逼她吃藥。所以他乾脆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的辦法,將她帶回家了。
「這裡又不是回我家的路。」東方婷見到他把車子開往內湖大湖山莊方向,而非回她家時急忙說道。
何安硯斜睨她一眼後又將注意力全放在擁塞的路況上。「有誰說要帶妳回妳家的嗎?更何況我又不曉得妳住在哪兒。」他說的是事實,他是不清楚她家住在哪裡,可是他也未曾想開口問她。
「我家住在林口的鴻禧。」東方婷一聽,趕緊告訴他。
「鴻禧?不錯嘛,那妳怎麼會在湘雪的店裡打工?」他覺得能住在鴻禧山莊的人,家境一般都不錯,甚至可以是頂級。但在她身上卻未見半絲嬌氣,使得她在他的心上分數又多加了幾分。
「先生,工作是不分貴賤的,況且我家有錢那也不干我的事,我只喜歡快快樂樂的過生活。」東方婷不喜歡人家拿她住的房子來做為對她的評價。所以她沒說鴻禧山莊那棟偌大的房子是父母留給她的遺產之一,而她家四姊妹各自有一棟自己的房子,而她也是最不喜歡鴻禧的感覺,但覺得既然是父母留給她的,所以她也沒得嫌。
「不對啊,妳住在鴻禧,那上班怎麼去?開車嗎?」他鬱悶的問,心想,鴻禧山莊在林口,而拈花塢卻是在台北的忠孝東路,這上班的路途也未免差個十萬八千里遠吧?
「平日我是住在姊姊的房子裡,但是明天我輪休,所以可以回去林口住。」她是因心情好才向他解釋這麼多。
「那就是司機接送嘍?」他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基本上也不過分,畢竟她都住得起鴻禧山莊了,家裡有司機傭僕也不為過,就像他家在陽明山一樣,也是有人專門伺候著。
「開車!我不喜歡人前人後都有跟屁蟲的感覺。」噘著嘴,東方婷想起父母剛剛去世時,姊夫康軾德派給她美其名是司機,事實上卻是擔任終極保鏢的大黑人。她隨即把思緒及視線轉往車窗外頭,卻見他已把蓮花跑車泊進一棟純白色的別墅前。
「下車吧,我家到了。」何安硯拍拍她的大腿,示意她先行下車,但當他走到車外卻見她還呆愣在那兒時,便十分紳士的替她開了車門。
「謝謝。」東方婷呆呆愣愣的隨著他下車,因她整個人還在乍見到那棟別墅時的震撼中。這是她夢想中的白屋,外頭有一道竹籬笆包圍住主屋,對映著綠色草地,整個畫面看起來就是溫馨的住家,讓她有身在阿爾卑斯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