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提醒自己,不行!不可以再想他了,她先要解決她的問題。
「怎麼了?」石川焰好奇地看著軒萱迷惑的眼光和困惑的表情,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看來這次的問題不小了。
「沒事!」她不自然地回話,她趕緊回復原來的重點重複,「小哥,你到底幫不幫我?」
「幫,怎麼不幫?」石川焰不正經地攬了一下軒萱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了,我怎麼會不幫你妮?」
「少來。」她皺著眉,悶悶地說,「小哥,你替我查查,對方到底是誰?我知道日本的『東道社』欠你人情,麻煩他們去查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呢?」他敷衍地說著,眼神飄向一旁的櫻花樹,心裡盤算著……
「好氣!我想逮幾個來問,偏偏對方也很狡猾,害我老是逮不到。」
「通知大哥了嗎?」他收回視線,輕鬆地問。
「沒有,這事我自己就可以處理了,最近三哥在海島好像有大活動正忙著呢!」
「那更不用說,你一定也沒通知井遨了?」井遨是莫氏遠東業務負責人,也是祖傲天的好友。
「他不是在海島?」
「沒有,他叫天前跟我聯絡,他現在正在日本忙『RO42系統』的安裝工作。可能會待一陣子吧!」
「拜託!」她誇張地輕叫著,「通知井遨和告訴大哥結果都是一樣,他們兩個一定把我打包得像個快遞包裹,然後讓我搭上最近一班飛機,送回去城堡裡警戒起來。」城堡,是他們對家的暱稱。
「哈……」石川焰悶笑著,他清楚軒萱說的是事實,他笑著說:「你該感謝的。如果是二哥,他會把你吊起來先毒打一頓,然後打暈你,再把你像沙袋一樣扔上飛機。」
「胡說!二哥不打女人。」
「更正,是雷克強不打女人,但是小丫頭例外。」
「臭小哥,哼!」軒萱瞪著眼前一臉可惡笑容的小哥,真想揍黑他的眼圈,她壞壞地想著。
一個長髮美女,姿態優雅地由另一頭走來,她用無限傾慕的眼光對著石川焰說:「還沒好嗎?」她飽含不友善地看了軒萱一眼,接著又恢復溫柔地仰頭對石川焰說:「我想去那裡好嗎?」
「好,你先去。我一會兒去找你,嗯……」石川焰微笑地說,手指流連地輕撫女人的臉頰,那種眼光是專注的,標準大眾情人的眼光。
「唉!」軒萱看著那個女人離去的背影,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漂亮,算了!會出現在小哥身邊的都是大美人,否則小哥才看不上眼。那女人的那種眼光,她實在看太多了,又是一個沉迷於小哥魅力的傻瓜,她相信只要小哥輕輕勾一勾手指,那女人就會飛奔過來,連矜持都可以省了。
「歎什麼氣?」石川焰的語氣連一點變化也沒有。
「小哥,她又……是誰?」她故意把「又」字拉得老長。
「病人的妹妹。」他不在意地說。
「小哥你的癖好還是沒改嗎?喜歡收集洋娃娃,你對女人就不能用點心,認真一點嗎?」
「聽聽這語氣,跟美琦真像,好嘮叨喔……」他一臉壞笑地調侃著。
「小哥……算了!你當心哪一天被女人因愛生妒,拿手術刀刺死你,你這個醫生就顏面掃地了。」
「喔……」石川焰做作地捧著心,笑瞇瞇地說,「能死在女人的手下也不錯。」
「真是個混蛋。」軒萱不悅地罵著,接著她踮起腳跟,親吻他的臉頰補上一句,「但是……是全世界最迷人的混蛋。」
「小鬼……」石川焰寵愛地摸摸她的短髮。
不久兩人各自轉身離去,似乎從來不曾見過彼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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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做吧……我這是逼不得已的……」修文坐在軒萱的房中喃喃地念著。
他考慮著是先看抽屜還是衣櫃。他當然知道去翻別人的東西,是極不禮貌的做法,更是侵犯到別人的隱私,可是修儷說得對,這也許是惟一可以找到軒萱的做法了,誰叫他對軒萱的事知道這麼少。
「二哥……吃飯了……」修儷的聲音自樓下傳來。
是的!在他不分晝夜地勤奮工作了七天後,修儷借口關心來東京看他。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大伯在「勸告」無效後,一狀告回家裡,指稱修文迷上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還同居在一起,簡直是敗壞門風。
這一狀告回家,林家真是欣喜若狂,尤其是修文的媽媽,簡直笑得合不攏嘴,她終於可以看見自己的呆兒子有對象了。不過她對自己兒子的基本信任還是有的,她絕對不相信修文看上的會是多壞的女人。於是她立即派遣她最精明的小女兒——修儷,來刺探軍情。
這會兒,探子正盡職地回報前線軍情回去,只見修儷悠閒地拿著話筒——
「喂……媽,我是修儷,是,我剛到。」
「哎呀!我沒看見她啦。二哥說她一聲不響地去玩了,已經七八天了,二哥很急呢!」
「不是、不是,她行李還在呢!大概是去哪裡玩玩吧。二哥說她本來就是來日本自助旅行的嘛。」
「拜託,媽……您的浪漫細胞別這麼發達好嗎?」
「好了!我建議二哥去翻她的行李,說不定可以找到有關她的資料。」
「好了!我要掛電話了。再見!」
修文慢慢地打開軒萱的衣櫥,這是生平第一次,他不經主人許可,自行打開別人的東西,希望軒萱知道後不會拆了他的骨頭。衣櫃裡掛著幾件她慣穿的長袖襯衫、外套、毛衣,而T恤整齊地疊在下層抽屜。
他看著那件粉紅色的大衣,想起第一次和軒萱在電車站的巧遇……那件羊毛的連身裙,是他們倆一起去新宿御院看櫻花時她穿的,他還記得軒萱看著滿園盛開的櫻花,那種感動的眼光,巧笑倩兮地在櫻花林問穿梭,隨著風,那銀鈴般的笑聲歡樂又俏皮……還有那套帥氣的牛仔裝,是他們去上野動物園時穿的……
翻著軒營的衣物,相處的時光一幕又一幕地浮現出來,清晰得一如昨日。他關上壁櫥,忍受心底的震盪,其實他最害怕的還是軒萱的沒消息。她有多能闖禍他不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外面的某一個角落,惹上她無法解決的困難,正求救無門?他想起她的愛管閒事,自己就曾親眼看見她將護照當成警察證件、打火機當成手槍,去喝阻不良少年……他望著自己的雙手,第一次感到無助以及對軒萱的忽略。
他呆坐在書桌前,慢慢地打開抽屜。沒有證件,他早就想到,裡面甚至沒有他想像中該有的通訊錄、記事本、便條紙……連一點關於她個人的資料都沒有。他失望地想將抽屜關起來……不對!他看見最底部有東西。他伸手去拿,是眼鏡?他納悶地想:她怎會把眼鏡塞在最底層呢?
他拿出來一看,愣住了。他打開檯燈讓光線更明亮,他不信地搖搖頭,沒錯,是一隻男用的墨鏡。這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也許她喜歡戴男人的眼鏡,也許是她兄弟的,但是他很清楚,這只墨鏡是他的。
他打開鏡架,仔細地看內側,沒錯!上面刻著細小的小字:「LIN—2。」也許有同型的墨鏡不稀奇,也很正常。可是這只墨鏡是修雅去德國旅行時,買回來送給他和大哥的。她怕兩人拿錯,還特地請人刻字以示辨認,他不會認錯的。
他記得很清楚,這只墨鏡在一個月前,在他由新加坡回海島時,他在機場送給一個神秘的外國女郎。他當時還把她的隱形眼鏡弄掉了,她善於模仿聲音,他想起來……軒萱曾不止一次看著電視、學著電視上人物的對白和語氣說話,真是惟妙惟肖,她說這是她從小就會的把戲,常逗得家人哈哈大笑……那個女郎有個很淺的褐色眼睛,眼神是調皮逗弄的,和軒萱很像,非常像……是她嗎?
「二哥!找到沒?」修儷推開門,納悶地看著修文對著墨鏡呆愣的樣子。她擔憂地問:「怎麼了?」
「啊……」修文回過神,心不在焉地說,「沒事。」
「那就下來吃飯吧!」修儷雖然擔心他,但是她聰明地不多問。
因為她看得出來,修文很苦惱,而且這個煩惱還十分的明顯,很難解決。從小到大,她不曾看見二哥這種心神不寧、不肯定、疑惑的樣子。他一直是很穩健的人,他不像大哥那種形於外的剛強,他是那種內斂型的穩定,就像佇立在海邊的岩石,不管風吹雨打一樣挺立如昔,不彎不折,引人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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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很煩惱?」修儷替修文盛好飯,坐下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