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答應哥哥的事情千萬別忘了,否則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你回台灣。」寧新撫順寧靜柔細的長髮交代著。
他是最不放心的人,他根本恨不得那個可以偷偷跟在後頭保護寧靜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寧敏。
「我知道。」寧靜乖巧的點頭,新哥哥要她做的是,每天照三餐撥電話回家報平安,這對她來講不是件難事。
「小乖,歐洲男人的花心和他們的好色成正比,你千萬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交談。」寧司也有他想叮嚀的事情。
就見寧靜還是聽話的把頭一點。
「想家的話就隨時回來。」寧安只有這點想說。
「我會的。」乖巧的她點頭答應。
「靜兒的班機時間快到了,別耽擱。」 寧敏是其中表現最正常的人,不過那也是因為他給自己一個能時時刻刻保護好寧靜的辦法,所以他的催促自然遭到兄弟們不滿的瞪視。
其實他也有大大的不滿啊,一想到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像靜兒一樣的班機飛歐洲,反而得轉機三趟,並坐那經濟艙的位子,他就一肚子的火直想找人發洩,所以第一個倒霉的受害者就是他那位辦事不力的助理。
且因為這樣,他得慢了妹妹十多個鐘頭才能抵達法國。
但有總比沒有好,至少在出國旅遊的旺季,慢了點還是比無法訂到機位要好得多。寧敏如此自我安慰著。
「哥哥,你們都別擔心了,靜兒會好好照顧自己。」
她送給兄長們一記安撫的微笑。
「總之,如果你沒好好遵守的話,我們可是會不遠千里的把你抓回台灣。」寧新終於忍不住的警告。
「知道啦,」寧靜踮起腳尖親親他的臉頰,然後又很公平的送給每位兄長一人一個吻別。「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終於,她在四個哥哥依依不捨的目送下,走進海關。
親自送走從未單獨離家的妹妹,寧新的反應最是激烈的在嘴裡低咒不休。
「到底是誰答應讓她一個人出國的?」他忍不住的埋怨道。
「現在想想,當初的決定也不知是對還是錯。」寧司也跟著憂心忡忡的說。
「人都走了,再抱怨也沒用了。」寧敏是兄弟當中最輕鬆的人,他邊說邊拿出護照和機票,得意的走向出境驗證櫃檯。
見到他的愜意,更讓其他人氣得牙癢癢。
「為何是他出國而不是我們?」寧新嚴正抗議。
「別氣了,你說你有辦法出國嗎?」寧司涼涼的訕笑,換來寧新怨恨的一瞪。
他們全都被寧敏陷害到底,因為寧敏美其名是要偷偷隨後保護寧靜,其實也是想丟下公司忙碌的工作,乘機拗到假期休息。
「別抱怨了,有本事你們學他呀,沒本事別埋怨一大堆。」寧安憂鬱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朝寧靜消失的方向不斷的張望。
其實在寧靜回眸對他們揮手一笑道別的那一瞬間,他彷彿感覺到自己即將失去這個寶貝妹妹,一陣揪心,那種感覺在父母出事時,他也曾感應過。
從小他的第六感就非常靈驗,但現在他強壓抑住它,不讓自己沉浸在莫名的恐懼中。
「唉,寧敏也出關了。」就算寧新有再多的不甘願,也是莫可奈何。「走吧,去喝杯小酒消消氣,反正今天是周休二日。」
「到藍月去?」寧司提議,馬上得到其他兩人的附議。
「也好,」在軍中保持滴酒不沾的寧安意外的也同意這個建議。「去放鬆一下心情。」
或許是心愛的妹妹已經振翅而飛,三個大男人不免心中略有惆悵,舉步離開機場。
* * *
莫氏集團香港總部
「總裁,這是你要的資料,剛由台灣快遞送來。」高級秘書宮艷走路搖曳生姿,捧著上頭印有密件的文件資料端放在莫恩桌上。
「擱著。」莫恩惜字如金,半句廢話都不多說。
自他得知寧家兄弟堅決不交出寧靜後,他便向敏司集團下達封殺的命令,隨後再隻身飛到香港,避開那個讓他難受的地方。
「總裁,」宮艷遲疑一會才漾起嬌艷的笑花問,「晚上你……」她還念念不忘昨夜瘋狂忘我的他,在床上,他絕對是個勇猛的情人。
「滾。」他連看她都嫌費事,單字的命令直讓她沒了自尊。
青了臉的宮艷尚不知自己犯了他的大忌,不在公司談及私人感情的他,只有心中那抹嬌顏能打動他冷絕的心。
「昨……」宮艷還想再說什麼,但莫恩已經拿起電話,單鍵按下直通人事部門
「給我換個秘書上樓,宮艷從明日開始不准踏人莫氏半步。」
他冷硬的態度讓一旁的宮艷明白自己就算爬上他的床,他還是不會在意她。
「你是個沒心沒肝的傢伙!」她丟了這個工作,卻不是因為工作不力的關係,她不甘心。
「滾。」拿起從台灣送來的文件,莫恩旋過皮椅背對她,表示他心意已決。
「我期待見到你栽在女人手上的蠢樣。」她怒瞪著絕然冷凝的他,一時氣不過而惡狠狠的詛咒。
細跟高跟鞋悲憤的用力踩離這個讓她顏面盡失的地方,她想以自己牛津大學畢業的學歷,在香港還怕找不到比莫氏更好的工作?
然而宮艷她不知道,在香港,莫氏不要的她除了做「雞」外,沒一個公司敢要她。
寧靜在巴黎失蹤。厚厚一疊密件首頁上,白紙黑字大咧咧的躍人莫恩的眼中。
手一顫,他手中的紙張散落至地板上,獨留那張小小紙片遭他大掌凌虐縐成一團。
失蹤?怎麼會……
他急忙彎腰翻看散落一地的紙張,冀望能有更詳盡的報告,無奈所有有關寧靜的消息只有這些。
「該死。」低咒一聲,莫恩抄起鑰匙,大跨步的離開辦公室。
」總裁,你要去哪裡?」被他彷彿後頭有人在追的姿態嚇住的特別助理艾爾卡,用不熟練的北京腔國語 喊問。
「台灣。」他無法坐在香港等消息,更受不了撥電話回台北時,還是只有寧靜失蹤的答覆,他決定親自 飛回台灣,或許較能掌控狀況。
「明天你有五洲總裁會議……」艾爾卡及時在他跨人專用電梯前喊道。
誰知莫恩理都不理的直直走入電梯中,徒留他在原地跳腳。 原本正含淚收拾私人物品的宮艷,趁艾爾卡跳腳的同時,悄悄溜進總裁室。
散落一地的文件飄散在莫恩超大辦公桌四周,顯然台灣傳來的消息不但危急且對他有重大影響,要不然他不會不顧曾以密件封套的資料凌亂散在地板上。
趨近辦公桌,聰明的她馬上就猜出讓莫恩失控的原因。
捏縐的小紙片獨留在桌面,她小心的攤開一瞧,上頭的字直直刺進她的心。
誰是寧靜?她從未聽過這名字,不過這是顯然個女人,而且對莫恩有重大的影響力。
她本想彎腰撿拾地上的東西,藉以知道更多有關寧靜的事情,艾爾卡卻在此時進人總裁室。
「誰准許你進來的!」艾爾卡的狂吼從門口處傳來。
本來是想幫不顧二切扔下所有工作的莫恩關好敞開的辦公室門,誰知卻瞄到一身火紅的宮艷站在裡頭,手裡正拿著應該是莫恩遺留下來的東西。
「我……」咬著下唇,宮艷想找個理由替自己開脫。「我只是想幫總裁整理好辦公室如此而已。」
「這些事不必你做,從總裁將你革職開始,你已經不是莫氏的人。」他不留情面的冷言道,一點都不顧及他們曾是同事的情誼。
他豈會不知她心存什麼念頭,身為莫恩私交甚篤的好友,公事上亦是莫恩不在香港時的分身,他有權力捍衛莫恩的一切。
「總裁說是明天,我現在還是他的秘書。」她委屈 的說。
「當莫恩下達命令的同時你就不再是,」艾爾卡絲毫不同情的道。「放下你手中拿的紙條,所有屬於這間辦公室的東西你一樣都不能帶走。」
宮艷不甘心接連遇到兩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她捏緊手中的紙片,不願意輕易放下。
「不需要我找警衛搜身吧!我相信這棟大樓很多人都會熱切為你服務。」他暗示道。
艾爾卡知道昨天她才陪莫恩度過銷魂夜,今天卻被掃地出門,那種滋味的確不好受,但莫氏所有的資料就算是小小紙張都是機密,她不能隨意帶走。「你……」不甘願的將手中的紙片留在莫恩桌上,宮艷在短短十分鐘內被兩個男人驅趕。
「你的東西不必收拾,」艾爾卡在她經過他身邊時說。「我會派人送到你家。」他言下之意就是一秒都不讓它艷多待在莫氏大樓裡。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的臉由蒼白轉成豬肝紅,沒想到自己在莫氏的下場竟是如此淒慘。
「在莫氏,莫恩不在時就數我最大。」他冷冷的說,比起莫恩,他的狠毒在香港也是有名的。
宮艷嗚咽出聲,狼狽的奔出莫氏大樓三十一樓。
「情關難過。」見到她踉蹌跌撞的離開後,他才緩步走到莫恩辦公桌前,拾起原先宮艷緊握在手中的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