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路兒睜大眼睛問:「小柔姑娘要的胭脂盒呢?剛才你不是拿在手上?」
厲尚品回想了一下,才說:「可能放在雜貨鋪,忘記拿了吧!」
「那得快去拿回來才行。」路兒轉身就要跑回去。
「喂!你給我回來。」厲尚品大喝一聲。
路兒立刻停下來。「什麼事?」她奇怪的望著他。
「那裡淨是閒雜人等,你一個人不好去,還是我去吧!」厲尚品沒好氣的說。
「可是,那兒很遠,你身上又背這麼多東西……」
「這些東西一點也不重,你在這裡等我。」
路兒拉住厲尚品,「等一下,不如我到桂花林去,那兒沒什麼人,你也可以把身上的貨先擱著,我就在那兒等你。」
「也好,我們先到桂花林去,我再去雜貨鋪。」
於是,厲尚品和路兒兩人便往桂花林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倆萬萬沒想到,危機就在後頭,柳知青帶著他的手下已跟了他們一段路了……
到了桂花林,厲尚品放下身上的東西,望著路兒說:「我看你和我一起去吧!這東西放在這兒,也不會弄丟。」
「不行!寶姨交代要買的東西,萬一真弄掉了,她一定會非常生氣,到時,我們又得挨揍了。」路兒直搖頭。
「可是,放你一個人在這兒,本王覺得有點不妥。」他有些擔心。
「別擔心我,你快去快回吧!」路兒微笑著。
厲尚品只好說:「好吧!我去去就回來,你可別亂跑。」
厲尚品走後,路兒把玩著那些小小的白色桂花,她輕嗅著桂花那香郁的甜味,心裡頭也泛著絲絲的甜蜜。
就在這時,路兒看見柳知青從樹林中走向她,身後還跟著四個隨從,路兒嚇得站起身。
柳知青望著路兒,笑得有些邪惡,「真巧,我們竟會在這片美麗的桂花林中相遇,是不是呀?路兒。」
「柳……柳公子……」路兒的心因緊張而劇烈的跳動著。
「這花是美,但人卻更美。」柳知青伸手欲摸路兒的臉,路兒慌忙的別過臉,倒退了三、四步。
「柳公子……我……我得回去了……」路兒急著轉身要走,沒想到柳知青一個跨步,擋在她的面前。
「你不陪我賞花嗎?」柳知青的臉色看來有些微慍。
「柳……柳公子……」路兒現在真的是非常害怕,她下斷的往後退。
柳知青朝他的隨從使了個眼色說:「你們幾個到前面去好好守著,別讓閒雜人等來擾亂我和路兒姑娘賞花的興致了。」
「是,公子。」那四名隨從領命,快步離開。
路兒嚇得轉身就要逃,但柳知青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一把就拉住她的手,路兒嚇得大叫:「柳公子,放手啊!」
「怎麼?陪本公子賞花就那麼可怕嗎?還是,你比較喜歡那個臭乞丐?」柳知青手一縮,便將路兒拉近自己的懷裡。
「柳公子,你別這樣,放我走吧!」路兒嚇得猛掉眼淚。
柳知青笑著搖頭,「嘖、嘖!連哭起來都這麼美,寶娘不讓你陪酒,真是太可惜了,梨花一枝春帶雨,指得就是你這副模樣吧!路兒。」
柳知青低頭就要親她的小臉,路兒嚇得直躲,「阿平,救我!阿平,快來呀!」
「別叫了,那個臭乞丐早就跑得老遠了,來!陪本公子快樂一下,包你以後吃香的、住好的。」柳知青色迷迷的直想輕薄她。
路兒反射地低下頭,用力咬住柳知青的手,痛得他大叫:「賤人!你敢咬本公子。」
柳知青一巴掌打得路兒跌倒在地,嘴角淌出了鮮血,她哭叫著,「阿平,快來救我呀!」
柳知青又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不准叫那乞丐的名字,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讓本公子看上可是你的福氣,還不給我乖乖就範。」
路兒的臉頰被打得發紅、發燙,但她仍忍著痛,拚命想爬離這片桂花林,「阿平……」她又叫道。
柳知青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別叫了,你叫破嗓子,那個臭乞丐也不會回來。」
「柳公子,別這樣,求求你,我求求你……」路兒害怕極了。
柳知青這才露出笑容,「這才像話,本公子就是喜歡聽女人向我求饒。」
路兒被柳知青抓得痛極了,眼淚撲簌簌地直掉,「柳公子,好……好痛,求你快放了我,我……我陪你賞花就……就是了。」
柳知青這才放開扯著她頭髮上的手,「這才像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嘛!不過,本公子現在要賞的,可是路兒你這朵花呢!」
柳知青說罷,便一把扯開路兒的衣襟,將她推倒在地。
「救命啊!救命啊!阿平……」路兒只感覺眼前一片黑,她真想死了算了。這時,路兒才驚覺到「阿平」在她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重要,沒有了清白,她也沒臉再見他了:
此時,柳知青又賞了她兩巴掌,差點令她暈死過去,「賤人!叫你不許再喊那乞丐的名字,你還叫……」
柳知青的話還沒說完,人已被高高的舉了起來,接著,便飛了出去。
「你這禽獸,竟敢這樣對待路兒,我宰了你!」
厲尚品及時趕了回來,剛好看見柳知青正在對路兒逞獸行,他氣得抓住柳知青,死命揍他,一副下打死他誓不罷休的模樣。
可憐的柳知青被打得七葷八素,一點還擊的能力也沒有,而氣得失去理智的厲尚品,一拳一拳打在柳知青的身上,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阿平……住手……快住手……別做傻事……你會打死他的。」路兒用僅存的一點力氣來阻止厲尚品。
因為,要是打死了柳知青這個王公貴族,他們這些老百姓會更慘的。
厲尚品喘息著,汗直滴下他的額頭。柳知青這個曾經跟他最親密的朋友,他從沒想過,他竟是這麼下流的東西。
這時,柳知青已被打成重傷,渾身是血的昏死了過去,就跟他那四個在樹林外把守,不讓厲尚品走進來的隨從一樣。
厲尚品轉身望向路兒,只見她的衣裳殘破,臉被打得瘀青紅腫,嘴角還流著血的躺在地上,連忙奔向她。
「路兒,你沒事吧?」厲尚品的心簡直像被人用力撕成兩半似的。
「阿平……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路兒看見他,這才放心似的昏了過去。
「路兒,你別死啊!我馬上抱你回臨仙樓。」厲尚品脫下衣服,蓋住路兒的身體,抱起她就狂奔了起來。
轉機
薄衾小枕涼天氣。
乍覺別離滋味。
展轉數寒更,起了還更睡。
畢竟不成眠,一夜長如歲。
——懷帝京 柳永
寶娘一看見厲尚品抱著渾身是傷,衣服又被扯破的路兒回到臨仙樓時,差點沒昏過去。
「你……你究竟把她怎麼了?」寶娘氣憤的追著厲尚品到路兒的小屋。
「快叫大夫來啊!死老百姓,路兒都快死了。」厲尚品對著寶娘大吼。
寶娘連忙奔出門找人去叫大夫。
厲尚品擦著路兒嘴角的血,心覺得好痛,「路兒,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桂花林的,柳知青那畜生簡直就不是人……」
寶娘一踏進門,聽見厲尚品所說的話,「什麼?是柳大人……他……他竟然欺負路兒……這人渣……」
寶娘握住路兒的手,已許久未曾流淚的她,此時淚如雨下,「路兒……我可憐的孩子……你就這樣給人欺負去了嗎?」
「是啊!柳知青不僅打她的臉,還扯破路兒的衣服,那張無恥的嘴,還朝路兒的臉掹親,我一把抓起他,就把他丟了個老遠,這畜生!要不是路兒阻止我,我早打死他了。」厲尚品氣憤的說。
「這麼說,你正好及時阻止了柳知青,路兒她……她還是清白的,沒有被人欺負去,是不是?」寶娘這才欣慰的問。
「都被打得鼻青臉腫了,這還叫沒被人欺負啊?路兒被欺負得可慘了。」厲尚品沒好氣的說。
「這些都只是皮外傷,我說的是女人最重要的名節、清白啊!你這個呆子,到底知下知道我在問什麼啊?」
「當然知道,全天底下還有本王不知道的事嗎?死老百姓。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清白?」厲尚品沒好氣的問。
「你……你知道個屁啊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寶娘一臉的驚駭,住在妓院的男人竟下知什麼是女人的清白,這個乞丐阿平,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呀?
「你講話給本王小心點,敢說我屁……」厲尚品兇惡的警告道。
成叔此時衝了進來,「寶娘,大夫來啦!」
厲尚品一看見大夫進門,一把揪起大夫,嚇得大夫兩隻腳在半空中亂踢,「你……你做什麼?」大夫驚喊。
「喂!你趕快把路兒給我醫好,聽見了沒有?下然,本王砍了你的腦袋。」厲尚品威脅著說。
「救……救命啊!」大夫嚇得大喊救命了。
「喂!死阿平,你這樣抓著大夫,他怎麼替路兒看病啊?還下快把他放下來。」寶娘一把揪住厲尚品的耳朵。